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孩子挑了挑眉,他也無話可說。

我們的時間很緊呢胡瑜略有點鬱悶,這麽短的時間要知道隔壁秦嬸的魂魄究竟是被什麽樣的東西所害,僅憑這前塘村的女鬼所述,還不夠湊成明確線索,不過胡瑜隻能確認,這穿紅衣服的,肯定不是活人。

那就四處晃晃,晚間我去喚陰差前來。熊孩子對胡瑜說了這句後,就走了出去。

胡瑜則坐到床沿上開始陷入沉思,因為剛到這裏的時候,並沒有遇到這個著紅衣的魂靈,若是魂魄都成生生分離,這魂靈,該是有極高的修為才是,莫不是另一個屍王

胡瑜立即否定了自己這種荒誕的想法,屍王存在,是有曆史原因,但這裏,並沒有桃花江這樣的河流和金光寺這樣的鎮法之寶,所以不可能有第二個屍王存在,但是怨靈和惡靈是免不了的,必竟柯岩也是八九百年的古鎮了。

隔壁做小唱的音樂時不時傳過來,柯岩鎮並不太大,但也不算太小,哀樂聲隨風四下裏飄散,來吊唁的街坊也越來越多。

陳菲茹定睛瞧著這些走進走出的人,並沒有發現什麽人身上帶有陰氣,大約在秦家院子裏待了一個多小時,這才回到胡瑜表姑家中,見胡瑜坐在葡萄架下發呆,上前問道:怎麽樣有什麽發現沒

胡瑜抓住陳菲茹的手道:時間已經不允許我再等下去,但是我這裏卻還沒有什麽頭緒,你在那邊看得如何

陳菲茹一臉抱歉地搖搖頭:看了一個多小時,並沒有感應到陰氣,更沒看到有什麽可疑的東西進到院子裏,一切都很正常。

見胡瑜眼中閃過一抹憂色,陳菲茹也順手拖了一把椅子坐下來道:你很擔心

胡瑜朝她笑了笑:時間太緊

在時間迫在眉睫,卻又沒有頭緒的情況下,確實很讓人抓狂,隻是依胡瑜這種清淡的性子,很難表現出歇斯底裏的樣子。

或者是我們有什麽地方忽略了,或者有什麽元素能用,但我們又一時想不到呢陳菲茹安慰道:不如這樣,我們先想想周圍還有什麽能用的人或者還有什麽事情,是我們沒想到的

胡瑜抿了下唇,我先出去走走,你休息會兒吧

陳菲茹皺了皺眉:你去吧,我到古街去逛逛,隔壁在做法事,哪裏休息得好呢

說著陳菲茹就把胡瑜推了出去。

漫無目的走了幾步,來到頭晚自己所設的玄術陣處,元氣都在,沒有絲毫損耗,說明那紅衣魂靈並不是從鎮西方向過來的,那就是說,要往上宋村東頭溯源

胡瑜回轉身,向上宋村東走去,他必須要知道那紅衣女鬼的來頭,能生生撕裂魂魄的,道行雖高,但這樣損害生靈,卻是為天道所不容的,因此多半修練了什麽邪術。

但是以胡瑜本身的修為,卻探知不到異常,這讓他也重視起來,原本以為是怨靈或惡靈作祟,如今看來,似乎並不簡單。

順著河道溯流而上,兩岸都是住家,典型的江南水鄉風貌,柯岩與安昌唯一的不同,就是柯岩僅有一座山,而且挺拔峻峭,安昌則三麵都有青山,有山則安,所以才稱安昌。

胡瑜走得較慢,將感官放到最大,連他自己都幾乎認為快要變成蜘蛛了,依舊一無斬獲,最後到達了河東,大概是走得出汗,胡瑜在河邊垂柳樹蔭下的青石凳上坐了下來。

身後,傳來了吱呀開門聲,胡瑜轉過頭,一個身穿黑衣上衣的老婦人走了出來,佝僂著背,花白的頭發,手裏拿著鋁製的篩籮往河道走去。

那老婦人經過胡瑜身邊的時候,抬起臉瞟了他一眼,小後生,你是找人啊,還是迷路啦

胡瑜笑道:隨便走走看看,走累了就歇會兒,阿婆你現在就煮飯了

那老婦人笑笑,臉上的褶皺看起來越發明顯,露出了稀疏的幾粒牙齒,外頭多熱啊,屋裏坐,屋裏涼快

胡瑜笑著搖搖手:我隻是歇歇腳,一會兒還往那邊去走走胡瑜指了指上遊方向。

那老婦人聞言手抖了一下,努力撐直了身子,睜大混濁的雙眼,抿著癟嘴,靜靜地看了胡瑜足足十秒鍾才說道:小後生,不是阿婆講話不中聽,上麵不要去了,那裏不幹淨的

阿婆,這有什麽說法嗎您怎麽知道那邊不幹淨呢胡瑜眨著眼問道,見阿婆手中的米籮,笑道:我來幫您不由分說就接過了阿婆手中的米籮,來到河道邊仔細淘洗。

阿婆眯著眼說道:小後生,阿婆看你人不錯,也就不瞞你,阿婆的男人,當年就是去了那東頭,進了鬼舌頭,回來就一病不起,半年就去啦

胡瑜淘米的動作頓了頓,轉頭笑道:真有這麽嚇人

阿婆歎了口氣,眼睛重重的閉了閉,聳拉的眼皮,已經流不出淚了,小後生,這裏是上宋村的東頭,對麵那家的年輕人啊,就是因為去了鬼舌頭,回來就這麽一病不起,已經有十來天沒看到他走出屋子啦,唉,年輕人就是這麽莽撞

胡瑜將淘好的米籮遞到阿婆手中,阿婆您說的對麵那家,是不是他未婚妻病死的那家

阿婆啪地一拍大腿,對對對,就是他家,也不知道他家是不是風水不靈,這兩年就沒什麽好事,不是病就是災的,端午節那天喏,他家爬進了好多蛇,咬死了才四歲的小孩子,唉,作孽喲

阿婆一邊歎息著,一邊說道:鬼舌頭真是不能去的,小後生,阿婆勸你還是早點回去吧

說著,搖了搖頭,正欲進屋,胡瑜卻問道:阿婆,您說說鬼舌頭吧

那老婦人怪異地看著胡瑜道:小後生,你不是本地人吧,阿婆看你也不象那些倒三不著兩的,跟阿婆說實話,你是不是就奔著那鬼舌頭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