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一陣讓人心驚膽寒的雷聲響起,陰深的天空仿佛灌滿了鉛一樣。官道之上,兩輛馬車冒雨在崎嶇的山路上行駛著。

“老爺,前麵好像有死人!”車夫向車內叫道。

“噢。”車簾一挑,一個年約五旬身穿錦衣的老者從車中露出頭來。“哎,這世道,多少人死於路邊荒野,不知亂世何時才能結束啊。”老者感慨的說道。

“喬二,你下車用土把他埋了吧,也算讓他入土為安了。”

“是,老爺!”車夫喬二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拿著青銅製的鏟子來到屍體附近,一邊挖一邊嘴裏嘟嚷著:“老爺也太愛管閑事了。”

不一會兒,喬二挖草草挖了樣一個土坑,抓住屍體向坑時拽去。“嗯?不對,這屍體怎麽還有熱氣?”喬二一驚,試探著把手指放到了屍體的鼻前,一股微弱的熱流從他的指間劃過。

“老爺!這人還活著!”喬二向車中大叫道。

“快把他抱過來!”老者大叫道。不一會兒,喬二把那個將死之人抱上了車送到了老者眼前,老者忙用手握住他的脈搏,仔細的診斷著,這時,車簾被拉開了,一個十六、七歲的絕色少女與一個十歲左右的可愛女孩轉了進來。

“爹爹,這人怎麽渾身是血呀?”小女孩叫道。老者緊皺的眉頭一下子舒緩很很多,慢慢的放下了手中所握的手腕說道:“隻不過是氣血兩虧,內腑沒有問題,這個人能救活,快去給我拿塊濕布來。”

小女孩蹦蹦跳跳的去取來了濕布,老者一指,十六、七歲的絕色少女立即用濕布在傷者的臉上擦拭著,隨著濕布的移動,一張英俊充滿了男性魅力的臉出現在了她的眼前。隻覺心中砰然一跳,少女竟然看的有些癡了,手中的動作也停了下來,不由癡癡的著看。

“咳!”老者一聲輕咳,把少女從半夢半醒中喚醒了過來。俏臉不由一紅,低下頭繼續擦拭了起來。

朦朧中,袁新覺得自己好像從一個黑暗的世界中又走了回來,一團柔軟的物體在身上不斷的遊走著,那溫暖的感覺讓被撫慰過的傷口疼痛都減輕了很多。強烈的求生意識讓袁新掙紮著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細線,恍惚中,一個模糊的美麗倩影映入他的眼簾,袁新用盡全身力氣想要睜大眼睛,但這一掙紮讓他眼前一黑,一股鑽心的疼痛讓他眼前一黑又暈了過去。

當袁新第二次蘇醒過來時已經是夜半三更了,這一次,袁新終於睜開了眼睛,他發現,自己似乎在一個閨房之中,一股淡淡的清香撲來,隻見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大叫著:“他醒了,他醒了!”“喂!你說話呀!”小女孩用力一搖袁新。

“啊!”袁新哪能禁得住她這樣折騰,一下子又暈了過去。

再一次蘇醒過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了,這一回,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者,隻見老者笑著說道:“你終於醒了,你的毅力是我平生僅見的,要不是你那強烈的求生意識,我想你早就挺不過來了。”

袁新用力的**了兩下嘴唇,隻覺嗓子發幹,竟然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老者微笑著說道:“不要說話,也不要亂動,你現在需要的是靜養,等過了這幾天再說吧。”袁新感激的點了點頭,他知道,一定是眼前的老者將自己從鬼門關上拉了回來。往後的幾天,老者隻是來過兩次,觀看了一下袁新的傷情,大多數時間都是袁新先前見到的那個古靈精怪的可愛小姑娘陪著他,給他端水喂飯。

經過這幾日來的相處,袁新漸漸的與小姑娘混熟了,不時的說個笑話捉弄一下她以打發漫長的時光,每到這時,小姑娘總是有意無意的碰到袁新的傷處,看著袁新痛的蹕牙咧嘴她總是樂的哈哈大笑,插著腰翹著小嘴叫道:“看你還還敢不敢再捉弄人!”

在不斷的接觸中袁新知道了這一家人的身份,原來那個救袁新的老者就是名士喬玄,喬玄本在朝廷為官,因為天下大亂,李催與郭汜又在長安濫殺無辜,於是就辭官以避禍,本來想要回到廬江老家,但因前一段的戰事,所以滯留在冀州,無意之中救了袁新一命。

袁新終於知道了,原來自己的救命恩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二喬之父,那麽眼前這個小姑娘,以年齡來看,應該就是小喬了。想到這,袁新不由刻意的打量起小喬來,隻見小喬雖說隻有十來歲,但眉眼之中已經初露媚態,活脫脫的一個小美人坯子。

看著袁新色色的看著自己,小喬氣的大叫道:“你個大色狼!”用力一撞袁新的傷口,袁新痛的大叫一聲,小喬滿意的笑道:“哼,看你還敢這樣色不!”說完哼著歌跑開了。袁新不由一陣苦笑,對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姑娘他真是傷透了腦筋而又無可奈何。

晚上,小喬又來給袁新送飯來了,袁新邊吃邊問道:“小美女,你是不是還有個姐姐呀?”

“哼,你這個大色狼,我就知道你早晚要打我姐姐的主意,告訴你,這些天來一直都是姐姐為你做飯洗衣,你真是燒了八輩的香了,能讓我姐姐待你這樣好,就連我父親姐姐都不曾親自給洗過衣物。”小喬憤憤的說道。

“噢?難道沒有下人嗎?”袁新問道。

“哼,你說的輕巧,現在是戰亂時期,我們又是客居在外,哪有那麽多糧食養下人呢,現在隻有跟隨父親多年的喬二夫婦幫忙打理一切,而偏偏姐姐對你這個大色狼那麽好,非要親自給你下廚。”

“小美女,我什麽時候能見到你姐姐,向她道個謝呀。袁新說道。

“姐姐現在正忙著熬藥,她說等你能下地了就過來看你。”

“噢,那我一定要好好養傷。”

“呸呸呸!就知道你這個大色狼不安好心,我這就去告訴姐姐,讓她不要理你!”

“哎,你回來…”在袁新的叫聲中,小喬一溜煙似的跑的無影無蹤了。

七天後,袁新終於可以下蹋走路了,看著窗外久違的陽光,袁新的心一下子飛了出去,這幾天可把他憋壞了,既然能走路了說什麽也要出去看看,於是他拐著喬二為他做的簡易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你怎麽出來了?”一句責怪的****後,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玉立婷婷的站在了袁新的眼前,婀娜的身姿,令人驚豔絕倫的容貌,少女在背後萬道金光的陽光映襯下如同九天仙女下凡,袁新一下子看的呆了。

“快回去,你現在還不能亂動。”少女急著說道。袁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來的,最後又是如何被放在蹋上的,他隻知道,在這個陽光明媚的日子,一個美麗的女孩走進了他的心田。

“看你,怎麽不知道照顧一下自己,這樣什麽時候傷能好啊?”少女嬌聲道。

“我…我…”袁新臉漲的通紅,平常口齒伶俐的他此時竟然一句話也說出話。

“撲哧!”少女嬌笑一聲,紅著臉把被給袁新蓋上,“妹妹說你是個大色狼,我還不信,不過現在我可有點信了。”

“不是那樣的……”袁新急的又要起來。

“不要動,我是和你開玩笑的,這幾天你不能下地,我又要熬藥,隻能讓妹妹先照顧你,有什麽事以後再跟我說吧。”俏臉一紅,少女又接著說道:“以後就叫我大喬吧,我要先下去熬藥了,你要照顧好自己啊。”脈脈含情的看了袁新一眼,大喬款款的走了出去。袁新隻覺得自己的魂也被大喬帶走了。

接下來的幾天裏,袁新在這一對姐妹花的照顧下一天天的康複起來,在這期間,袁新充分發揮了自己幽默的特長,成天把兩姐妹逗的笑聲不斷,袁新也不失時機的交流交流感情,有意無意的揩揩油,總之小日子過的樂不思蜀,開開心心。這也不怪袁新,無論是誰遇上了這樣一對絕色的姐妹花又能無動於衷呢?

足足一個月有餘,袁新在兩姐妹的細心調理下終於徹底的康複了過來,完全恢複了往日的風采,愈加紅潤的臉上更加神采奕奕。這一天,喬玄又來到了袁新的臥室。

“年青人,通過這幾天的觀察,我發現你非比等閑,你到底是何人,為何墜落懸崖?能同小老兒說一說嗎?”

麵對著救命恩人,袁新也不好再隱瞞什麽,就將自己的身份與經曆告訴了喬玄,當然,他把穿越的那一段省略了,不然喬玄一定以為自己碰上了瘋子。

聽了袁新的話,喬玄沉思了許久,末了喬玄說道:“我早就聽說你的大名與事跡,隻是不知你的報負如何?”

袁新正色道:“我平生之誌就在於結束戰亂,掃平群雄,還百姓一個天下太平。”

“你怎麽說也是袁氏家族的遠支,難道就不想複興漢室嗎?”喬玄問道。

袁新知道,對喬玄這樣在漢庭為官數十年的老官吏對朝廷始終存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如果自己與他說要改朝換代,那不被趕出去才怪。於是袁新說道:“老人家說言極是,我本身也是大漢的遼東太守,怎麽能坐視漢室衰微而不理?”

喬玄一聽,立即滿意的點了點頭,左手捋起了長髯。袁新接著說道:“老人家,你可想過現在天下大亂,群雄並起的根源是什麽嗎?”

喬玄緩緩說道:“宦官第*一*文*學*首*發t外戚交替專政,十常侍做亂,奸臣董卓亂政,李催郭汜殘暴,諸候不臣於漢室,此天下大亂之根源也。”

“老人家,你隻說對了一半,你想沒想過,為什麽十常侍能做亂?為什麽諸候會不臣?還不是因為靈帝昏庸,把大漢的元氣都丟盡了?”

“靈帝無道,但現在的皇帝卻聰明仁慈,將來必是一代明君。”喬玄脖粗臉紅的爭辯道。

“也許現任皇帝是一位名君,那誰又能保證以後的皇帝都是明君呢?要是出了一個昏庸的皇帝,百姓不又是白白受苦?”袁新寸步不讓。

喬玄一下子語塞了,是啊,從古至今,君主無數,遠的不說,就拿東漢一朝十幾位皇帝來說,除了光武帝與章帝、和帝其它還有什麽好皇帝,特別是桓帝與靈帝,更是到了極點,竟然公開買官賣官,將天下搞的一片烏煙瘴氣,十常侍還不是依仗著靈帝的勢力而胡作非為?然而,處在喬玄的位置,這是一個根本無法解決的問題。

外麵的大喬小喬聽到屋內的聲音越來越大,以為兩人吵了起來,急忙走直屋內,隻見喬玄一擺手說道:“沒事,你們先出去,我們兩個要單獨再談談。”二女相顧一點頭走了出去。喬玄緩緩的轉過身來對著袁新柔聲說道:“自古以來皆是如此,難道還有什麽好辦法嗎?”

袁新一看喬玄的表情,知道喬玄已經被他說動了,於是接著說道:“辦法當然有,首先限製皇權,由賢明之士一期推選出一心為公之人主持大局,在這個過程中皇帝可以提意見,但不是絕對的,隻有大多少的大臣認為是對的才可通過,如果大臣們覺的主持大局之人不勝任了,那麽在下次選舉中就另換他人,這樣,就能保證台上之人不能濫用職權,如此則政治清明,天下再也不會有大的動蕩了。”

其實袁新說的就是我們現代所推選的選舉製度,其實選舉製度早在古希臘時就已經有了,隻不過最後由於種種原因而直到近代才推廣開來,在二千年前的中國絕對屬於奇思妙想。雖說喬玄一時半會很難理解,但袁新相信,隨著遼東政治製度革新的不斷深化,最終有一天,選舉製度必將為大多數國人所接受。

喬玄雖說對袁新所說很難理解,但出於一個老政客的職業敏感,他認為這是一個雖然大膽,但卻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實現的一個計劃,於是喬玄說道:“雖然我一時之間不能明白你話中所說,但我願意拭目以待,看你如何救百姓與水火之中。”

袁新一聽此言大喜,立即就杆向上爬對喬玄說道:“現在遼東就缺像老人家這樣的人才,你們父女就與我一同去遼東吧,我們一起來為百姓創下了朗朗乾坤。”

喬玄說道:“本來我打算回廬江的,但你的話令我很好奇,那好,我就到遼東去走一走看一看,見識一下遼東的新氣象吧。”

“耶!”窗外已偷聽多時的大喬小喬樂的叫了起來。喬玄兩眼向外瞪去,小喬吐了吐舌頭,一拉大喬笑嘻嘻的跑了。見此情景喬玄不由苦笑一聲,“真是女大不由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