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瘋狗帶下去,鍾英男高興地伸手跟鐵幕擊了兩掌,跳起來叫道:“耶,真他媽的精彩,鐵哥,你好棒啊,又是一個懸案告破了。”

李暢不由得看呆了,心想,我靠,不是吧?兩個冤家啥時候關係變得這麽鐵勒,看來,美女就是美女,沒有搞不定的男人,就是鐵手也不能免俗啊。

鍾英男高興之後,發現了李暢驚詫的眼光,還有深深的疑惑,臉一紅說道:“看什麽看?沒看見怎麽破案子的嗎?”

李暢搖搖頭,裝作傻呼呼的樣子,說道:“真沒見著,美女破案,別有一番味道。”

鐵幕不跟他們打鬧,指點著口供說道:“這上麵的詳細情況還有待於查實,不排除有個別疑犯為了早一點得到休息,胡編亂造的可能。”

鍾英男瞪大了眼睛說道:“不可能吧?誰會傻到把屎盆子扣在自己的頭上?”

鐵幕厲聲說道:“口供,如果沒有證據保證,有什麽用?難道我們在編小說啊?再生動的故事情節,再可信的真實,都需要證據來完成,接下來,就要逐一把這些事落實,收集到完整的證據鏈,才能算是告破此案。李暢,你去通知頭兒,最好取消休假,查證事實,抓捕陶大勇歸案。”

“是。”李暢收起笑容,嚴肅說道,誰也不敢在做正經事的時候開玩笑,腦袋長結實了不是?

大年初二刑事科的全體同事全部來到辦公室,王布野對鍾英男說道:“先讓小鍾把案情做一個簡單的介紹,我們再研究抓捕和落實的情況。”

鍾英男坐著說道:“在2002年的4月6日,由陶大勇、呂楓,一個綽號‘王子’的男子,三個人謊稱去新疆做生意,實際上三個人悄悄潛伏到蘇州,住在一家火車站附近的帶有張裕葡萄酒廣告的小旅館裏麵,隨後,陶大勇和王子出去踩點,經過篩選,把目標對準經營電器的由泰生的獨生子身上,在紅星路的幼兒園,呂楓用巧克力糖取得由泰生的兒子的信任,把他劫持到蘇州城外的開發區,在一個廢棄的造船廠裏,三個人把孩子的手腳、嘴巴用膠帶紙捆住,由王子打電話跟由泰生交易,並且警告由泰生不要報警,勒索六十萬贖款,兩天後,第一次交易在青年公園進行,由泰生不知道,這是一次假象,陶大勇在造船廠看守孩子,王子和呂楓兩個人在暗地裏觀察,看看由泰生有沒有報警,當他們看到由泰生的確沒有報警的跡象之後,當天給由泰生打電話,勒索的贖金漲到一百萬,第三天,王子接應,呂楓跟由泰生在一條僻靜的文藝路的紀念館後麵交易,當由泰生拿著裝有贖金的旅行箱出現的餓時候,呂楓給由泰生打電話,讓他把旅行包放在電線杆底下離開,由泰生照做了,呂楓趁機用暗處跑出來,拿走贖金,王子租了一輛車,接應呂楓離開,走到半路,王子說後麵有車子跟蹤,兩個人商量之後,呂楓在半路拐角的地方下車,王子開車引開由泰生雇請的保鏢。呂楓找到一個廢棄的地下防空洞,把錢藏好,才回到造船廠,這個時候,陶大勇已經把原本要交還給由泰生的孩子殺死,屍體扔在舊船廠,三個人潛逃回到盛京,由於當時這個案子轟動較大,驚動了江蘇省公安廳,三個人不敢回到蘇州取錢,等風聲過去再分贓,這件綁架案,造成蘇泰電器破產,由泰生的老婆精神錯亂,一起綁架案,一個家庭就這麽被毀了,一年後,王子在另外一個場合,跟人發生口角被殺死,兩年後,陶大勇再次犯案,被通緝,就在三十的晚上,陶大勇終於忍不住了,糾集十一個混混,對呂楓下了最後通牒,不分錢,就火拚,呂楓也找到一些朋友來幫忙,兩夥人在永安路的大街上發生衝突,造成一個人的腹部中刀,一個人的大腿骨被打折,屬於重傷害,我們刑事科的鐵幕在三十晚上接到民警打來的電話出警,把當時鬥毆的兩夥人大部分抓捕歸案,經過鐵幕的細心觀察,發現他們債務糾紛的疑點,緊追不放,已經讓呂楓招認綁架案的事實。我的報告做完了,請領導指示。”

王布野已經提前得到鍾英男的書麵報告,抓捕疑犯歸案、搜查贓款、取證這些事都有一個初步的計劃,等鍾英男說完了,王布野說道:“具體的案情,小鍾已經做了詳盡的介紹,也就是說,我們掌握的都是呂楓一個人的供詞,怎麽拿到證據,把這個案子做好,需要大家的努力,可惜啊,新年伊始就把大家召集在一起,這是我們工作的特點,隻要有案子,就不能休息,在這裏,我給大家說一聲對不起,也沒啥可說的,我也準備今天給嶽父嶽母拜年,可是,去不成了,耳朵根子到現在還是紅紅的,我知道我老婆在背地裏罵我呢(大家一起笑)。為了工作,我們不得清閑,家屬也跟著忍受分離的痛苦,嗯,辛苦的話,就不多說了,我把任務分配一下,羽惠和江山去永縣,查證王子的情況,這方麵的任務危險性不大,需要細心周到的取證,你們兩個去吧,去江蘇查證犯罪現場,需要有經驗的人,張明達,你來辦理,李暢跟張明達一起去,你們兩個都是有經驗的刑警,再從下麵的武警裏麵挑選三個人,一共是五個人,押著呂楓一起過去,指證現場,一定要認真紮實,鍾英男這次跟著鐵幕跑前跑後受了苦,放假一天,回家跟親人團聚,明天回來,專管內勤,坐鎮辦公室,抓捕陶大勇,就交給鐵幕一個人負責,你可以從聯防隊那邊找兩個人過來幫忙,這個案子是他們最先報上來的,應該出人出力,鐵幕,你有困難嗎?”

“沒問題。”鐵幕早就想把陶大勇緝拿歸案,原來那個案子就是他負責的,陶大勇跑路以後,鐵幕這邊還有別的案子辦,一來一去把這件事放下了,現在舊案重提,鐵幕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開完會,眾人散去,各人準備各人的工作,張明達忙著借調人手、申請出車、解押瘋狗,江山和羽惠忙著買車票,準備出門的行李,刑警就是這樣,一聲令下,如上戰場,手頭、家裏有困難,隻能暫時放下。

鐵幕開車來到聯防隊,看院子裏隻有五個人在值班,一個人坐在電話機旁邊,四個人打麻將。進門鐵幕大喝一聲:“抓賭了。”

“沒帶彩。”

“操,是誰?”

“活膩了不是?大過年的玩兩把咋啦?”

眾人的反應不一樣,待看清是鐵幕,都鬆了口氣,說都知道,鐵幕不會抓賭,隻會抓人,做了大案子的不敢跟他照麵,看到鐵幕,遠遠跑開。沒有案子的,放心跟他說說笑笑,這個時候的鐵幕跟平常人沒啥兩樣,開玩笑不帶惱的,較量身手不帶傷人的,說起故事口沫橫飛。

張凡龍說道:“鐵手,今天你還值班啊?你們的頭兒真是用人不當刀啊,抓個人往死裏用。”

鐵幕擺擺手說道:“不是值班,是上班,有一個案子,需要你們出手幫個忙。”

孫成說道:“咦,你們刑事科那麽多的人,還用我們啊?”

“都有事做,就是頭兒也親自出馬,上到長官,下到馬夫,沒一個閑著的,這一麵就是我自己,抓人,你們有願意跟我去的嗎?”

聯防隊的人願意跟著鐵幕出去抓人,這樣做是一個磨練自己的機會,將來有機會調入正式的警察編製裏麵,要不然,在聯防隊裏呆著,前途沒有警察光明,盡管天天沒啥大事,但是人閑著也不是個事兒,總要有點追求,有事可做,才不至於太無聊,當下,孫成、張凡龍、單永澤三個人被挑走了,鐵幕對餘下的人說道:“下一次,再有這樣的事兒,換做你們上啊。”

剩下兩個人紛紛說道:“好啊,可惜一個麻將局讓你給攪合了,於洪國還輸著錢呢。”

“去吧,我會給我們領導打電話的。”

鐵幕帶著三個人出了門,說道:“你們先回家,換上便裝,一個小時以後,在藍山咖啡的門外集合。”

鐵幕開車來到藍山咖啡廳,太子已經點了兩杯咖啡,坐在靠裏的桌子旁,鐵幕對他說道:“想辦法找到陶大勇,這一次說啥也不能讓他再跑掉了。”

“大勇?”太子吱啦吱啦嘴說道:“他可是一個狠人啊,殺人不眨眼的,這一次,我有沒有危險啊?”

“你少來,你哪一天不是很有危險?隻要抓到人,他跑不掉一顆花生米的下場,你怕啥?快去辦事吧。”

“那麽嚴重啊?也是,不嚴重,您老怎麽會親自出馬?”

太子看了看四周,悄悄說道:“我得到一點信息,他最近在虎石台一帶活動,好像,又要幹點什麽。”

鐵幕心裏有數,陶大勇這次回來是冒著危險的,如果不是因為山窮水盡了,他怎麽會跟瘋狗翻臉?要不到錢,隻有去偷去搶,必須要趕在陶大勇作案之前抓捕他,要不然,以陶大勇的心黑手辣,不定又是誰要遭殃了。

鐵幕對太歲說道:“你繼續打探他在虎石台具體的位置,我這就趕過去,有消息,給我發短信。”

“好。”太歲沒付賬,直接走掉了。鐵幕坐了一會兒,看看時間不早了,招呼服務員結賬,才發現,兩杯咖啡的消費需要一百元,暗地裏罵道,靠,這個滑頭,我說為什麽走得那麽急,感情他提前知道價格的吧?

帶著孫成三個人來到虎石台,在清河路街口停車,鐵幕對他們說道:“帶家夥了嗎?”

孫成嘴快,說道:“沒啊,不就抓個人嘛,我們上去抓起來就完了,不用家夥的。”

鐵幕嚴肅說道:“這一次抓捕的人身上可能有武器,最次也是砍刀、匕首之類的,也許有槍,你們赤手空拳怎麽行?算了,我們去借武器吧。”

開車往前走,就是虎石台分局,鐵幕說道:“你們等著。”

他下了車,來到分局,很快帶了三根警棍出來,扔給三個人說道:“你們不要下車,等在車裏,我讓你們抓誰,你們下去就抓捕,記住了,這一次的對手是個死刑犯,他絕對不會坐以待斃的,你們要散開,先是包圍住,再抓捕,如果這一次不行,那就放開他,不要讓自己的生命出現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