王婕妤轉頭對鐵幕說道:“你想破案,我要追查公司的資金,你應該有辦法幫幫我,是不是?”

鐵幕點頭說道:“我這就著手追查這件事,要先搞明白的是,究竟是一個什麽東西值那麽多的錢?會不會是你們的梁總借機轉移資產?”

王婕妤哼了一聲說道:“不會的,梁石漱不會那麽幹,這個公司是他一拳一腳打拚出來的,也不是股份公司,更不是國有公司,公司的錢就是他的錢,若不是這樣,憑啥隻要說一句話就能動用上億元的資金?如果是股份公司,需要提交報告,經過審批才能劃撥這麽大一筆資金,唉,私營公司的管理上還是存在漏洞的,個人資產就是一個壟斷的模式,一旦有了敗家子,很難阻止。”

鐵幕看著她蒼白的臉,通紅的眼睛,有點擔心地說道:“這樣吧,我給經濟警察報警立案處理梁石漱挪用公司的錢的事,你還是全力讓公司渡過難關。”

王婕妤揮揮手讓童秋安離開,說道:“你讓方秘書過來吧。謝謝你,鐵警官,我還能堅持住。”她的眼睛放出光彩,咬著牙關,臉上一片鐵青色,大有不堅持到底絕不罷休的味道。

方秘書是一個二十六七歲的男子,在私營公司裏麵,能看到男秘書,讓鐵幕有點奇怪,當下流行的是男老總女秘書女老總男秘書,這個梁石漱,是一個很正經的男人?鐵幕細細琢磨著,王婕妤就是從他的秘書變成了公司裏的第一夫人,王婕妤成功之後,一定會千方百計堵死秘書升夫人這條路,那麽,梁石漱找一個男秘書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鐵幕想明白了這點,心裏暗暗歎服,看來,這個王婕妤的確不是一個省油的燈,短短幾年的時間,從一個籍籍無名的小秘書成為掌管大益公司一半資產的夫人,現在是王總了,沒有鐵的手腕和心計,不可能走到這一步。

方秘書進門後,站在門口,很恭敬地給王婕妤彎腰鞠躬說道:“王總,您找我?”

“是這位鐵警官找你有事,他現在負責追殺梁總被謀殺的那個案子,你要全力配合鐵警官。”王婕妤語音清朗地說道。

鐵幕接口說道:“方秘書,我問問你,梁總生前,花費巨資,購買的是什麽東西,你知道嗎?你把這個過程跟我說說吧。”

方式格舔了舔幹裂的嘴唇,這幾天他真的是很上火,自從粱石漱死了以後,他的日子變得很不好過,王婕妤接手大益公司,他成為舊臣,不再受到重用,王婕妤換上屬於自己的秘書是早晚的事,他不得不尋找自己的出路,就在這時,王婕妤發現了粱石漱斥巨資購買物品的事情,不但他被控製起來,還有公司的會計和投資顧問,一塊被叫去問話。

方式格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的,王婕妤跟粱石漱的性格差不多,都很強勢,粱石漱在的時候,王婕妤插不上公司的業務,粱石漱死了,王婕妤作為第一遺產繼承人接管了公司,粱石漱原來的前妻還有一兒一女,最大的是女兒,才17歲,最小的男孩隻有9歲,不到成年的年齡,沒資格跟王婕妤爭奪粱石漱流下來的遺產。方式格歎口氣說道:“這幾天我想了很多,老實說,梁總生前買的是什麽,我的確不知道,反正不屬於物體龐大的東西,大概是梁總死前兩個月吧,有一個自稱是他的朋友的人,叫黃家訣帶著一個外國人找梁總,當時他們沒有預約,前台的林小姐沒有給他們安排會見的時間,那個黃家訣就在樓下的大廳裏直接給梁總打電話,梁總接到電話以後,推掉正在主持的會議,專門會見黃家訣,我見梁總對這個人很重視,因此才留意了一下,以免以後犯錯誤,作為稱職的秘書,這是必須要經曆的課程,秘書為之服務的老板對誰重視,對誰不待見,都是要把握住的,嗯,梁總跟黃家訣在辦公室裏麵的密室裏談了很久,那個老外坐在辦公室裏麵無所事事,我給他端上咖啡,他竟然一口沒動,隻是坐在那裏,好像有很重的心事,後來,黃家訣打開密室的門,叫道,麥克。那個老外走了進去,梁總從密室裏麵看到我留在外麵,喊了聲,方秘書,你出去吧,客人不走,我今天推掉一切應酬。我答應了一聲,看樣子,梁總跟那個黃家訣有極為重要的事情談。後來,他們一直在密室裏麵會談,談了什麽,我不得而知,黃家訣是下午三點多才離開的,算起來,他們在一起談了兩個多小時,超過一般的談判時間,我知道,梁總是一個爽快的人,就是很重要的商業談判,準備一兩個月,會談的時間也很少超過兩個小時,這一次,的確是很奇怪,後來,過了十幾天,梁總就讓童會計準備資金,我把這兩件事聯係起來,馬上想到,那個黃家訣應該是中間人,可能他帶來的麥克才是賣家,或是賣家的代表。”

鐵幕皺著眉頭說道:“以你的經驗來看,梁總會買什麽呢?”

方式格攤攤手說道:“世界上價值上億的東西不是很多,也不少,比如,絕世的珍寶,威力巨大的武器,頂尖的技術,先進的設備,還有等價的證劵,這些都是很值錢的,我猜不到梁總買的是什麽,後來,就在六月一日早晨,我的上班時間是八點,那一天,我來到公司的時候,才發現,黃家訣跟那個麥克和梁總都在辦公室裏麵,三個人在一起談論著什麽,當時,我記得麥克的手上提著一個銀色的金屬箱,那天,他穿的是一件深色的西裝,銀色的亮閃閃的金屬箱很是紮眼,我一下子就記住了,他們離開的時間是八點半,麥克的手上沒有東西,和黃家訣都是空著手離開的,後來,我沒再見著那個銀色的金屬箱,聽童會計說,梁總就是那天劃走了錢,可能是交易成功了。”

鐵幕凝神說道:“這個消息很重要,你能把那個金屬箱詳細描述一下嗎?”

方式格雙手比劃著說道:“大概有十三吋筆記本電腦那麽大小,一隻手的厚度,金屬箱就放在麥克的腳下,被他的兩條腿擋著,我看不太清楚,況且,那是秘密的交易,沒有公證人也沒有公司其他的見證人,我不敢多看,就是這樣的,對了,那個金屬箱的把手是黑色的,看不出來是金屬的還是塑料的。”

“黑色的把手?”鐵幕自言自語地說道。心想,會不會是後來配置的把手?如果是成品的箱子,不太可能把把手和箱子的顏色弄成兩種。

鐵幕對王婕妤說道:“我需要黃家訣跟粱石漱見麵的記錄,還有,如果有監控錄像更好,你把那個前台的林小姐一起叫來,我有話詢問他們。”

王婕妤站起來說道:“好吧,我這就安排,方秘書,你可以下去休息了,保證要隨叫隨到,還有,你想起來有什麽補充的,一定要及時告訴鐵警官,打我的電話也可以。”

方式格下去以後,鐵幕拿出電話,撥給鍾英男說道:“你查一下一個叫做黃家訣的男子,四十歲上下,瘦長身材,留著分頭,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叫做麥克的外國男人,找到以後,查一下他們最近的行蹤,你可以把這個任務交給羽惠做,你和李暢馬上到大益公司來,有事做了。”

鐵幕查了一下大益公司的保安,竟然沒有發現黃家訣跟粱石漱見麵的記錄,據保安們回憶說,客人是梁總直接叫上去的,以梁總在公司裏的特權,可以讓客人不留下見麵登記的記錄,監控錄像裏麵隻有六月一日那天客人離開公司的錄像,並沒有他們來時的錄像。

看到鐵幕疑惑不解的樣子,保安經理說道:“如果,客人是梁總帶來的,走的是總裁專用的電梯,是不會留下任何痕跡的,這是一條唯一沒裝監控設備的通道。”

鐵幕看著黃家訣和麥克離開公司的錄像,說道:“好了,你們先走吧,這盤錄像交給我來處理。”

他把錄像的內容通過網絡傳給羽惠,讓她用技術手段截取黃家訣和麥克的相貌,從而盡快找到此人,鐵幕還注意到,黃家訣的手裏提著一個手包,看著四四方方的手包,那裏一定裝著一個什麽機器設備,如果,粱石漱跟他之間用網絡劃款來交易,黃家訣拿的一定是插在電腦上的能發映出銀行賬號的東西,這樣,他才能在第一時間證實粱石漱的一億兩千萬是不是當真付清了。

李暢和鍾英男來到以後,鐵幕讓他們給童秋安、林小姐、方式格等人做一份詳細的筆錄,他回到局裏,找到羽惠,一起查證黃家訣的詳細資料。

用影像搜索的辦法,很快查出,一個叫做黃訣的人跟黃家訣長得很像,把網上調出的相片跟監控錄製的相片對照,相同之處達到78%,基本上是同一個人,鐵幕看著資料:黃訣,湖南黃州安平人,1969年4月6日生,小學文化,曾經因為倒賣文物被判刑三年,出獄後無固定工作,一直在北方流浪。

從網上倒是沒找出任何關於麥克的信息,他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樣,鐵幕看完資料,對羽惠說道:“發出協查通報,找到黃訣的蹤跡,從現在開始,黃訣列為6.06案件的第一嫌疑人。”

“是。”羽惠很快把黃訣列為網絡嫌疑人,不管黃訣出現在什麽地方,隻要他用到了身份證,很快就會有消息反饋回來,網上通緝的速度就是快,哪怕千萬裏,讓嫌疑人無所遁跡。

到了晚上七點,陸續有消息反饋回來,黃訣曾經用自己的身份證在北京住過賓館,在北京逗留半個月之後,買了飛機票到達上海,在江蘇附近遊逛,在無錫一帶失去蹤跡,算起來,還是前三天的事情,鐵幕心想,要抓到黃訣,隻有到無錫一帶看看了。對鍾英男說道:“我要到無錫去,你和李暢準備一下,明天一早就走,羽惠,你立刻定三張去無錫的機票。”

羽惠臉色為難地說道:“這個,鐵哥,按規定,我們出門的旅差費都是經過科長審批的,而且,機票不能報銷,隻有火車票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