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欣猛地睜大了眼睛,吃驚地說道:她是橫死

她,沒有魂靈了,隔壁的秦嬸,僅僅是個肉囊而已胡瑜的聲音低沉,說畢,緊抿嘴唇,許欣能感覺到胡瑜語氣中的悶火。

那,熊孩子知道嗎

知道,大早,隔壁鬧成那樣,能不知道他還說那秦嬸應該還有十幾年陽壽,不知怎麽的,就死了。

但是,隔壁家死人了,跟你出去散步碰到的宋家祠堂命案,是一回事嗎許欣揚起眉問道:宋祠到秦嬸家還隔著一段路咧

先去了再說胡瑜懶得解釋。

到宋家祠堂,鄭警官身穿便衣已經站在裏麵,還帶了另外兩個人。

胡瑜走上前打招呼道:鄭警官,情況怎麽樣

鄭警官見是他,朝他點點頭道:你說這裏是人血,就肯定是的,我們兄弟單位的人正在收集。

幹涸的血跡呈黑色,象墨汁點在那須彌座上,但從那血點子上透出的信息,足以讓胡瑜認定,這血跡是人生前留下的痕跡,而不是什麽獸類或者蚊子血。

一位圓臉的警察站起身對胡瑜說道:胡大師,我們這邊加加班,盡快給您消息

胡瑜笑道:我們年紀相仿,不用敬稱了,太見外,就叫我胡瑜吧

又朝鄭警官說道:真對不住啊,你好不容易休息,也把你拉來了,柯岩我還真沒有認識的。

那圓臉的警官上前伸出手道:你好胡大師,我叫鄭鐸,是他的堂哥

胡瑜眼睛閃過一抹訝異:你們

我們的父輩和祖輩都是警察二人笑著回應胡瑜,鄭鐸又笑道:我爺爺還穿過白色的警服呢。

嗯,那會兒都穿白色胡瑜想起來電視上也曾見過,那麽,就等你們的消息了

鄭鐸用力點了下頭:放心,我們到時還會四處走訪一下周圍群眾

告別兩位警官,胡瑜這才慢慢地往回走,許欣在祠堂裏一聲未吭,胡瑜,那祠堂裏好象有淡淡的陰貨待過的氣味。

說得是呢,早間就是因為走到這裏,我才進去的,猛然就發現那須彌座那兒有幹涸的血跡,隻有一點點,不注意看,真不會發現胡瑜歎氣道: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明兒的鬼戲,從太陽下山開始演到明天快天亮,別的倒好,這男吊女吊,可就難弄了

許欣也是在當地看過鬼戲的,男吊女吊都是屬於武行出身的伶人出演,最後會有一個投繯的動作,這鬼戲在當地演了不知道多少年頭,時不時也會出現伶人投繯而死,這就要看靈官會不會掐訣看魂靈了,因為常常會招來吊死鬼尋替身。

想到這裏,許欣道:實在不放心的話,你守在那兒別走開就是啊

笨胡瑜白了他一眼:這柯岩的河道這麽多,每條大點的河道上,都會演出鬼戲,柯岩這裏古街市西頭就會搭台了,你想想,整個興市,會有多少台鬼戲你守得過來嗎

能守一處是一處啊,再說鬼戲不就是柯岩的最有名堂嘛許欣不服氣地反駁道:我這不也是勸勸你嘛,誰知道你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胡瑜搖搖頭道:你要是呂洞賓,這狗肯定集體自殺,從此在地球上絕種

許欣炸毛了,有你這麽埋汰自己發小的嘛

胡瑜聳聳肩,慢吞吞往家走著,突然問道:單飛怎麽沒來你倆吵架啦

許欣道:哪兒有啊,是因為弗朗茨行程突然提前了,而單飛又要參加同學的生日聚會,今天的飛機過來,一會兒下午我要去接她。

胡瑜點點頭道:好吧,我同意當司機

許欣這才笑道:這還差不多,夠哥們兒

推開大門,院子裏多了幾張陌生麵孔,還有個一歲左右,剛剛會走的小妞妞,妞妞應該剛剛哭過,眼睛裏還有晶瑩的淚花。

見二人進來,那些人紛紛站起來讓座,胡瑜連忙推辭,最後拖過了一張較矮的竹椅坐了下來。

那小妞妞突然搖搖晃晃向胡瑜走過來,在眾人的瞠目結舌中,小妞妞撲到了胡瑜的懷裏,把小腦袋貼在胡瑜胸膛,不肯放開。

許欣看到一股淡淡的陰霧被胡瑜的元氣震開,胡瑜將小妞妞抱起來放在腿上,小妞妞非常乖順,靠在胡瑜身上一動不動。

介奇怪啦那幾個陌生人,尤其是原先抱著小妞妞的中年婦人說道:第一次見吧,這麽親啊

胡瑜笑笑,沒有言語,手指卻在小妞妞眉心間打了道虛符,普通的陰貨應該無法靠近了。

表姑在葡萄架下支起了兩張大桌:中午隨便吃點,家裏也沒啥菜

弗朗茨皺皺眉頭道:可是廚房裏的菜都多得放不下了,很多菜啊

哈哈哈,弗朗茨的話逗得大家都笑起來,宋嫂,你家的客人介有趣啦那幾位客人俱都笑得前仰後合,他們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麽有意思的客人。

表姑笑笑,進了廚房,用紅漆大木盤將涼菜一盤盤端了出來,陳菲茹也不停地走進走出幫忙。

眾人坐下來,胡瑜這才知道,那些陌生人,原來是明日鬼戲中的工作人員,交了錢,讓表姑提供夥食的,他們每年都帶著家人在這時候過來。

問起明日搭台的情況,其中一個身材較壯的四十歲左右男子啪地一聲打了一罐冰啤酒道:今年很怪,搭台那裏,總是濕濕的,這麽大太陽,那裏又沒蓋上蓋子,居然曬不幹,我說換個地方嘛,他們說往年都在那裏搭,今年也別改了

胡瑜道:就是城隍廟過來點的那片空地嗎

對,就是那裏

每年都在那裏

那裏空闊,容下的人多呀眾人七嘴八舌地說道。

胡瑜點了點頭:你們吃完,下午還要去嗎

中年男子應道:嗯,太陽小點,三點鍾出發,弄到六點就回來現在鬼月,太陽隻要一下山,我們這行當的,都不敢在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