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瑜終於想起來,安昌本地的婦女,若是守寡,都要剪成齊耳短發,以示守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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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的是,單飛正好也是齊耳短發

怪不得姆媽看不順眼,胡瑜笑道:姆媽,我們那裏跟裏不同的,短發的姑娘多的是,再說單飛從小沒有跟她媽媽生活在一起,她一直跟著姑姑,而她姑姑養的小孩又多,早上根本顧不得給她梳頭,所以她很少留長發的,要不我讓小菲跟她說說,叫她留長頭發吧

花姆媽心滿意足地點頭道:哎這就對了,姑娘就要有個姑娘樣子,跟我一樣,這日子還有什麽過頭姆媽去睡了,你也早點睡。

胡瑜隻得上床躺下,花姆媽給他掖了掖被,將燈關了,才抬腳離去。

花姆媽還當他隻有四歲麽當然,在花姆媽的眼裏,自己可能永遠都是個小肉團兒。

第二天,胡瑜是在雪汁毛芋的香氣中醒過來的,陳菲茹敲敲門走了進來:胡瑜哥哥,花姆媽說再有二十分鍾,雪汁毛芋就可以吃了

嗯好,我馬上起來胡瑜說著,就坐了起來。

陳菲茹幫他把窗戶什麽的打開通風,那我先出去哈單飛在前院叫我呢

單飛指著花壇問道:這是什麽草這麽細

這是蔥呀,不識人間煙火到這種地步啊陳菲茹搖頭,歎息,鄙視地白她一眼。

單飛被這一眼刺得縮了縮脖子,嘟呶說道:這麽細,我還以為是什麽草,又看見是種花壇裏的

陳菲茹歎口氣,胡瑜披了件襯衫走了出來,胡瑜哥哥陳菲茹上前幫他穿好外衫,花姆媽走出廚房口說道:都起啦,可以吃毛芋了,快,這個要趁熱吃的。

胡瑜洗漱完,來到院子裏的小藤幾處,花姆媽用了一個小盆子裝過來,嗬嗬,這麽多哪裏吃得完呀

話剛落音,胡瑜隻覺得背後一道寒意突然升起。

胡瑜猛然的身體僵硬,讓陳菲茹深感不妙,眼波及處,胡瑜的後上方,有一團鮮紅色的東西在縈繞著。

果斷取出了身上的紫玉佩,朝向那團陰極煞。

陳菲茹的舉動,讓花姆媽愣了神,她不知道陳菲茹出於什麽原因,用一個小東西對準了胡瑜,而胡瑜卻僵著身子一動不動。

陰極煞想逃,但這一次它的命卻不那麽好,胡瑜突然轉身,瞬間認出,這是上次想奪阿花的那個怪物

鎖魂咒彈向陰極煞,束緊,縛牢

胡瑜胸前的桃木八卦碎裂,現在掛的是霍騰贈送的佛珠。

那怪物恨恨地瞧著胡瑜和陳菲茹,正因為陳菲茹手中所持之物讓他忌憚,分神了才被鎖魂咒縛住的。

胡瑜從屋內取出了玉葫蘆,直接將它收入葫蘆中,這才完全放鬆地坐在長背椅上,半晌無語,看來昨晚想的不是沒有道理。

聳拉著眼皮想著自己護身八卦被破,也不知道師傅是否有感應,但他現在隱居,應當不會再過問紅塵之事,如此也是好的。

花姆媽轉過神來,把筷子和碗拿到小藤幾上放著:毛毛,先吃毛芋,別的事,再說吧

嗯,好胡瑜把長背椅拖了過來坐下。

雪汁毛芋,安昌人是不怎麽做的,花姆媽的外婆是寧波人,所以花姆媽喜歡用醃雪裏葒的水煮毛芋,這樣吸收了香味的毛芋,會很好吃。

大凡媽媽的味道,都是童年時期的回憶,做出來的東西,不見得是天下第一美味,但因為是自己曾經最愛吃的,所以在吃的時候,整個人也能沉浸在對幸福的回憶裏,回憶就象加糖的水一樣,越攪越甜。

花姆媽,您做的東西是超級好吃的,實在太好吃了單飛在拍馬屁的時候,是絕對真誠的語氣,憨厚的花姆媽直接被打動了,嗬嗬,喜歡吃就多吃點,家裏還有的是,明天還可以做的

胡瑜挑眉,瞪眼,花姆媽,明天吃別的吧,每天吃不一樣的才好

對呀陳菲茹接話道:您別聽那個單飛的,她呀,吃啥都好吃現在是隔鍋香呢

沒事,隻要你們喜歡吃就好花姆媽將剝好的毛芋塞進嘴裏。

哐哐哐門口有人拍門。

介早有人叫門花姆媽自說自話地走到大門口處站定:外麵是誰呀

是我啊,阿朗姆媽,開開門

胡瑜聞聽聲音,望向陳菲茹道:是花二奶奶

她怎麽來了啊單飛可不認為花二奶奶是來找她的。

毛毛花二奶奶笑容有點僵硬,但態度很客氣地走過來。

單飛扭頭對陳菲茹嘻笑道:看吧果然不是來找我的

陳菲茹沒好氣地白她一眼,你在這兒又沒有親戚,當然不會有人來找你啦

那你說昨兒那些鬼為什麽朝我來難道說我的親戚全當鬼了還都是女親戚,男親戚個個長壽嗎

唉,我是什麽人啊

被鬼稀罕的人唄

菲茹,好歹我是你的員工吧,有這麽埋汰自己員工的老板麽

為什麽我覺得你才是老板呢

連我的豆花都被你喝下去了

嘿嘿,我說為什麽麵前多了大半碗豆花兒,反正你吃了也不長肉,還不如讓我消滅了

花二奶奶抱著五六個月的奶娃子說道:毛毛,花二奶奶過來啊,還是想跟你說說我妹子的事兒。

胡瑜咬了一口毛芋,點點頭。

花二奶奶在身上擦了擦手,從盤子裏抓了隻毛芋,動作麻利地撕掉外皮,喂給小孫子,毛毛,昨天我又夢見我妹子了

喵嗚小黑貓來到胡瑜的身邊端端正正坐下。

您夢到什麽了呢胡瑜抓起最後一個毛芋剝開皮,花姆媽另外又拿了一盆過來,慢慢吃,這夠

花二奶奶遲疑了一下,我妹子這一次已經登上紅船,她說要送人家上路,去一個很遠的地方,以後都不會回來了

說著,花二奶奶似乎眼中有著晶亮的淚花,胡瑜卻疑惑地反問道:她說要送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