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的話,讓胡瑜略微一怔,他抬眼問道:戲台最快也是要今晚才能搭好的吧

嗯,是的中年男子點頭,我們這一組,隻管搭戲台,靈官他們是會去上香祭祈的,雖然是叫鬼戲,但請的時候,不但要請鬼,也要請神一同看戲。

很快眾人吃罷了飯,表姑又切了冰鎮西瓜上來,葡萄還沒熟,不然摘點葡萄來吃也是可以的表姑歉意地笑笑。

啊喲,宋嫂,我們這些人,年年拿你家的葡萄都惶恐死啦搭戲台組的人哄笑起來,不過,話雖是這麽說,葡萄熟的時候,我還是要上門來討幾串的

表姑爽朗地笑笑:那是自然,早來早得啊

陳菲茹抬頭,眼巴巴地看著通身淡綠的葡萄珠,其實已經垂涎欲滴了,但這麽多人在,她也不好意思去摘。

胡瑜看到她晶亮的眼神,輕輕湊過去笑道:等他們走了,我給你摘幾串下來

真的陳菲茹立馬兩眼放光,胡瑜暗笑她太好哄了,隨即認真點頭:那是當然

陳菲茹與胡瑜的互動,許欣都看在眼裏,想想自己的單飛,唉,還是個整天懵圈的丫頭,不過好在心地很善良,作為自己未來的女主人,心地善良,尊老愛幼是第一要素。

表姑,我和阿欣要出去接人,先走胡瑜拉著陳菲茹站了起來,陳菲茹當然知道是要去接單飛,我跟她說了,去興市長途汽車站接她,正常的話,一點半會到。陳菲茹輕聲說道。

胡瑜點點頭,跟眾人挨個告辭才走出來,弗朗茨大清早出去晃了,現在吃完飯就開始一個個想打盹,也就回了自己屋裏去了。

表姑讓兩孩子從屋內又搬了幾條涼榻出來:你們不想吹空調,那就都在葡萄架底下睡吧,還有點自然風吹著。

幾人道了謝,其中一個抱孩子的中年婦人笑道:我沒事,給我把蒲扇就行。

小表姑又從裏屋拿了卷席子,將席子打開鋪在地上,小孩子讓她自己躺著睡,不要老抱著,熱得她渾身起痱子呢說著,用手絹把妞妞的頭上汗水擦了擦,喏,小孩子就是汗多,你看,現在背上就濕了,我去拿張枕巾給她蓋上。說著又跑進屋去。

中年婦人將小妞妞放在席子上,拉了拉她身上的衣服,接過小表姑遞過來的枕巾蓋上,這才歎了氣道:我剛才抱著妞妞過來,看到你家隔壁圍了好多人,說是去看看熱鬧,一進門就看到偌大個花圈,妞妞馬上就哭起來,我就曉得她肯定是看到什麽東西了,嚇得我馬上抱過來。

小表姑拍拍她道:老姐姐,她這隔壁確實死得不明不白,我說你們昨天沒來,以為你們今年是去西邊那家吃飯了,就沒在意,再說秦家遇到這事,作為隔壁鄰居,不聞不問,總也說不過去呀,沒想到你們倒是過來了

小表姑的意思說得很明白,昨天沒來,尋思你們今年不來了,再說隔壁出了這事,她去幫忙照看照看,也是情理中事,中午這餐飯弄得不太象樣,有點交待不過。

那婦人笑道:宋嫂,我們這都十多年老關係了,真沒往心裏頭去的,你也別惦記這事,不過今年啊婦人說到這裏,聲音壓低下來:屍王被除,我們這十裏八鄉都是知道的,今年請鬼請神的時候,大家為請不請屍王爭執過好幾次靈官總說屍王的魂魄是分了好幾處的,它肯定還在某個地方等著呢

婦人的話,如同靜水中投入了一塊石頭,在小表姑的心頭蕩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屍王真的沒死

小表姑心頭直鼓搗,但胡瑜並沒有任何的異常啊如果說這真的有問題,想到還躺在**的胡瑞,小表姑突然想到,若不是屍王,誰有能力讓胡瑜對於自己堂哥的昏迷狀態無能為力呢

這麽說,今年的鬼戲跟往年還不一樣小表姑也認同了那婦人的話,想想這屍王指不定就在哪兒貓著,小表姑忽然覺得葡萄架下滿是陰寒之氣,不由自主就抱住了膝蓋。

那婦人卻渾然不覺,隻是說道:我們這一次搭戲台,平時隻需要一天的,沒想到光上樁就弄了一整天,不然昨天肯來了,昨天搞好就太晚了

小表姑不安地問道:你們上樁遇到什麽怪事了嗎

那婦人滿不在乎地說道:我們這些跟鬼戲打交道的,誰不碰上點說不清楚的事呢

說的也是小表姑點點頭,也挺難為你們的。

這話說的那婦人笑起來,我們也是為了那些橫死枉死冤死的魂靈有個情緒發泄的口子,不要留戀紅塵,早早上道輪回,也好盡快再投胎做人,不是嗎

小表姑點頭。

哎菲茹單飛老遠看到陳菲茹正在人群中翹首張望,朝她揚了揚手,胡哥,許哥單飛的行李不多,僅是一個背囊,許欣撈過來背在了自己肩上,胡瑜笑道:車在那邊,怎麽樣是先在外麵吃點東西,喝杯咖啡再去呢,還是馬上回去

單飛轉了轉眼睛,看向許欣:你說呢

許欣對於單飛的識相很樂意,眨眨眼道:剛才我們過來的時候,看到一個名典咖啡語茶,不如就去那裏,我和胡瑜喝咖啡,吹下空調,你和小菲吃點東西吧

走進咖啡店,胡瑜和許欣交換了下眼神,這裏也有淡淡的陰氣

這陰氣連陳菲茹都感覺到了,她清澈的目光投到胡瑜臉上,見胡瑜的表情,陳菲茹就知道,胡瑜也注意到了

怎麽了,你們都不進去呢單飛覺得他們三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古怪,象是吃蘋果吃到半條蟲,而蟲子早已被他們咽下去那樣。

胡瑜輕笑了一下:我們進去再說吧進去了,再仔細查看究竟那陰氣是什麽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