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亮令旗,三場之約

一路無話,待到了華山,陸柏遞交了門帖之後,不一刻便有一青衣小帽的小廝將眾人帶入了華山派的正堂,隻見正對門中堂上掛著一副山水畫,畫上麵掛了塊匾額,匾額上寫了三個鬥大的楷書——正氣堂!

那封不平三人原本進了華山之後,看著舊日景光如今都是物是人非,心中一陣陣的感慨,也是滿臉的緬懷,可自打進了正堂之後,看見了那匾,如今的心中就隻剩下氣憤不平!沈圖站封不平的身後,明顯就聽見師傅的呼吸聲有些變了,在看兩位師叔也是一個個氣的麵紅眼赤。

待小廝上了茶水,那嶽不群才帶著寧中則閃屏風出來,對著堂中的幾人抱了抱拳,坐下後問道:“不知什麽風把陸柏師兄給吹來了華山?”

陸柏見嶽不群出來,便站了起來,這時聽他詢問,便從懷中掏出了一柄蜷著的小旗,抖開之後,隻見一不大的黑色旗子上繡了五個“山”字,一大四小,就聽陸柏說道:“五嶽盟主令在此,請嶽先生辭退華山掌門一職!”

嶽不群還未說話,就聽寧中則已經嗔罵道:“你這嵩山派掌門管的也太寬了吧!”

嶽不群也不理陸柏手中的令旗,卻先看向了右手邊的沈圖三人,他道:“封兄,你們三位早已跟華山派沒有瓜葛,又上華山來作什麽?”

成不憂直接站起來指著嶽不群嘲笑道:“華山是你嶽師兄買下來的?就不許旁人上山?是皇帝老子封給你的!你當你是陳摶老祖?”

嶽不群冷笑道:“嶽某不敢自比陳摶老祖,如各位是要上華山遊玩,當然聽便,可是嶽不群卻不是你師兄了,‘嶽師兄’三字,原封奉還!”

“當年你師父行使陰謀詭計,霸占了華山一派,這筆舊帳,今日可得算算。你不要我叫“嶽師兄”,哼哼,算帳之後,你便跪在地下哀求我再叫一聲,也難求得動我呢!”

嶽不群搖頭笑道:“各位大動陣仗的來到華山,卻原來想奪在下這掌門之位。那有甚麽希罕?你如自覺能當這掌門,在下自當奉讓。”

成不憂道:“我要你這掌門做什麽!我是要你奉我師兄封不平做華山派的掌門!”

“當年你師父憑著陰謀詭計,篡奪了本派掌門之位,現下五嶽盟主左盟主也聽聞了此事,特賜下五嶽令旗,命我來執掌華山一派。”封不平這時候開口慢悠悠的說道,說完還向陸柏手中捧著的令旗拱了下手。

沈圖這時看見門外站了些人,都是華山的弟子,其中不少他也認得,便向他們點了點頭,那六猴兒這時正好和沈圖看了個對眼,見沈圖向他點頭,他忙一個轉身向外跑去。沈圖歎了口氣,看來這六猴兒是誤會自己了。

陸柏端著個臉色,看了嶽不群一眼,“嶽先生,還請接令!”

“這華山的事情,終究還是得華山的人來管,嵩山還是先管好自己的一攤子吧!”嶽不群擺了擺手,那意思就是那來那去,這裏不伺候。

一起跟著來的天鬆道人立即怒道:“嶽不群!你這是要讓華山派脫離五嶽劍派聯盟嗎?”

“天鬆道長也說,這是個聯盟,他左冷禪隻是個盟主,還不是五嶽劍派的掌門,你如此信奉與他,難道你泰山派解散了並入他嵩山派?”嶽不群笑了一聲說道。

“你!”天鬆道長站在堂下用手指點嶽不群,“巧言令色之徒!”

金眼雕魯蓮榮這時候笑嘻嘻的站了起來,他先是對嶽不群拱了個手,然後才開口道:“嶽先生這話可就過分了,五嶽劍派同氣連枝,您說這華山派人的求到了左盟主門下,你說能不幫忙嘛,其實以我看,以和為貴,有事都能坐下說嘛。”

這時那嶽夫人又開口道:“你衡山的劉三爺被殺滿門的時候,你這個同門的都沒說話,如今是我華山之事你卻趕來湊這熱鬧,看來你魯大俠也是換了家門的人啊!”

那魯蓮榮還沒回話,那沈圖實在忍不住了,就一腳站了出來,對他說道:“咱們說話可要說實在了,什麽叫我們劍宗求到姓左的門下,是他們嵩山派求到了我劍宗門下,不然這裏哪有你們的事!”

這沈圖一說,那劍宗的三人也明白了過來,剛才是光顧著生氣了,沒聽真著,但什麽是我們劍宗求到嵩山啊?明明是你們嵩山一而再再而三的邀我們劍宗出來的才對啊!如今我們到了華山,你們這惹事的不開口,把我們推前麵當槍使,門也沒有啊!

封不平三人這時候神色不渝的看著陸柏,看他要怎麽說。

可那陸柏像是沒事人一樣,隻是看著嶽不群,嶽不群這時卻打量著沈圖,幾波人眼對眼的看了幾眼之後,嶽不群才哈哈一笑,道:“既然你們都沒有弄清楚,便請下山吧,我們華山派可不是什麽亂七八糟的人能進來的!而且!就算左盟主真有此意,他也不能單憑一麵之辭,便傳下號令,總也得聽聽在下的言語才是。再說,左盟主為五嶽劍派盟主,管的是五派所共的大事。至於泰山、恒山、衡山、華山四派自身的門戶之事,自有本派掌門人作主。來人,送客!”

“且慢!”沈圖向嶽不群一抱拳,“弟子沈圖見過嶽先生,有一言詢問。”

“請講。”嶽不群抬了抬手,笑著說道。

“敢問嶽先生,可是當年的六大門派否?”

“可是開國初的少林,武當,峨眉,昆侖,崆峒,華山……”當最後嶽不群說出華山二字時,神色中露出一絲向往之情來,“不知沈少俠為何有此一問?”

沈圖一擺衣袖,直身傲然說道:“那少林武當,如今是武林中的泰山北鬥,可武當也失了太極秘籍,隻能尾附少林,峨眉、昆侖和崆峒三派如今更是失勢,與我華山一般,而我華山,自二十五年前之後,便一蹶不振,再難向前一步,才讓那嵩山派趁勢而起,成了如今一大四小的局麵。再問嶽先生,如華山脫離了五嶽劍派,失了那嵩山的掣肘牽製,你可振興華山否?”

還沒等嶽不群回答,那邊的陸柏可是急了,他豈能讓華山脫離五嶽劍派,忙叫道:“小子!長輩們說話哪有你開口的份!還不退下!”說著便隔空一掌拍來,那陸柏名號叫做“仙鶴手”,自然功夫都在掌上,這一掌要受實在了,可是有沈圖受的了。

沈圖見那掌力來了,手中快速拔劍,旁人還未看清怎麽回事,就聽的後麵牆上傳來一聲悶響,再細看去,隻見牆上麵多了兩個隔了有一人寬的掌印,那兩個掌印合在一起便是一個完整的手掌。

堂中的幾人都猛然看向了沈圖,這時沈圖的劍早已經歸鞘,他一臉笑容的說道:“我們隻所以請你們,不是要你們做決定的,而是請你們做旁證的!請記好自己的身份。”

“居然能一劍斬開真氣掌力?!”陸柏心中暗暗吃驚,可嘴上卻不饒人,但這次他卻是對封不平說道:“這就是你教導出來的徒弟?一點尊卑不分!”

封不平隻是笑道:“你要是能教出一個能一劍斬開掌力的徒弟,你也不會在意他是不是分得清尊卑二字了。”

沈圖笑了笑,看向了嶽不群,說道:“要振興華山,以你的能力真的很難,所以,還是要我師傅來做吧,我想他肯定比你要做得好,至少,他會教徒弟。”

聽沈圖這麽說,封不平臉上頓時有了光彩,捋著自己的胡子,坐在椅子上很是得意,眼睛斜著看向了嶽不群,那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隻是這麽說後,讓門口的那群人心中暗恨不已,就連被沈圖救了一條命的嶽靈珊也要咬碎了滿口的銀牙,隻是相互看看,哪個也不敢從上前去和他理論,隻有林平之和勞德諾心中想著什麽,看著沈圖的那口劍,愣愣不語。

嶽不群皺了下眉頭,剛要說什麽,就聽堂外有淩亂的腳步聲音,抬眼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大徒弟令狐衝,隻是他這時候下來做什麽?他身後那六個醜鬼又是什麽人?

這令狐衝大步邁入堂上,巡視了一圈,就盯住了沈圖,眼神中有些糾結,但他知道這不是兩人單獨說話的時候,隻向著嶽不群一拜:“弟子見過師傅,聽聞有人來我華山搗亂,弟子便在氣氛之下私自下了思過崖,待此間事了,弟子定當再回去!”

“既然下來了,就不要回去了。”嶽不群看著令狐衝笑道,“你且站我身後聽著吧。”

天鬆道人看這時候令狐衝來了,心中便想起了死在衡山回燕樓的師侄遲百城,當時要不是給這個令狐衝出頭,他又怎會命喪田伯光之手!天鬆小眼睛一轉,一條毒計泛上了心頭,他笑著站了起來,向著封不平和嶽不群笑道:“既然這位沈小兄弟說了這教徒弟的本事,那在下就有個想法,請封師兄和嶽師兄兩人的徒弟來比武場上走上一招,看看誰勝誰負,咱們不管怎麽說都是武林中人嘛,武林事武林了,你們看……如何?”

那一邊的魯蓮榮也讚同,連連說道:“沒錯!這個主意好!”

陸柏聽天鬆這麽一說,他的心中就明白這老道打的主意了,心中對天鬆就是一陣的警惕,要不說不能惹出家人呢,人這心眼就是小啊,隻見他嘴角露出一點冷笑,道:“就如此辦吧!”

嶽不群還要再說什麽,但是感覺身後寧中則拉了一下自己,他便也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但又感覺寧中則在背後點了三點,他頓時明白了,笑道:“既然要比,就不能敷衍了事,這樣吧,我們來比三場,如何?”

“你這人好生卑鄙!”那成不憂立馬就拍桌子站了起來,“我們劍宗就圖兒一個徒弟,你這氣宗有多少人?難道你又想像二十五年前那樣車輪戰嗎?!”

沈圖這時哈哈大笑道:“三場便三場!在下——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