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瑜垂下眼簾,喝了口咖啡,他不知道要怎麽規勸許欣,細細算來,從許欣受雷擊到現在,胡瑜感覺周圍的確是發生了很多讓他覺得異常的事情,有開心的,也有不開心的,總的來說,日子過得象擊劍一樣,帶著速度與激情。

隻是,許欣這樣的體質,雖然能見鬼,但這紅船的事情,他還是依舊要弄清楚才可以,不然依許欣的性格,是否神經錯亂都難說。

那你就沒問問阿傍

咋沒問啊

他說什麽了

說什麽說是暗含天機,不可泄露

暗含天機胡瑜皺了下眉頭,他可看不出這暗含天機裏代表著什麽意思,但阿傍這樣說,總是有原因的,難道將它當成索命的水鬼新娘,弄錯了

那這十裏紅妝的歌,又是怎麽回事呢

胡瑜想了想,對許欣說道:我給爺爺打個電話。

許欣用莫名其妙的眼神望著他說道:你給爺爺打電話,又用不著征求我的同意,要打就打唄

胡瑜拿出手機撥了一串數字出去,電話響了三聲,電話那端就有人接聽了:毛毛想爺爺啦

胡瑜歎口氣道:爺爺,這回是想您了,還有,我想問件事兒

啥事兒啊爺爺向來為人民幣服務,你說吧電話那端一聽就是笑眯眯的聲音。

胡瑜嘴角抽了抽,耐著性子問道:爺爺,您在興市住了多少年

怎麽想起問這個胡澤昆的語氣中帶著點疑問。

爺爺,您就回答我吧,我問您自有我問的道理,但現在我還說不出來是怎麽回事。胡瑜的語氣不是那麽好,略帶了些浮躁。

嗬嗬,三十五年,你大伯,你大姑,你老爹,都生在那兒你也生在那兒胡澤昆笑了笑,說道:想回興市去啦天太熱啦,等九月份去,天氣最好。

爺爺,十裏紅妝這個歌,您知道來曆嗎胡瑜也不想跟爺爺廢話,開門見山地問道。

電話那端突然安靜了下來,爺爺,您在聽嗎喂胡瑜以為電話斷線了。

啊,在的爺爺應道:十裏紅妝這個歌,爺爺在很小的時候就聽人唱過,聽以前的老輩們說,不知道在哪個朝代,有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在十二歲那年,在端午節看龍舟比賽時,不慎落入水中溺死,她自幼與人訂親,與她訂親的那家公子對這位小姐一往情深,他不肯娶妻,一直拖著,直到那位小姐冥生十八歲時,將紅綢拋入水中,弄了條船,外麵裹上紅綢,將嫁衣放到船艙中,裏麵還有首飾陪嫁,讓那船就這麽推入水中,沒想到這條紅船剛到江心,就被卷了下去,這位公子認為那位小姐一定在苦苦等他迎娶,便為她守誌,孤獨終生,十裏紅妝,就是這位公子譜的曲子,也是他唱出來的。

胡瑜聽完,長長歎口氣道:還有這麽一段故事

是啊所以打那以後,凡是在桃花江淹死的小姑娘們,隻要到十八歲冥生時,就會由家人給她置辦一條紅船推到桃花江裏,家人們都會唱著十裏紅妝送過去。胡澤昆的聲音在電話中漸漸空遠起來。

胡瑜靜靜地聽完,才笑道:沒想到興市還有這樣的傳說,我隻知道十裏紅妝,卻不知道十裏紅妝是這麽來的。

胡澤昆哼笑了一聲,你啊,對興市的風俗從來不關心,那兒還有中元鬼戲,也僅有興市才上演鬼戲,等有機會,去那邊看看吧。

嗯,會的胡瑜打定主意,會去興市看看所謂的鬼戲究竟有多特別。

掛了電話後,胡瑜才走過來對許欣說了爺爺電話中所講的故事,許欣愣了半天,這小姐,也太幸福了,這公子,也太癡情了

胡瑜頓時無語,我跟你說這個事,不是讓你感歎人物的,我是說十裏紅妝是為了記念自己心愛的姑娘才譜出來的,你想到什麽了嗎

許欣眨了眨眼,傻傻地搖了搖頭,這古代的人,一句話有多重含義,我是現代小白,搞不拎清

胡瑜還想說什麽,電話響了起來,胡瑜看了下來電,對許欣說道:弗朗茨打來的

早上好,親愛的胡大師我是弗朗茨

早上好,弗朗茨,是為了您的舅舅亨利嗎

啊哈,正是如此

您怎麽安排的呢

如果您上午方便的話,我派車去接您好嗎

哦,不不,不用來接我,您告訴我地址,我自己開車去吧

那您直接來我的辦公室吧

好的,一會兒見

掛下電話,胡瑜挑了挑眉頭,對許欣說道:弗朗茨讓我去他的辦公室見他舅舅亨利,你要不要一起去胡瑜微皺眉想了下,拍了拍許欣的肩說道:還是走吧,反正你閑著也是閑著。

二人來到弗朗茨辦公室,進門,見到牆上的掛鍾,是上午九點半,胡瑜笑著與弗朗茨打了招呼,弗朗茨倒沒有對許欣的到來感到意外,在他看來,他是因為許欣才認識胡瑜,又約在公司見麵,許欣到來也沒什麽奇怪。

亨利看上去約摸五十歲,又高又瘦,長長的鼻子象隻鳥嘴,突出在一雙敏銳而又帶有灰藍色的眼睛之間,兩眼的距離較正常人接近不少,在一副金邊眼鏡的後麵閃著炯炯光芒,他站在辦公室靠窗的位置,頭略向前探著,看人的時候,具有貴族般的慈祥風度。

他一看到胡瑜,歡呼一聲就向他跑過去,熱情地握住胡瑜的說道:我太高興了,我知道您一定就是胡瑜先生,那個能拯救我的人

弗朗蔣輕輕抓住了亨利的手臂,同時朝胡瑜略帶欠意地點了下頭,說道:亨利舅舅,您這樣太失禮了,胡大師剛到呢。

啊啊,很抱歉,我不會說華語,不知道亨利的手不安地揮動著。

胡瑜立即用流利的法語答道:不,我可以用法語跟您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