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間,幾乎所有的頂級大佬都在關注九黎這邊的情形,雖然不將蚩尤放在眼裏,可這首次出現的天罰,卻是非常值得注意的事物。wwW。QUanbEn-xIAoShUo。coM

蓬萊島上。

眾人關注的焦點也有前一陣子的雲中子,轉移到近階段的聞仲身上。眾人紛紛猜測,作為代陸久掌管天罰的弟子,聞仲上次與闡教門下交手時究竟出了幾成力?當事人聞仲暗自鬱悶不已,自從煉化了師傅種下的一絲能量,額頭的靈眼已經開始成長。就算是要追上師傅,也不知道還有多長的路要走,更不要說是那恐怖的血色巨眼了。

聞仲懷抱金鞭,出身地坐在海邊的礁石上,眼神空洞而又迷茫,心中想到:師兄能創出妙法,我聞仲為什麽不可以?今次得師尊相助,正好成事。方才陸久已經用映照虛空之法,將蚩尤曆天罰的情形現於他觀看。六道落雷,仿佛是每一道都擊在了聞仲的心田了,若有所悟,卻怎麽也無法把握那似乎是觸手可及的靈光。

如此坐了好些天,望著海水衝來,砸在礁石上又散作一顆顆晶瑩,回歸大海的懷抱。旋即又不知疲倦地繼續衝上來……散回去……,簡單,卻執著。天罰降下的一幕幕又從腦海中流淌過,卻給他完全不同與原來那般感受——簡單、直接、卻又威力絕倫。

靈光一現,聞仲揮起長鞭,帶著刺耳的氣爆之音,循著最短的路徑抽向迎麵撲來的巨浪。雷光閃動之間,就將整個浪頭擊成水霧狀。

“哈哈哈哈……”聞仲放聲大笑,一掃先前迷茫之態,恢複了豪邁本色。看來還是上次與師兄切磋輸得太慘了,心神被奪,下意識地跟隨師兄的足跡。師兄以陣法入道,招式自然是追求繁複精巧;而我聞仲,修的是風雷之道,理當追求簡單迅捷,一鞭揮出、當著披靡。脫去心結,仿佛許久不曾精進的道行也鬆動了少許。

陸久隱在一邊,見得弟子終於放開上次的失敗,也是欣慰不已,不枉費自己從截教將它討要過來,至於因果……因果……

不再可以隱藏蹤跡,出聲讚歎道:“不錯不錯,你也算是因為得福。經此一事,日後便少有內魔,修為自可精進。”

聞仲轉過身來,抱拳一躬,口稱:“見過老師。”這蓬萊島的規矩,免去了跪拜,也是當初陸久有些不適應逢人就跪,特意立下的。

陸久右手捋起一縷自耳邊垂下的長發,悠然說道:“你此番修為大進,正是時候。我有人一事正愁找不到人去做,原來你修為低了些,如今倒也合適。”

“但憑老師吩咐。”聞仲信心暴增,慨然說道。

左手一晃,抓出一柄長劍,乍看之下平凡無奇,細細體味,卻又透出一種難言的靈動氣質。將之交給聞仲說道:“你往天庭走一遭,將此劍交給昊天上帝,告訴他:此劍暫時借他避劫,玉上蒼天之時,便是我收回此劍之日。”

聞仲將之一一記在心底,雙手接過,應諾道:“師尊放心便是。”

陸久看了一眼自己這個二弟子,想起日後他還要在昊天手下當差,就說道:“你見得昊天上帝,言語之間恭敬些,畢竟他也算是你的前輩。”

聞仲點點頭,心中卻是滿不在乎:我堂堂聖人弟子,論輩分也不在他這個傀儡之下,最多平起平坐,我不欺辱他也就是了。

陸久哪會看不出聞仲這點小心思,伸手賞了他一巴掌,笑罵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那昊天上帝原是師祖身邊童子,在紫霄宮中不知待了多少年月,論起來還是我的前輩。你這點微末道行,又怎麽會被他放在眼裏?”

頓了頓,微微一挺劍眉傲然說道:“輩分?那東西算什麽?!在這洪荒大地上,講的是實力,輪的是手段,至於其他的……不必在意太多。看你老師我,諸聖之中,屬我輩分最低,又有哪個敢欺我半分?!”

見聞仲點頭受教,陸久有心好好敲打敲打這個徒弟,免得他將來吃虧,繼續教育道:“你往後遇上各教二代弟子,以前輩之禮見過。若是遇上不開眼的東西,哼哼!你手中的鞭子是做什麽用的?!隻管教訓便是,出了事自然有我兜著。”

聞仲聽得是心花怒放,直從頭頂舒服到腳趾頭。嘿嘿一笑,答應一聲就架起祥雲往天庭去了。

陸久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口中呢喃道:“昊天啊昊天,你好自為之吧。這次幫你一把,就算是全了當年的交情了……因果啊……因果……”

此時,陸久英挺的身形居然會給人一種晦暗的感覺,一現而沒(mo)。傳音招來了雲中子,吩咐道:“你回終南山去吧,十年之後,泰皇之尊便要降世,你做好準備。”

“是!”雲中子躬身問道:“敢問老師,何處尋得?”

陸久彈指飛出一片玉符,落入雲中子手中,說道:“都在玉符之中,如何行事,全憑你自己拿主意。便是不做這帝師,也由得你。”說完,微微一笑,就隱沒不見蹤跡。

昆侖山玉虛宮。

原始招來了白鶴童子吩咐道:“你往九仙山桃源洞一行,招廣成子前來聽用。”

白鶴童子領了法旨,不敢怠慢,一路趕去不提。一路靈藥仙草隨處可見,門下的子三五成群,或討論道法、或打坐練氣、或遊玩賞樂、或執子手談,心中豔羨不已。聖人身邊伺候,雖然身份尊貴、無災無劫,可卻也失去了寶貴的自有。

他也隻是感慨一番,若是真個讓他離了原始身邊,怕還不樂意呢。也非是獨他一個,大凡生靈,上及聖人、下至螻蟻,甚至是高高在上的鴻鈞老祖,皆是如此。**,便是一個始終無法填滿的深淵。

修煉者隨追求的,說來不過是“永恒”二字。諸天聖人,看似達成了這個目標,其實卻是不然。站得越高,看得就越遠。天道之外是什麽?大道嗎?又有誰見識過?在天道的囚籠中,聖人是不滅的,可天道之外呢?

諸天聖人,立大教、爭奪天地氣運,不過是為了己身修為更進一步,追求永恒的機會跟大一些。氣運可是好東西,若有大氣運加身,不但福運連連,就連道行增進的速度,與平日也不可同日而語。

當然也有例外的,陸久便不是這麽想。對於大道的求索,他早就有了全盤的計較。所作所為,多是出於門下考慮,諸聖之中就以陸久最得一個“人”字。當然,若是能得到副產品——氣運,他也不會傻到往外推……

聞仲一邊四下觀賞洪荒勝景,一邊踩著祥雲,晃晃悠悠地往天庭飛。不知不覺之間,便行到了南天門外。他這還是首次來天庭,來了興致便要好生參觀一番。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加快速度往南天門衝去。可惜,這個念頭才生出便夭折了……

“來者何人?天庭重地,閑人莫入!”一個把門的小兵用長槍指著聞仲高聲喝道。

若是換來以前的聞仲,早就一鞭送他去輪回了,如今已經接受了陸久的處世哲學,也不動怒。立定在南天門前,微笑著和聲說道:“煩勞天將通稟一聲,蓬萊島門下聞仲,求見大天聖主玄穹高上帝君。”

那小兵每日裏在南天門前迎來送往,也不是什麽見識淺薄之輩,自然聽說過蓬萊島是什麽地方。乍一聽聞,以為自己闖了大禍,待到後來聽得聞仲言語和氣,反而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連忙行禮說道:“拜見上仙。還請上仙少待,小人這就前去通傳。”

聞仲點點頭,轉而四下打量景色。

這時,身後傳來稀疏的人聲,腳步雖然整齊,卻也能分辨出人數不在少數。微微轉過頭去,身後一行大約有五六十人遠遠行來。前有人焚香潑水、旗牌開路,後有人披甲執銳、護衛周全,兩相夾著中間的十六人抬大轎,一位赤紅道袍的老者端坐其上。

看到來人排場如此之大,聞仲不由地笑出聲來,又連忙忍住。辛苦之下,把本就有些微紅的臉憋得通紅。

待到這一行人走到近前,聞仲剛想給他們讓道,後麵一聲刺耳的聲音傳來:“赤鬆大仙回府,閑雜人等避道恭送~!”原來是闡教廣成子的徒弟赤鬆子回天庭。

聽得此言,繞是聞仲刻意忍讓,此時也是怒氣衝衝。站定南天門大中央,懶洋洋地說道:“叫喚什麽!這兩邊不有的是地方嗎?”眼睛卻死死盯住叫喊的那人,隻要他膽敢廢話一句,就一巴掌拍死他。

那人被聞仲盯得心裏有些發毛,心知眼前此人絕對不是什麽簡單角色。囁喏幾聲,始終沒有開聲說話。

正當下麵的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赤鬆子發話了:“前麵何人,敢攔我去路?還不快快讓開……”

循聲望去,聞仲頓時給氣樂了:這家夥以為他是誰?!跟老子說話眼皮都不抬一下?!便要上前教教他做人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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