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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小天把雙掌放在高登強太陽穴上的時候,王秘書已經轉身離開。【文字首發】既然高部長都說信得過,那就算信得過好了。心理麵不願意,也不能掛在臉上。

王秘書早已經拿定了主意,現在是在什麽環境下?中醫大會!笑話,這麽多華夏中醫齊聚一堂的日子,怎麽能讓他一個年輕人胡亂折騰?

就算蔣鍾政是高部長的鐵杆兄弟,也不行。

畢竟,蔣鍾政雖然是中醫大會的召集人,但他自己本身卻不是一個有名氣的名醫,他的名聲,更多的在商界,中醫藥的經營方麵。

王秘書來到側廳的報道簽名處,四下裏打量有沒有自己熟悉的身影。

他的出現立即引起一陣圍觀,幾個須發皆白的老字號人物立刻滿臉堆笑的上來握手打招呼。

王秘書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開始籌劃著究竟找哪一個替高部長看一看。

高部長剛剛有過叮囑,不想讓他的病情被更多的人知道。

在王秘書心目中,這已經不是叮囑,而是提升到正治高度的命令。

一旦高部長被疾病折磨的消息傳了出去,保不齊會有正治對手因此打擊,到時候組織部談談話什麽的,會影響高部長仕途的發展。

而王秘書的前途,完全取決於高部長是否順風順水。

“張老!”王秘書心中忽然大喜,他來了,事情便順利許多。揚揚手示意了一下,王秘書分開圍在自己身邊溜須拍馬的人群,徑直向張老身邊走了過去。

幾個圍著王秘書的中醫,看了一眼王秘書打招呼的那個老人,心中自慚形穢,自覺的退了下去。

“小王啊!”張東庭爽朗的笑笑,“我身子骨還算硬朗,不用你跑出來接!”

“應該的!應該的!”王秘書下巴幾乎都擠到眼皮上,誇張的笑著。

王秘書拉著張東庭的衣袖,悄悄地走到一個沒人注意的角落裏就算有人注意,看到王秘書這神秘秘的樣子,也隻能假裝沒注意了。

“高部長頭痛病犯了,張老你看……”

次子張躍進給高登強診斷的時候,張東庭是知道的,那一次詳細的診斷,隻有高登強、張東庭、蔣鍾政還有這個王秘書知道,連高登強的老伴兒,也僅僅是知道高登強進行過一次療養而已。

“金羚角我這裏還有一隻。”張東庭以為是金羚鎮痛湯沒有足夠的藥引:“我讓他們送來。”

“不,不是!”王秘書滿臉焦急:“金羚鎮痛湯,已經沒有療效了。張老你快去看看,張部長快堅持不住了。”

張東庭略一思索,點頭道:“嗯,那行,你帶我去。”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高登強的門前,張東庭忽然道:“老蔣呢?他還沒有到?!”

王秘書讓進張東庭進入小客廳,說道:“蔣老就在裏麵,帶了一個小孩子來給高部長診斷,我說不行,他還罵我一頓!”

氣鼓鼓的樣子,很是不服氣。

“額?小孩子?是不是二十多歲,長得……”張東庭敘述了一下蕭小天的相貌:“是不是他?”

“應該就是了,您老快去看看吧,要是出了什麽簍子,我這個秘書就塌了天了!”

“那我不進去了,在外麵等一會兒。小天,會有辦法的。”

張東庭一邊說著,竟然安穩的坐了下來:“小王,泡茶。”

“誒!”王秘書天生伺候人的命,緊忙應了一聲,卻剛剛反應過來:“您老說什麽?”

“我說,小天,那個老蔣帶進去的小朋友,中醫,比我強。”

張東庭一字一頓的,不容置疑的語氣,慢慢的說道。

……

蕭小天雙掌發出淡淡的白氣兒,用手掌的內側緣在高登強太陽穴處緩緩的按摩著。

高登強的腦海之中,如同一團亂麻,蕭小天小心翼翼的梳理著,試圖理清一條清晰的思路出來。

曲直木!

疏肝理鬱的曲直木的岐黃第一針,是蕭小天最先學會,也是最為熟練的針灸手法。

單單一根銀針,已經不能灌輸蕭小天的全部真氣,更何況,梳理這一團亂麻的高登強,也不是一道真氣便能解決的。

還好,蕭小天已經不是剛出道時候的蕭小天了。

岐黃陰陽術的真氣,已經達到了一個即將突破進入第四級的巔峰狀態,這曲直木的方式,蕭小天凝聚在雙掌之中,可以發揮更大的效果。

隨著蕭小天的行針運氣的進行,高登強緊皺的眉頭漸漸舒緩,額頭雖然依舊有汗,但已經不是冷汗,而是被蕭小天催發出來的。

蕭小天的真氣,就像一把利刀一般,揮舞著直指亂麻的中心,快刀斬亂麻的姿態,輕易便衝破了高登強亂成一團的思緒。

然而當真氣抵達高登強腦海中那團亂麻的中心地帶的時候,任憑蕭小天如何加大真氣的輸布,卻再也難以前行半步。

亂麻的中心,是一個碩大的死結,緊緊地紮在一起。

已經不是快刀可以解決的了。

強行衝擊,匯造成高登強腦海記憶區的不可逆損傷,這團死結,隻有慢慢解開。

而不是強行衝破。

“你有心事。”蕭小天突然說道。

“那個男人沒有自己的心事呢?”高登強反問了一句,那邊蔣鍾政已經不顧身份的大呼小叫起來:“老高,你好點了?”

高登強點點頭:“好多了,老夥計。你帶來的這小兄弟,嗯,真不錯。”

頭已經沒有那麽痛了,比金羚鎮痛湯的療效,來的更快,更舒爽。

“是心結。”蕭小天打斷兩人的對話:“如果這個心結解不開,頭痛還會繼續發作,就算是金羚鎮痛湯,也無法解決。”

強行試了幾次,強大的真氣依舊衝不破高登強頭腦中的那個死結。

蕭小天每一次加大衝擊力,高登強便忍不住皺一皺眉頭,當他皺眉頭的時候,腦海中那死結卻有鬆動的跡象。

這是一個好現象,說明高登強的頭痛病,完全是可以徹底治愈的。

關鍵是,高登強是否能夠配合治療,能否全身心的相信自己。

高登強抬頭看了看這個年輕的不像話的中醫,忽然歎了一口氣,蕭小天霎時間感覺到,高登強腦海中那個死結,竟然瞬間又結紮的死死的,再也不能撼動分毫。

蕭小天收回真氣,高登強現在這個狀態,僅憑自己一個人努力顯然是無法解決的,雖然能暫時控製病情,卻不是長久之計。

“你在為中醫的前途擔憂?”蕭小天坐在高登強的對麵,示意蔣鍾政不要說話,充滿磁性與誘惑的語調,淡淡的問道。

高登強不由自主的點點頭。

“你看我行麽?”蕭小天再次乘勝追擊。

這已經超出了中醫診療的範疇,而是心理學的高度。

高登強需要的,和蔣鍾政、張東庭乃至王京一樣,一個為中醫界扛大旗的人物。

蕭小天不是不知道,而是在華夏國這個論資排輩的社會環境中,沒有幾個強有力的人站出來替自己吹捧,是很難達到這個目的的。

蕭小天對自己有這個自信心,對蔣、張、王三個前輩恩師也有信心。

現在需要的,是高登強的信心。

高登強不會這麽容易就相信自己,這也在蕭小天的考慮之中。

進入了華夏國體製之內,就算有再大的大刀闊斧的雄心,也會慢慢適應這個無處不在的潛規則。

“應該可以相信。”

蔣鍾政和張東庭的聲音,幾乎同時響了起來,張東庭那龍行虎步的高大身軀,適時地出現在高登強的麵前。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張東庭看著高登強的眼睛:“我們需要你的幫助,中醫,需要你的幫助。”

“不,”高登強笑了:“不是中醫需要我的幫助,而是我們,需要拉中醫一把。”

每個時代,總有那麽幾個傻子。

比如王京,年複一年的以億計的投資;比如蔣鍾政,所有的家財,幾乎都在為中醫呐喊。從華夏中醫大會,到亞洲中醫論壇。

高登強的表態,雖然僅僅是把主語變換一下,但華夏國文字遊戲,就是這般奇妙。

中醫需要我們的幫助。

強調的是我們救世主的身份。

我們需要拉中醫一把。

強調的是我們的責任!!

王秘書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三老一少打啞謎一般的對話,暗道,難道我這個秘書不合格了麽,怎麽有些不明白他們在說些什麽。

蔣鍾政道:“現在就有一個機會,也是我籌劃了很久的機會。”

“你是說,梅川家族?”

外麵有人說,一個中國人是條龍,一百個中國人是條蟲。

說的便是華夏人一盤散沙的狀態。

但同時大家也都知道,華夏人的凝聚力,不是一百個人這麽簡單。

是龍還是蟲,看看遇到大型天災**的時候,便知道了。

用倭人來刺激華夏中醫的凝聚力,是蔣鍾政籌謀已經很久的計劃。

關鍵是如何令小日本心甘情願的加入這個計劃中。

顯然,梅川酷頭兩兄弟的到來,說明蔣鍾政的計劃,已經開始了不可違逆的運轉。

“我要看你的表現。”高登強炯炯有神的目光,從頭痛的狀態中緩解,第一次這般閃閃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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