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依然來到景陽宮的時候,雲飛花正抱著金陌小殿下,拋上拋下的逗弄著,他的臉上掛著歡心滿足的笑容,隨著金陌身體的一上一下,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的燦爛。

傅依然看得稀奇,雲飛花這家夥還真是有做母親的潛質,抱個孩子而已,渾身都能閃爍出慈母的光輝。還真讓人對他刮目相看。

“母皇,抱抱。”小金陌一見傅依然,立刻不跟著雲飛花了,蹬著小腿拚命地想從他懷裏掙拖出來。

雲飛花無奈的把小金陌遞給傅依然,撇著嘴道:“這沒良心的小家夥,陪他玩了一天,還被尿了一身的童子尿,你一來,他就把我忘了。”

傅依然也不理他,接過小金陌,在他小臉上親了一口,柔聲問道:“母皇的小乖乖,今天都幹什麽了?”

“畫畫。”小金陌異常得意拿起一張基本是用墨汁泡過的白紙,舉到頭頂獻寶似的道。

傅依然隻看了一眼,便很違心說道:“畫的真漂亮。”她自己本來作畫的水平就比平常人還要次一些,她也沒指望兒子能畫的多好。

“母皇,這個人是誰啊,怎麽以前都沒見過。”小金陌忽然指著雲飛花問道。他跟了雲飛花一天,此時才想起詢問他是誰。

傅依然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雲飛花的身份還真是難界定,是男是女都不好說,更何況是別的了,她想了一下方道道:“這是你幹娘。”

就這一句話,雲飛花激動地都快哭了,他衝過來抱起小金陌,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他等著做小金陌的幹娘,已經等了太久了。

至於激動成這樣嗎?傅依然又翻了個白眼,心說軒轅金還真是有夠倒黴,被這麽一塊兒狗皮膏藥粘上,可還有他的好嗎?

看雲飛花也哭的差不多了,傅依然抱過兒子,去哄他睡覺。就在剛剛她抱著金陌的時候,他湊到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母皇,幹娘有點變態。”

傅依然差點被這童言給逗樂了,果然孩子的心是最雪亮的。她兒子現在已經一歲多了,異常的聰明伶俐,心靈通透的讓人覺得難以置信。

離八月初五還有兩天的時間,傅依然就開始坐立不安了。杜佑成終於要成家立業了她應該歡心跳躍,祝福他們白頭偕老,方顯她作為女皇的大度。

可是她真的高興不起來,一絲絲、一點點的喜悅也不會有。

據皇宮裏宮女之間的閑傳,杜佑成的婚事籌備的很盛大,隻是給女方送去的聘禮就擺了滿滿的一條街。整個京都都轟動了,都在爭相傳說,杜丞相的公子與方尚書的小姐乃是天作之合,天造地設的一對。

對於這位方家小姐,傅依然也有耳聞。據說不僅賢良淑德,還長得美貌如花,號稱天下第一美人,最可稱頌的是人家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想到這位方小姐天下第一美人的稱號,傅依然很是不恥,人家都天下第一了,那她這大運第一美女又算是怎麽回事。

傅依然實在不想承認自己被方家小姐給比下去的事實。或許在世人眼中隻有方小姐這樣的女人,才能稱為真正的大家閨秀吧。而她相對來講卻不著調的多。

可是,杜佑成不僅是她的青梅竹馬的玩伴,還是一心癡戀的情人,就這樣把與自己最相契合的戀人拱手讓人嗎?她自認自己還沒大度到那般程度。所以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奶奶的,管她方小姐,還是圓小姐,敢強她的人,她拿刀剁了她。傅依然再也坐不住了,吩咐太監備車,她要前去丞相府,阻止杜佑成婚。

現在離大婚之日還有兩天的時間,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自上次在賭場招惹到雲飛花之後,傅依然每次想出宮都成了一個很難的事。軒轅金派雲飛花像看門狗一樣守著她她,若想順利出宮的話,還真得把雲飛花那一關走通。

在傅依然很坦白的跟雲飛花說了她的去向之後,雲飛花不但沒反對,還樂得舉雙手雙腳讚同,滿口答應要替她保守秘密。

對雲飛花這般鼓勵她紅杏出牆,傅依然深知他是用心良苦。兩人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笑,然後就開始各自行動了。雲飛花主動去絆住軒轅金,而傅依然匆忙趕往丞相府。

丞相府位於京城西麵,距離皇城並不遠,府邸蔓延近半條街。

當傅依然來到丞相府門前,見到相府門口張燈結彩,穿各色朝服的官員魚貫出入,道賀之聲不絕於耳。

這裏人來人往的,竟把街道都堵了個嚴嚴實實。

見此情形,傅依然微一皺眉,這還不到日子,怎麽前來賀喜的官員就已經這麽多了。看來杜維山果然不愧為三朝元老,聲名遠播,來拍馬屁的人也特別多。

傅依然吩咐趕車的太監把車子趕到杜府的後宅,在那裏有一個小門,可以出入。她並不想跟這些人湊這個熱鬧,如果要見杜佑成的話,還是低調一點的好。

車子轉入後宅,依照依然的指示,停在一個黑漆的小門前。雖說是後腳門,但這個門還是比普通人家的大門大的多。

新上的油漆,在陽光的照射下,也顯得異常的油亮。

車停在門前,依然吩咐隨行的太監上前敲門。

“當——當——當”幾聲脆響過後,門“吱嘎”一聲打開了,一個青衣小帽打扮的小廝,探出了頭,看了馬車一眼,問道:“你們什麽人,知道不知道這裏是丞相府?”

傅依然xian起車簾,對那小廝道:“你進去找你們少爺出來,就說依然要見他。”

“不管你是哪裏來的姑娘,告訴你,我們少爺今天就要成親了,你就別癡心妄想了。”小廝冷笑的看著依然道。

由於不想出外過於張揚,頭上戴著一個白色的紗帽,小廝根本瞧不見她的麵容,隻猜到這多半是一個對他家少爺情有獨鍾的女子。

怎麽會是今天成親,今天不是才初三嗎?難道婚期突然提前了嗎?傅依然心中一驚,剛想再詢問小廝,卻看見相府的大門‘哐’的一聲關上了。

這鼻子灰碰的。傅依然摸了摸她挺直的鼻梁,心中暗想,好沒禮貌的小廝,真是狗眼看人低。

“給我撞門。”傅依然吩咐道。她就不相信自己今天就見不到杜佑成的人。再撞不開,她就幹脆直接殺到丞相府的大門前,讓杜維山出來跪接。

兩個隨身保護的侍衛縱身竄了出來,“哐——哐”的撞門聲,沿著空曠的後街傳出去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