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花嬌柔的走到馬旁,上了幾下,卻無論如何也上不去,不禁用他那略帶些哀怨的眼神,楚楚可憐的盯著淩紫陌。

傅依然在旁邊瞧見他那樣子,忍不住撫了一下額頭,這個雲飛花意圖太明顯了,這不是想跟淩紫陌共騎一騎,明目張膽的調戲人家嗎?

淩紫陌神色未變,微微一笑,說道:“我扶女皇上馬就是。 ”他左手拉住雲飛花的左臂,在他抬起的右腳之上輕輕一托,就把他給送上了馬。

雲飛花滿臉的感激之情,無限“嬌羞”的對著他狠狠使了個媚眼,就差整張臉貼過去了。 他雖未能和美男共騎而行,不過被他扶了左臂,他也可以半個月不洗澡了。 想到此,雲飛花的眼神更加嬌羞起來。

淩紫陌一揮手,隊伍開始行進。

晉國的接迎隊伍,威武至極。 前麵是三百揮舞著各色彩旗的金瓜武士,一個個金瓜足有香瓜那麽大;再往後是三百鐵甲軍,行動之間鐵葉子嘩嘩作響,看起來甚有聲勢;而再後麵就是淩紫陌和雲飛花一黑一白兩匹馬並鬃而行了。

淩紫陌和雲飛花,兩個人無論從什麽角度看,都是男的俊俏,女的秀麗,再加上雲飛花眼梢眉角滿含春意,不時的對著他看上一眼,這活拖拖像是一幅鴛鴦並鬃圖,令人豔羨不已。

當然,如果別人知道雲飛花是男的話,估計很多人都會找個牆角。 抱肚狂吐地。

傅依然在後麵看的暗笑不已,她心中懷著無限的遐想,不知淩紫陌被這樣的雲飛花粘上了,又該作何想法。 是會半推半就,你儂我儂,還是嚴詞拒絕,直接拍飛他呢?

真是期待啊。 可憐的淩紫陌。 若是知道傅依然對他懷著這樣的心思,八成會恨死她了。

剛才淩紫陌上馬之前。 傅依然特意走到他麵前晃了一圈。 淩紫陌看到她奇醜的麵容,臉色絲毫未變,依舊嘴角含笑,仿佛絲毫不覺得她有何醜。 看來自己這張臉居然沒能被他給認出來。 這本來是件高興地事,但不知為何傅依然隱隱覺得心裏有些不舒服。

晉國地迎駕隊伍,加上大運的儀仗,綿綿延延足占了兩三條街。 街道兩旁到處聚滿了晉國地百姓。 都想親眼目睹四國唯一女皇的尊榮。 雲飛花表現奇佳,除了不時投向淩紫陌的眼神曖昧之外,其他的地方都做的可圈可點。 他坐在馬上頻頻向百姓們揮手,盡顯大國風範。 那尊貴、典雅的姿態連傅依然貨真價實的女皇,都覺得不如他。

隊伍穿過街市,穿過聖武門,來到皇宮疊雲殿。 今日晉國皇帝要在這裏大排延宴,親請大運女皇。 由晉國文武百官作陪。

疊雲殿上設了上百個坐席,最上麵並列地兩個金座正是給晉國和大運的皇帝準備的。

“女皇,請先行。 ”淩紫陌伸手做禮讓狀,行動舉止之間盡顯主家的風度。

“不敢,陛下先行吧。 ”雲飛花嬌聲道。

“如此,一起吧。 ”淩紫陌笑道。

“甚好。 ”雲飛花也不客氣。 伸手拉住了淩紫陌,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拽著他就往前走。

雲飛花今日這番大膽動作,用不了多久,大運女皇對晉國皇帝情意綿綿的傳言將會傳遍晉國的大街小巷,這樣兩國皇帝相攜而行的大事,最終也必將為四國所盡知。

淩紫陌的臉色略微**了一下,隨即恢複正常,含笑與雲飛花相攜著向台前走去。

兩人在高高地禦台前落座,有內侍、宮女。 送上各色瓜果。 滿上杯中酒。 淩紫陌端起酒杯,微一示意。 台下晉國的朝臣同時舉杯過頭頂。

“為了慶祝大運女皇遠道而來,祝願兩國和平長久,大家滿飲此杯。 ”淩紫陌高聲呼道。 說完先幹為敬。

雲飛花也持起酒杯,朗聲道:“祝願兩國和平永久。 ”他也滿飲了一杯。

他這一句話,嗓門很大,沒再用假聲。 一個嬌柔的小女子,忽然變得底氣這麽足,在場眾人都聽得愣了一下。 眼光齊刷刷的聚了過來。

糟糕,這個雲飛花可別太得意忘形了,lou了行跡。 酒不醉人,色醉人,雲飛花可對美男沒絲毫免疫力的。 傅依然心中暗自焦急,對著杜佑成使了個眼色,希望他能適時的提點一下雲飛花。

杜佑成和淮陽王淩欽林坐在一張桌上,淩欽林在上首,杜佑成在下首,而傅依然作為女皇地貼身侍女,剛好在高台之下,也就是淩欽林的上麵。

杜佑成正接受晉國官員的遙相敬酒,他沒看見傅依然在使眼色。 不過淩欽林卻瞧得清清楚楚,他以為傅依然是在對他使眼色。

他心中暗自驚奇,一個絕世醜女,對著他擠眉弄眼,這個到底說明什麽?淩欽林越想越覺得可怖,不由雙手掩住自己的前胸,身體微微顫動。 他怎麽瞧,都覺得傅依然的表情很像會隨時撲將過來,對他大行非禮。

傅依然的兩個眼皮被膠粘著,一番擠眉弄眼,當真有幾分窺視之意。 她見杜佑成沒反應,不由跺了跺腳,扭了下腰,意圖引起他的注意。

這下淩欽林誤會更大了。 他自認對醜女不感興趣,尤其是大運的醜女。 自從見識過傅依然之後,他對所有大運女人的好感都低到了冰點。 此時見傅依然拚命對他使眼色,表真情,嚇得寒毛都豎起來了,身體不由向杜佑成那邊挪了挪。

傅依然瞧著淩欽林忽然一臉驚恐萬分的樣子,很是詫異,不由多看了他幾眼,這一看之下,淩欽林嚇得又往杜佑成那兒挪了一點。

傅依然更納悶了,心說她沒怎麽著這位淮陰王吧,他至於怕成這樣嗎?

淩欽林心中更懼,三挪兩挪之下,他地身子幾乎和杜佑成挨在一起,隻要一扭頭就能碰到對方地臉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傅依然越看他,淩欽林心裏越緊張,不由雙手抓住自己地腿揉搓起來。 他心情極度緊張,雙手心裏都沁滿了汗水。 腦中不斷幻想著傅依然會撲過來的恐怖樣子,嚇得身體都有些僵硬了。 隻能kao不斷的揉搓著大腿來排解這種恐懼感,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要知道他淩欽林從小就膽小,這輩子最怕的也就是鬼了。

他正心情極度緊張,搓的起勁的時候,忽然身旁的杜佑成,對著他驚叫了一聲:“你,你摸我腿幹嗎?”

原來杜佑成一直在與幾位熟識點的朝臣相互敬酒,一時沒注意身邊的動靜。 忽然他覺得身邊有一股熱氣,對著他脖頸吹了過來。 吹的他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他心中一震,剛想回頭看看,桌下就伸過來一隻手,不斷地撫摸著他的大腿,那微帶著一點汗意得濡濕感,摸得他渾身發毛。 實在控製不住了,才大呼出聲。

他這一叫頓時猶如在大殿裏裝了幾十斤的鞭炮,同時點著,炸的整個大殿的眾人足足呆怔了半刻鍾,才齊刷刷的眼神對著這一桌掃視過來。

眾朝臣心裏都在想著,沒聽說過淮陽王有斷袖之癖,怎麽會大庭廣眾之下摸起大運使臣的大腿。

難道?在場所有人腦中同時閃過一個念頭,難道淩欽林怕老婆就是因為他不喜歡女人嗎?

這種念頭一旦成型,就會像茅草一樣瘋長,很快在眾人心中根深蒂固了。 自此之後很久一段時間,晉國所有有頭麵的朝臣,見到淩欽林都會曖昧的一笑,或者背著他竊竊私語。

有人行私賄賂的官員,想往他家裏送禮,也都是由金銀財寶,改送了翩翩俊男。 每次氣得淮陽王都想拿掃帚趕人,而因為此事淮陽王妃也恨得咬牙切齒,差點把他大卸八塊,謀殺親夫。

當然這些是後話了,暫且不提。

此時的淩欽林還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何不妥,他見傅依然扭頭看向別處,這麽稍稍鬆了口氣。 他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喝了杯酒,想定了定神,酒杯還沒放下,卻忽然發現整個大殿之上一片安靜,靜得有點詭異。

淩欽林疑惑的四周掃視了一眼,發現所有人的眼光都直視著自己手中的酒杯,似乎是覺得酒杯之上會開出朵花來。

淩欽林仔細一瞧,發現這隻酒杯好像不是他用的,倒像是旁邊的杜佑成的。 他轉頭看向杜佑成,這一看,驚然發現自己離他隻有一根頭發絲的距離,基本上身體已經全貼上人家了,隻一伸手就可以攬人入懷了。

這個距離確實是近了點,也稍嫌曖昧了一點。 淩欽林心中一驚,想站起來,起的太猛,膝蓋磕在桌麵上。 他眼淚都要掉下來了,隻是不知這眼淚是疼得,還是委屈的。 他現在真的很想大哭著告訴大家,他對杜佑成沒企圖啊。

見眾人的眼神都射向他,淩欽林略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把手裏的酒杯放回案幾之上,說道:“杜大人,不好意思,拿錯了。 ”

杜佑成對於他剛才摸自己大腿的事明顯心有餘悸,臉上想掛起一絲笑容,說句‘沒什麽’,卻發現整張臉都僵掉了,笑起來簡直比哭還難看。

隻是隨便看了這幾眼,便引起這麽大的誤會,是傅依然根本預想不到的。 她雖覺得淩欽林的表現很奇怪,但還沒有因此聯想到自己身上。

她隻是有些疑惑今天是什麽好日子?怎麽什麽烏龍事都能出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