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痕,你怎麽突然就過來了……哎呀抱歉……”

發覺自己誤打了鬼束痕,司徒飛揚泄氣地重新坐下來,司徒純的眼淚扛不住落了下來。

“叔叔,我先帶小純四處走走吧。”

空氣中濃濃的火藥味,鬼束痕趕緊拉著抽噎著的司徒純從門口走了出去,穿過了一個別致的園子,來到對麵的建築內。

司徒純因為激動胸脯起伏,雙肩顫抖,眼淚一顆顆掉落在衣服上,沒想到和父母吃一頓飯鬧成了這樣不可收拾的局麵。

鬼束痕站在她麵前,抽出了一張紙巾,彎下身,貼心地替司徒純擦去臉上的淚珠。

“師傅,我沒想過和他們吵架……我、我沒想到會變成這樣。我沒控製住自己的脾氣……”

司徒純低聲說著,接過鬼束痕手裏的紙巾,抬頭看到他一側臉都紅了,司徒飛揚下手挺重,鬼束痕的臉被打得不輕。

司徒純把手輕輕靠近鬼束痕的臉,不敢觸碰,怕他疼。

“師傅,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如果沒有你,現在挨一巴掌臉腫的人應該是我了。”

“沒關係,被打的那個人總好過是你,你是女生,男生保護女生本就是義務,況且你上一回行動的時候不也是保護了我嗎?”

鬼束痕豁然一笑,笑容如沐春風,看得人心安。

“師傅……”司徒純知道臉這麽腫,說一句話都牽扯到疼痛的神經,鬼束痕還特地為了安慰她而微笑,不由內疚得再次哽咽。

她的眼淚宣泄情緒似的簌簌地落,鬼束痕把她抱進了懷裏:“小純,不哭了,在我印象中你可是很堅強的女孩子。”

“在你的印象中?”

司徒純捕捉到了一個點:“師傅,你該不會很早就注意到我了吧?”

鬼束痕故作神秘,笑而不語,牽起她的手,把她帶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的房間整齊幹淨,蔚藍色的床鋪,一麵牆的書架,一套桌椅,簡簡單單,一看就是很有條理的男生的房間,看得司徒純的眼睛十分舒適。

鬼束痕招待司徒純在單人沙發上坐下,從書架的頂端拿過一個相冊放到司徒純的手裏,相冊的封麵舊得發黃,可被擦得幹幹淨淨,很可能是經常翻看的緣故。

司徒純正準備問鬼束痕幹嘛給她一本相冊,鬼束痕就用溫和的眼神示意她打開看。

她便頷首,好奇地翻開封麵,瞧見裏頭第一頁就是她第一天上小學的照片,往後翻就是隨著時間順序,記錄了她從小女孩成長為現在這模樣,幾乎每一年都有一張照片。

“師傅,你怎麽會有我這麽多的照片?”

難不成……他和她是校友,那她怎麽從來沒有見過他,況且他這麽優秀,在學校裏肯定是知名人物吧?

鬼束痕刮了刮鼻子,坦言道:“這是叔叔阿姨送給我的,他們每年都會送我一張你的照片,我算是看著你的照片,和你一起長大的吧。”

司徒純的眉骨地抖了抖,這給她的感覺,就像父母為她物色了一

個潛在的青梅竹馬。

不過,她並不介意,首先是因為不想傷鬼束痕的心。

她慢慢合上相冊,望著鬼束痕的臉:“師傅,你臉上的傷……我來幫你處理一下吧。”

鬼束痕的眼眸中閃動著希冀的亮光:“那就拜托你了……”

說完,司徒純就在鬼束痕的提示下,從他房間底下找出一隻巨大的醫藥箱,打開,裏麵治療跌打損傷的藥布、藥酒、藥棉……外敷內用可以想到常用的藥一應俱全,司徒純小小的震驚了一下,感歎鬼束痕怎麽會備有這麽多的藥物品。

注意到司徒純的驚訝,鬼束痕慢慢跟她解釋說:“爸媽走得太早了,我和我的姐姐從小就不得不學著自己照顧自己,成為血獵,在考核和訓練中受傷是家常便飯,這裏固然有醫務室,但也要學會基本處理傷口的方法,我們不能完全依賴醫護人員。”

“師傅,你想念你的爸爸媽媽嗎?”司徒純對上鬼束痕溫和的目光,輕聲問道。

鬼束痕緩緩回答道:“想啊,不可能不想的,特別是逢年過節看著身邊的人一家團聚,而我總是一個人的時候,因此我還挺不喜歡過節的,又或者訓練受傷自己處理傷口的時候,生病自己躺在**熬過去的時候……我都很想他們……

“所以我很羨慕小純你能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叔叔阿姨對你和絕倫誓約的大家都很好,也對我非常照顧,他們的出發點是為了你好,隻是對你的教育方式有點強硬急躁,甚至偏激,希望你能諒解他們望女成鳳的心情,因為他們肩膀上的壓力很大,作為一大血獵聯盟的元老,他們早些年月不希望你從小活在血獵挑剔的目光中,也想保護你,因為他們太出名了,有時候會遭來血外家族或者密黨血族的打擊報複,所以才不告訴你他們的真實身份,讓你無憂無慮地成長。

“他們讓你成為血獵,不僅僅是希望你未來的路走得順暢,對的,他們早就為你的將來鋪好了路,你隻要遵循軌跡就會過得一帆風順,而且我們整個血獵聯盟都可以保護你,不會讓你麵臨太多的危險,希望你不要太責備叔叔阿姨,好好珍惜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光,因為他們擁有不了你很多年,你遲早要學會自己飛翔,明白我的意思嗎?”

司徒純有點鼻子發酸地點著頭:“師傅,我懂你的意思,我知道爸爸媽媽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他們的方式我實在是接受不了,無論是爸爸媽媽,還是羅倫卡,我都不想傷害,但是沒有辦法,現在太難做出選擇,我沒有辦法放棄羅倫卡,但是也不希望爸爸媽媽生氣或者傷心,唉……真的好為難……”

鬼束痕把手搭在司徒純的頭頂,隨後重重地歎了口氣:“我明白、我明白的……”

而後,司徒純替鬼束痕塗了下臉上的傷。

鬼束痕看她的眼神非常溫柔,而且剛飯廳裏他仗義的舉動真的令她很是感動。

可是她現在心慌意亂,隻想見羅倫卡,她和他說好了吃完晚飯一起去看薔薇花,又該怎麽去見他呢?

“師傅,我現在想見羅倫卡,你

有什麽辦法?”司徒純問道。

“這……有點難辦,因為絕倫誓約這間住處的大門已經被鎖死。”

“你的意思是……爸爸媽媽早就想讓我住在這裏,別出去了?”

他們怎麽可以這樣!

司徒純氣急敗壞地咬緊了牙關。

不等她和鬼束痕多說一句,司徒飛揚和言丹青已經站在了房門外,在他們身後還跟著幾個血獵。

“司徒純,你今晚就在自己的房間反省,哪兒也不準去。”

司徒飛揚用眼神示意身後的人抓住司徒純,把她往鬼束痕隔壁的房間帶去……

“爸爸,你不可以這樣,你這是軟禁!放開我——”

司徒純奮力掙紮無濟於事,被人拋進了房間,房門從外頭鎖上。

“放我出去!爸爸媽媽,你們不可以這樣,我是你們的女兒,你們這是限製我的人身自由!”

一道光芒閃爍到她的手鏈上,過了一會兒,又從她的手鏈裏蹦了出來。

冰果出現在司徒純麵前。

“主人!”

“冰果!”

司徒純激動地上前抱了抱冰果:“你怎麽回來了?你現在不是在沉睡嗎?”

“沒,主人,我感覺你出了什麽事,就趕過來,你現在是什麽情況?”

司徒純立刻冷靜了下來,在冰果麵前作了個噤聲的手勢:“我被爸媽軟禁了,可是我現在想見見羅倫卡,我和他約好了今天晚上見麵,他現在一定很擔心我了。”

然而她的手機又落在剛剛吃飯的餐桌上,根本沒有辦法聯係上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冰果扶著司徒純的肩膀說道:“主人,你別急,我有能力把這裏的時間凍結二十分鍾,你隻有二十分鍾的時間,速去速回。”

二十分鍾?從這裏回小區一半的路程都不夠!

司徒純莫名有種想哭的衝動,但是冰果已經給了她一線生機,她現在隻能靠自己。

難怪她傍晚的時候有種不安的感覺,看來就是這件事的預言了,司徒純看了下周圍的環境,果斷把窗戶打開,管它是三樓呢,幸虧在血獵聯盟學了點係繩索的方法,現在學以致用,一口氣跳下樓下的平台,翻過了籬笆出門就是狂奔。

計算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司徒純準備跑到路口打車,現在她隻想得出這個辦法,一輛銀色的汽車從她身旁經過,在她身後停了下來,她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什麽特別,遲疑都沒有仍舊往前跑。

羅倫卡從車裏衝出來,司徒純感覺到身後的腳步聲,以為是父母發現了,一陣警惕,如果父母還帶著絕倫誓約的人出來抓她,便更加驚恐,現在已經是四麵楚歌、草木皆兵了。

“司徒純!”

直到她聽到這熟悉不過的聲音,趕緊半路刹車,又驚又喜地轉過身去,看見羅倫卡頎長挺拔的身影鶴立在眼前,還有兩秒鍾時間大腦當機以為自己在做夢,緊接著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撲到他的懷裏痛哭。

“羅倫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