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巫這個職業,最早見古書屍子:莒君好鬼巫而國亡。

鬼巫實際上是由上古時期的巫祝演化而來,巫祝,負責人鬼神三界的交流與溝通。相傳最早的巫祝,一身兼任,由於分工不同,巫祝的職責越來越細分。

後來就有專用負責與鬼交流並事鬼界的巫祝,被稱為鬼巫,鬼巫可以是活人,也可以是死人,用秘術類似於封印一類的手法,使自己精神不絕,采用極殘酷的手法,使自己的思想強行植入別人的大腦,以此讓自己半死不活。

這一次,胡瑜感覺遇到的這次鬼巫有點不對勁,似乎已經預算好他們要來此地,並且出動那麽多陰煞,不想讓自己去營救許欣,很顯然,許欣對這個鬼巫來說很重要。

許欣卻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麽事,但看著地上的手掌骨,也覺得背上冷颼颼的。

強笑著對胡瑜道:先不想這些了,我們是來渡假的,人家說不要亂走,我們就不要亂走了吧,回房間看看電視去。

胡瑜站定沒有動,似在思考著什麽,突然對許欣道:昨兒被那幫陰貨掃了一下,今兒怎麽都要劃個道道出來。

說完轉身就飛跑上樓,取了那兩個玉葫蘆。

又下樓回到車前,打開玄術箱,拿出一麵巴掌大的,明黃澄亮的羅盤,上麵濃鬱的吉氣便知道這是極厲害的法器之一,許欣就看到胡瑜符紙桃木令牌白虎驅邪鏡等等,一樣一樣往身上揣。

從胡瑜身上散發出來怒意似乎透過他的衣服,將旁邊站著的許欣也給驚著了,胡瑜在他眼裏雖然嘴巴毒些,卻沒有這樣強烈的殺意,沒錯,是殺意

領會到這些的許欣,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

胡瑜收拾好轉過身來,許欣看到他眉眼間的狠戾之色,感覺自己象不認識他似的,會不會一開口,就被他用羅盤砸一下乖乖,那羅盤是金屬的,砸一下可不得了啊

許欣還沒能開口,許欣拿出了當初師傅離開前交給他的一枚玉觀音,掛到許欣的脖子上,低聲說道:我要上山,你不許跟著,如果我發生什麽事情,你就自己開車回去

說完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剩下許欣一人在原地發呆,突然清醒過來:喂,我走不了啊,我不會開車

但此時早已不見胡瑜蹤影,許欣恨恨地直跺腳。

胡瑜用羅盤定位,踱步上山,其實上山的路是用瀝青鋪好的,但一看就知道沒太多車走過。

到一個急拐彎處,胡瑜看到了數條深色的車轍印,而這車轍印卻是往山下去的,胡瑜站在刹車處往下看,底下是懸崖,也就是說有數起車毀人亡的事件在此地發生了。

忽然感覺到一絲陰冷,身子被用力往外推了出去,胡瑜反應急快,立即反手扣住懸崖外側,一個蕩身便回到原處,但是山間開始起霧,這不是陰霧,而是一種自然的水霧。

胡瑜將天眼打開,不由心底冷笑了一下,他清楚能看到陰氣收斂之處,由以山腰以上,某個山洞泄處的黑氣更為厲害。

順著自己天眼能看到的地方,胡瑜沒有停頓,要想找那鬼巫算帳,必須要在午時之前完成。

想到此,他幾乎是小跑著前行,每經過一地,胡瑜就用辟邪符封出陰煞出口,他要看看,究竟這鬼巫能扯出多少人來。

山路忽然一轉,胡瑜倒吸一口冷氣,這片山,一直到山頂,密密麻麻都是墳,而且這些墳都有相當的年頭,而且左麵的坡斜斜內凹,平素根本見不到太陽,屬極陰之地。

什麽人會在這裏選墳址呢

前無明堂,左無青龍,右無白虎,也就是說唯一能靠的隻是這座山,因此鬼巫才放心地將它們歸納到自己座下

胡瑜對這個鬼巫的所做所為,甚為不恥。

這裏片區這麽大,想用桃木驅邪陣,可這裏,根本見不到太陽,也就是說不管是不是午時,尋常的陣法對這裏起的作用都不大。

胡瑜正在發愁之時,忽然想到拔邪網,拔邪網是九天玄門獨有的秘法,此術在極陰之地一樣能除惡靈,鎮邪氣。

胡瑜咬破左手中指指尖,把與朱砂墨混和後,直接在乾坤坎離震巽艮位等分別畫出符籙,用羅盤托在手中央,左中指指尖血塗在羅盤上,口中念訣,右手指尖頻動,畫出二十四道符籙,或者是元氣用得多,使得羅盤的金色更加明亮。

胡瑜拿出一張原來師傅給他的銅鈴,那銅鈴色澤醇厚,已有數千年的曆史,經曆多代掌門的法術熏陶,那法力自然是深厚之極。

隨著腳下罡步,配合銅鈴的搖動,羅盤漸漸飛升,羅盤飛到二人高度後,就開始緩慢旋轉,四周象觸手一樣,生出了淡淡金氣,開始向外延展。

金氣延伸得不慢,因此很快就變成了一塊極大的淡金色天幕,胡瑜嘴裏依舊喃喃有詞,直到那金幕把所有的墳墓全部包裹。

胡瑜眼睛圓睜,雙手打出不動明王印,收隻見金幕迅速籠下,胡瑜立時覺得身上一暖,不再有寒氣襲來。

那麽此時也差不多了,胡瑜把腰間掛著的桃木劍取下,直奔山洞而去。

沒有了陰煞的山洞,還是透出一股又一股的腐臭與陰冷之氣,常人聞到會有頭暈和呼吸困難的感覺,如今在胡瑜麵前,這些都是撒撒水罷了。

胡瑜唯一的念頭,就是不惜一切代價,把這個鬼巫給掐死,如此戾氣的想法,讓胡瑜自己也嚇了一跳。

心裏默念清心咒,師傅常說,世間靈物,不論生死,做奸犯科,無不是心有執念,化了這執念,送上正途才是解決之本。

如果是這樣,那狗改不了這句俗語從哪兒來的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又是說誰的

才不相信這個鬼巫會心存善念,煉了這麽多陰煞,不讓他們上輪回,這是多損陰德的事

看了看方位,胡瑜把桃木劍紮到門口的出氣口位,這是陰煞必出之處,完全可以直接用白虎驅邪鏡開路,但胡瑜就是想挑釁。

這桃木劍紮進去不一會兒,洞內就傳出了鬼哭狼嚎的聲音,震耳欲聾,刺耳難聽。

這鬼巫,說個話跟破鑼似的,真難聽胡瑜輕哼一聲,嘴裏吐出幾個字。

下一個動作,則是將辟邪紙符拿在手裏,如今這辟邪紙符幾乎都沾了他的血,已成攻擊利器。

玄術師的血,一直是比較克邪的利器,原因向來無法解釋,或者受了傳承,洗髓伐毛之後,血液也與正常人不一樣了。

山洞處顯現了一張很大的臉,眼睛很大,黃濁之色,鼻子略有些扭曲,額頭橫七豎八全是傷疤,朝胡瑜眥牙咧嘴,那牙齒每一顆都很尖利,不象人牙,倒象是野獸的牙齒。

怎麽長這麽醜還有眼屎胡瑜很瞧不起他似的。

猛然,那張臉就變成純黑色,一道濃霧過後,顯現出一個身穿黑鬥篷的人,除了兩隻眼睛,其餘都被黑色所掩蓋,眼裏的陰狠之色,讓胡瑜明白,自己是遇到一個對手了

就是你,抓走了我兩百多個陰煞鬼巫突如其來的破鑼聲,讓胡瑜不由得掏了掏耳朵。

胡瑜雙手抱臂,冷冷地說道:不收怎麽辦等著他們弄死我我可是家裏的寶貝,弄死了,你賠得起嗎

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鬼巫,喲,你還是出土文物啊,有四百多年了

這話一出,讓鬼巫心內暗驚,他沒有提防眼前這個年輕人能一眼看破他的陰歲,既然是這樣,就更不能讓他活著回去。

胡瑜看看天,快到午時,也就是鬼巫法力最低之時。

沒有預兆的,鬼巫突然出手,一道濃黑的陰氣如離弦之箭象胡瑜射了過來。

胡瑜一個矮身,便躲了過去,左手一道陰符射向洞口,右手一道陰符彈向鬼巫。

鬼巫恭身,那鬥篷便褪了下來,呼地張開,猛一下就變大好幾倍,幾乎擋住全部太陽

若是見不到太陽,那麽這個鬼巫的法力就不會有降低,這樣對製服它,是個很大的障礙。

毫不含糊地將雙手虛空製符,一個彈向他命門,另一個繼續彈向洞口,腳一勾,地下白虎驅邪鏡朝鬼巫逼近

鬼巫似乎並不害怕白虎驅邪鏡,手上晃了兩晃,竟用鬥篷包住了白虎驅邪鏡

但是,白虎驅邪鏡,終究不是凡物,這一包一裹間,鬥篷被燒出了一個大洞,鬼巫大驚失色,他原以為這小子年紀輕輕,身上的法器,多半是不會有多少法力的,沒想到,他珍愛多年的法袍,竟然被燒破了大洞。

鬼巫不知道怎麽發泄自己心中衝天怒氣,掌法變幻間,十幾道陰氣從他法袍中鑽出,其其攻向胡瑜

胡瑜沒有向前次那樣,雙手虛空製符,而是直接動用桃木劍斬開陰煞。

伴隨著一道又一道陰霧的消亡,四周的光線漸漸明亮。

那鬼巫惱怒異常,呼地一聲,法袍便罩住胡瑜全身,而且隨即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