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北鳴沉默了一會,忽然嘿嘿一笑,說道:“朱局長,你別生氣,我出手也是為了阻止犯罪,所以不得不重一點。”

姚書記皺著眉頭看了看趙北鳴,插話道:“小趙,事情既然生了,你就要實事求是地說話,不要推卸責任,更不要說荒唐話,這不符合你的身份。我剛才也調查過了,這個女孩就是個雞,這世上有**雞的嗎?笑話!”

聽了姚書記的話,一旁的楚楚忽然小宇宙暴了,大聲地說道:“這位領導,你這麽說話就不對了。我是這裏的服務員,是公主,不是什麽小姐!我雖然在這個是非場所上班,但我有我的人權,有我的尊嚴,不容許別人踐踏。再說了,你調查的是什麽人?都是這個董胖子的幫凶,能不幫著他說話嗎?”

聽了這話,一旁的幾個青年一陣哄笑:“原來雞也有人權,哈哈哈,真是笑話……”

“確實是笑話!”趙北鳴是一忍再忍,但見他們這麽猖狂,終於忍不住把聲音提高了八度,大聲說道,“這個董胖子說他兩百塊錢買了楚楚的**權,笑話,有這麽便宜的**權嗎?何況,楚楚一直在大喊救命,我在一樓都聽到了,黃主任也聽到了,這不是**是什麽?”

“我沒有聽到,我聽力不太好。”黃藝麵無表情地說道。

“你這麽清楚**權的價格?看來你也經常玩女人嘛。”嚴宏宇忽然插了句話。

“我當然清楚,因為我以前就是專門玩掃黃打非,抓這些人渣和敗類的。”趙北鳴微微一笑,不動聲色地頂了回去,把嚴宏宇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正在這時,北區公安分局刑警大隊和治安大隊的六七個人都趕到了現場,治安大隊的任平隊長向姚書記敬了個禮,了解了一下情況,就掏出一副手銬,把楚楚給銬上了。

楚楚激烈地掙紮著,哭叫道:“為什麽銬我不銬他?我是受害,我是弱勢群體!他是凶手……”

任平也不作聲,隻是把手銬捏緊了一些,楚楚手腕上頓時傳來一陣劇痛,哭得更厲害了,卻再也不敢說話。

趙北鳴看了這情況,就陰沉著臉說道:“姚書記,你不如把我也銬上吧?”

姚書記沒理他,在任平耳旁說了一句話。任平就走過去,為董胖子解開了反捆著的皮帶,拍了拍他的肩膀,親切地說道:“老董啊,這件事讓你受委屈了,你趕緊去醫院檢查和治療一下,再做個傷情鑒定,看有沒有構成輕傷。你放心,我們公安部門一定會秉公處理這件事,不會亂來的。”

朱局長聽了任平這麽露骨的話,臉色一沉,卻也沒有說話。

董胖子揉著被捆得有些紫的手腕,怨毒地看了一眼趙北鳴和楚楚,說了一句:“那行,我相信政法委和公安部門,相信你們會給我們老百姓一個公道。”

“哈哈,這真是公正執法、剛正不阿啊,見識了。”趙北鳴心中的怒火不可抑製,忽然大笑幾聲,大聲說道,“不抓罪犯,抓受害,朱局長,請問這是什麽王法?”

朱局長就嚴肅地說道:“什麽受害?趙北鳴,你腦袋被驢踢了是不是?現在有證據證實,這個楚楚是**女,當然要抓回去進行治安處罰。她還涉嫌故意傷害罪,當然,這要看老董的鑒定結果怎麽樣。至於老董,他現在被你和楚楚打成這樣,總得先治病吧,反正他也跑不了。還有,這件事現在治安隊也接手了,跟你沒關了,現在這些群眾投訴你粗暴執法,你趕緊給我回去,寫個報告交給我,認識要深刻。”

事到如今,趙北鳴索性就豁出去了,說道:“這個事算不算**,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如果你們說不算,那咱們就請網民們來評這件事,看算不算**?還有,這件事應該歸刑警大隊管,不該歸治安大隊管!”

“小趙,你眼裏怎麽就沒有領導呢?你們朱局長不是說了嗎,這個案子不歸你管了,你就不能管了,這是組織紀律,你懂嗎?”姚書記聽了趙北鳴的話,臉色馬上就變了,環顧著四周,緩緩說道,“還有,我們k市現在正在狠抓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下個月檢查組就要來評分。我宣布一下,為了維護我們k市的良好形象,今晚這個案子,誰也不許外傳,更不能向媒體和網絡透露,否則我們市委一定會嚴肅地追究責任,輕則下崗,重則開除。”

刑警大隊的陳征飛大隊長也來了,他見趙北鳴還想說什麽,趕緊在他腰上捅了一下,暗示他不要再開口。

但趙北鳴看著任平把那幾個青年和楚楚**去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說道:“任隊長,楚楚是個處女,她裙子上還有血跡,這是罪證,你們回去後,應該拍些照片,做個血型檢驗。還有,建議你們再做一下婦科檢查,保存好證據。”

任平頭也沒回,淡淡地說道:“趙科長,我們治安大隊該怎麽做事,好象不用你來指導吧?”

朱局長把姚書記送走後,給嚴書記打了個電話,簡單地匯報了一下,就氣衝衝地走回來,卻看到趙北鳴正在富豪酒店kTV總台查問那幾個陪酒小姐的下落。

朱局長陰沉著臉,把趙北鳴叫到過道上,他看了看四周,低聲說道:“趙北鳴,你真是個2,這些人的背景很不簡單,裏麵的關係錯綜複雜,不能簡單處理。我是在為你開脫,你倒好,直接跟我強起來,還去頂姚書記的嘴,你讓我怎麽維護你,嗯?還有,現在案子歸治安隊管了,你還非要去調查,你就對我這麽不相信?你這個副科長,到底還想不想當了?”

趙北鳴苦笑道:“朱局,我就不明白了,這個董胖子到底是什麽人,你們這麽維護他?還有,到底是背景和關係重要,還是摸著良心辦案重要?”

朱局長黑著臉說道:“不該你問的,你別問,這件事我心裏有數,你可別再插手,否則我非處分你不可!”

聽了這麽裸的威脅,趙北鳴就不作聲了,等著朱局長的下文。

朱局長沉吟了一下,疲倦地擺了擺手,說道:“算了,這事明天再說吧,我累了,就這樣。”

趙北鳴開車把朱局長送回家,把小汽車停在公安分局的大院裏,就走路回家。說是家,其實就是他和死黨包智勇合租的一套兩室一廳的小舊房,隻有45平米,兩人各住一間房。但自從趙北鳴的母親王桂花來了之後,趙北鳴就從單位上拿了個折疊床回來,和包智勇擠在一個房裏睡,把自己的房間騰出來給了母親。

王桂花年輕大了,睡得早,房裏已沒了燈光。趙北鳴輕手輕腳地推開包智勇的房門,看見他正在電腦上打字,電腦桌上還攤著一本法律書。

趙北鳴丟過一根煙去,笑道:“菜包,向你請教一個法律問題。如果一個嫖客**了kTV包房裏的服務員,卻說是正常的易,其他人也都幫著嫖客說話,作偽證。那麽,我們警方該找些什麽樣的證據,才能把那嫖客扳倒,送進監獄?”

包智勇抬起頭來,意味深長地看了趙北鳴一眼,聽他這口氣,似乎這事比較敏感,也就沒多問,笑道:“你丫的又惹禍了吧?一頓火鍋!算是谘詢費。”

“成!”趙北鳴一聽有戲,情緒立即高昂起來,趕緊摸出打火機,給包智勇把煙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