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的出現和蘇醒是我們意想不到的一件事,更加讓我們意料不到的是湯姆醒來後的第一句話。他從棺材裏被扶出來之後,坐在凳子上,恢複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抬頭輪番的看了我們一遍,最後他的眼神停留在艾文的臉上,而他的神色裏我看到了悲哀、內疚甚至是遺憾,他靜靜地看著艾文,竟然微微地歎了口氣,那雙漂亮到發亮的眼睛裏竟然流露出一抹無奈的悲傷:“既然是你出現在我的麵前,那就說明安瓦爾那孩子已經死了。”他的話,讓我們又一次感到無比的驚愕,我們不知道他為何要說出這樣的話。

我們將湯姆帶出地下室,好生安頓在客房之中,留下了艾文陪著湯姆。

“伊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湯姆叔叔怎麽會在這裏?”剛離開房間,彼得急急地問薩斯伊蒙,湯姆的出現也讓其他留守的人感到無比驚訝,紛紛看向正悠哉的坐在沙發裏的薩斯伊蒙。薩斯伊蒙吃了兩口蘋果,這才幽幽的說道:“其實湯姆的情況我真不知道,隻是在我見到艾文之前,曾收到一封舊書信,是泰勒寫給我的,他告訴我,若是回到埃薩坦爾遇到緊急時刻,可以去聖索米教堂找吉姆主教,他會帶我們去地下室用索米婭女皇的血脈喚醒湯姆,湯姆會告訴我們下一步該怎麽辦。”

“又是泰勒?”我越發詫異,這個泰勒實在是太神通廣大了。

“索米婭女皇的血脈?是指的我嗎?”彼得問道。

“沒錯。”薩斯伊蒙點了點頭。

“可是,為什麽是我的血能喚醒湯姆?”彼得又問道。

正說話間,艾文走了出來,他臉色凝重,似乎是知道了什麽讓他異常後悔的事情一般,整個人顯得分外無神,這種狀態令人感到悲哀。見艾文出來,我們都停下了說話,看向了他,隻是見他臉色如此,我們一時也都沒有開口問什麽。艾文站在我們麵前,看了我一眼,說:“我父親……他,要見你。”

當我踏入湯姆的視線範圍的時候,我明顯的感覺到從背後擴展到全身的一股無名的威迫感,但這並不讓人害怕,隻是讓我的心裏不由的產生了一些敬畏的感覺。我站在門口稍微停頓了一下,才朝湯姆的床榻走了過去,而那湯姆坐在床榻上,倚靠在厚厚的靠枕上,他正一臉微笑的看著我:“你就是肖繼哲,肖先生?”

我恭敬地停步在他的床榻邊,微微點頭:“是的,先生。”

“坐吧。”他指了指床邊的一張凳子,我應聲坐了下來,湯姆又對我說道:“我已經聽艾文說了你的事情,我很感謝你為艾文做的一切,還有你為埃薩坦爾做的一切。”

“您過獎了。”我不好意思的說道,想來其實一直都是艾文在保護我,我好像也沒有做過什麽功勞很大的事情,說來還真的有些慚愧,“這換了別人也會幫忙的,我們中國有句老話,‘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也是我們應該的。”

“哦?嗬嗬。”湯姆忽然看著我笑了笑,“你的眼睛很像他。”

“他?”我奇怪道。

湯姆微微點了點頭:“泰勒。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泰勒他是什麽人,以及他和你之間的關係。”我一聽他這話,也不隱瞞,點頭道:“沒錯。我也是這幾天剛知道的。泰勒他與我的姑祖母曾經是一對戀人。”我對湯姆的了解才不過這幾個小時而已,但是當他說那句泰勒與我有關係的時候,我有些詫異,難道湯姆還知道一些什麽事?和我有關?或者說是我的身世?可是我自覺沒什麽特別的身世吧?泰勒和我的關係,這件事我一直都沒有告訴艾文他們,因為我隱隱的覺得這件事的背後定然還隱藏著什麽事情,若是我過早的說出來,恐怕事情會變得更加複雜,而且我也覺得這件事最好暫時不要說出來,說不定我會知道的更多。

“說的沒錯。”湯姆點點頭,轉過頭看了看窗外的夜色,“當年泰勒來到我埃薩坦爾的時候,我清楚地記得他站在我麵前的樣子也和你一樣,溫文爾雅。”

我沒有開口,湯姆似乎是在回憶一樣,接著他就開口說起了泰勒:“泰勒的話,當年我起初並不相信,但是他做了一些事讓我不得不相信他真的是一名預言師,而且他比一般的預言師還要厲害。”我對這件事很感興趣,忍不住問道:“泰勒真的很厲害嗎?我們經曆的這些事就像是在他的計劃之內一樣,雖然他人不在了,可是我卻覺得他似乎一直在幕後操控著我們所發生的一切。”

“說的沒錯。”湯姆轉頭看向我,笑了笑,“他就像先知一樣,對一切事情都了如指掌。”

“教皇大人,我可不可以問你幾個問題?”我有太多的疑問想得到證實。湯姆沒有對我表示不耐煩,反倒是早就準備好要回答我的話,他微微笑了一下說:“好,你想問什麽都可以,隻要我知道的。”

“那……”幾秒之內,在我的大腦裏閃過許多的問題,我本來是想問關於泰勒的事情,但是出口的時候卻變成了另外的問題,“安瓦爾其實根本沒有做出叛族弑父的事情,對嗎?”

湯姆很意外我第一個問題竟然是問安瓦爾的事情,他起先也是對我的問題楞了一下,隨即微微點頭:“你說的沒錯。安瓦爾當年對我所做的事情都是和我約定好的。那天,我找來安瓦爾告訴他要他做這一切的時候,他非常抗拒,然而最終他還是答應了我。他先是和我一起演了一出逆子弑父的戲碼,然後秘密的將我安排在了聖索米教堂的地下室裏,泰勒用咒術讓我沉睡,吩咐吉姆主教他們等艾文他們來了之後再將我喚醒,之後,便是族人看到的安瓦爾忤逆,驅趕弟弟,而後坐上教皇之位,統治埃薩坦爾。”

“難怪這聖索米教堂並沒有遭到任何的攻擊,一直都很安全。”我說道,“可是,我不理解,你們當年為何要製定這樣的一局?”

“這都是泰勒讓我們這麽做的,我一直都相信他。”湯姆的回答我能猜得到,隻是,他們為何要那麽聽泰勒的話,做了這麽大一個局?湯姆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接著說道:“我問過泰勒,為何一定要這麽做,他隻是說,天機不可泄露。”

“那喬治的出現也是泰勒預料到的嗎?”我問道。

“正是。”湯姆點頭道,“當年他告訴我說喬治一直都隱藏在埃薩坦爾的時候,我也非常震驚。當年喬治是七大長老眼看著被送進密室裏沉睡的,這沒有可疑,如今泰勒卻說喬治根本就沒有沉睡,而是一直潛伏在我埃薩坦爾的隱蔽處,我非常的驚訝,然後我立即趕

到佐伊拉堡裏的密室,果然,喬治根本就不在那裏。之後我去問泰勒,喬治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可是泰勒卻搖了頭,說他也一時還不知道,隻是說喬治的存在對我埃薩坦爾是一個危險,而要解除這個危機隻有實行這個計劃讓你這個他的轉世之人來到這裏才有轉機。”

“我?轉世之人?”我對這個詞非常詫異。

湯姆解釋道:“是的。在泰勒的計劃中,他是必死之人,而他的後代將會出現擁有他能力之人,那就是你。他讓艾文沉睡,再安排你的父母把你送到英國去,讓艾德將你們兩人見麵,你身上流淌的泰勒的血就是破解艾文身上沉睡之咒的解藥。”

這一切還真的是泰勒一手策劃的,整個局都是泰勒布下的,而我們全都是泰勒的一枚棋子。這局棋的對陣雙方,是泰勒和喬治,而這局棋的勝負就要看這兩人下得棋是否得當。我們是泰勒的棋子,那麽喬治的棋子又是誰呢?

我一直都懷疑,喬治之所以能在埃薩坦爾裏隱藏的這麽深,若是沒有幫手,恐怕早已被人發現了吧?那能給喬治當棋子的又會是誰呢?首先,第一個就是查爾斯,如果不是查爾斯,喬治又是怎麽會這麽順利的就退居幕後躲藏起來的呢?所以查爾斯肯定就是喬治的棋子。第二個恐怕就是那個獨臂騎士威廉,因為他是喬治一手提拔上來的,若是算忠心,這個威廉定然是排第一的,要讓他無條件幫喬治,那是百分之百的可能的。可是這兩個人都已經死了,對於喬治來說,現在已經沒用了。那麽接下來喬治的棋子又會是誰呢?誰又有可能成為喬治的棋子呢?按照埃薩坦爾的曆史,接下來的是索米婭女皇的起義,她與默裏奇對戰,默裏奇慘敗,那登基上位的索米婭她會不會是喬治的一枚棋子呢?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索米婭女皇的死就顯得非常蹊蹺了。

“肖先生。”湯姆在我魂遊太虛的時候,忽然說道,“有件事,是泰勒交代我的,說若是我醒來之後看到的是艾文,那麽就要我告訴你一件事,這件事必須你親自去做。”

“您說。”我說道,我突然對湯姆的話感到非常的興奮,或許是終於等到有一件事是必須我去做的那種榮譽感?

“用你的血去打開真正的聖域,在那裏麵會有我們想要的真相。”湯姆非常正經的對我說道。原來我們之前去的聖域並不是真正的聖域,隻是一個讓梅隆避人耳目居住的地方罷了。真正的聖域是泰勒一手創建的,就連湯姆都不知道所在位置,隻是泰勒留給了湯姆一句話,讓他轉告給我,而在這句話裏隱藏的便是真正的聖域的位置。

“日出東方月華隱,其在座山南間中。無光之月待時辰,滅世之物露真容。”湯姆用非常蹩腳的中文對我說道,我很詫異,泰勒怎麽又用中文留下信息?

“這是泰勒說的?”我微微皺了下眉頭,有點不敢相信地問道,湯姆點了點頭。

對於這兩句白話詞,我不由得質疑泰勒的水平,這兩句裏完全沒有什麽詩詞的平仄可言,不過這話裏的意思卻非常明白。‘日出東方月華隱,其在座山南間中’這兩句說的是當太陽升起月亮落下的時候,一件東西就被放置在一座山的南麵中間的位置。‘無光之月待時辰,滅世之物露真容’這兩句說的是一個無光的夜晚等到時間一到,滅世的東西就會露出它的真麵目。我判斷這前後句,恐怕說的不是同一樣東西,但是很明顯,泰勒是想讓我們去埃薩坦爾某座山的南麵的聖域裏取出一件東西。那麽後麵指的那個滅世的東西是什麽?

我們在教堂裏悄悄躲藏了兩天,外麵的風聲變得更緊了,我們得到的消息是喬治還不曾對莎莉他們下手,看來莎莉他們還是安全的,隻是不知道喬治的最終目的到底是什麽。我們一直在商量怎麽去救莎莉他們,同時我們也必須要先找到泰勒說的那座山取出那件物品。

在埃薩坦爾,山也不算多,就圍起來的一圈,連著的山脈,被埃薩坦爾的族人分成了四座大山,分落在埃薩坦爾的東南西北。西麵的那座山叫‘卡噶爾山’,也就是佐伊拉堡的所在之處,山勢略高,有平原地貌,山崗之上為佐伊拉堡,後麵還有一個荊棘穀,其下平原地區為皇族和七大家族的領土,用於建立莊園;北麵的那座山叫‘北洛伊山’,略低矮,成山穀平原走勢,為八大貴族分支的領土,大多用於建立自家莊園和牧場。此山有一條山路可以直接翻越山脈,然翻下去之後麵對的卻是茫茫濃霧籠罩的海麵。在此山脈上有一座雪山,名為白色山峰,連接著北洛伊山和卡噶爾山,山峰之上終年積雪不化;東麵的那座山叫‘埃索米山’,山勢最高最為陡峭,山崗之上建有埃索米堡,其後山坡之上便是我們所在的聖索米大教堂,裏麵尊奉著主神該隱。;南麵的那座山叫‘迷蹤之山’,也就是我們第一次進來的時候的通道所在的山,山勢頗高,多為密林山穀,無法建造住宅,邊緣地帶較為平緩,多為伐木作業之人居所,在山上有一天池,後被引下一條河流環繞城區。

“我覺得南麵這個迷蹤山比較像是泰勒說的那座山。”彼得推測道,“這座山的樹林一直是鮮少人會去的地方,也是各種詭異傳聞的所在地。所以這個可能性比較大。”

“不不,我覺得泰勒不會給這麽明顯的提示。”艾文否認道。

“我同意艾文的話。”梅隆說道,“會不會就是我們在的這座埃索米山?”

我們圍在桌子前,桌上攤著埃薩坦爾的地圖,一直在推測泰勒指的到底是哪座山。“肖,”薩斯伊蒙一邊啃著蘋果,一邊對我說,“你確定湯姆說的那兩句話是泰勒說的?那可是中文,湯姆會不會念錯什麽字的發音?”

我一愣,這倒是我沒想過的。的確,我之前懷疑過泰勒的水平,現在想起來會不會是湯姆轉述念錯了發音?畢竟這是中文,不是英文,而且他還沉睡了兩百多年,湯姆念錯也是正常的。於是我拿了紙筆,把那幾句給寫了下來,坐在一邊看了老半天。

音同字不同,或者是諧音,這都有可能會造成湯姆轉述的錯誤,要知道中國字博大精深,光是同音字就可以有好多種可能性了。我問湯姆:“當年泰勒告訴你的這幾句,是口述的還是寫下來的?”

“當然是口述。”湯姆好不猶豫的回道,“中文字我也看不懂,留著字條要是丟了豈不是會壞了大事。所以當年泰勒一直教了我很多遍我才學會怎麽念的。”

“日出東方月華隱,其在座山南間中。無光之月待時辰,

滅世之物露真容。”我一邊念叨著這幾句,“難道是諧音錯掉了?”我的腦子裏過著那些字的拚音……

夜晚清冷又孤寂,在這個充斥著危機的地方,我不知道我們的結局是如何的,此刻又有多少人因為不知前路而惶惶入不了睡的。站在那淒冷的月色之下,湯姆的眼裏滿是悲傷,或許他是因為失去了一個兒子而感到悲傷。艾文從他身後走了出來,給自己的父親帶來了一件鬥篷。“父親。”艾文不知該怎麽開口與湯姆說話。湯姆看出他的糾結,先一步開口道:“艾文我親愛的孩子,我知道對你來說要接受這件事會讓你覺得非常難受,但是親愛的孩子,對此我隻能說,很抱歉讓你和安瓦爾卷入這場計劃之內。”

“父親。”艾文問道,“我不理解,為什麽泰勒的計劃裏要讓安瓦爾成為這樣的一個角色?”

“這並不是泰勒要求的。”湯姆搖了搖頭,“這是安瓦爾自己的選擇。”

“他自己的選擇?”艾文皺起了眉頭,他不理解父親話裏的意思。

“沒錯。”湯姆點了點頭,看向教堂下麵的埃索米堡,“在泰勒來埃薩坦爾之前,安瓦爾就已經發現了索米婭女皇的那本筆記本,在裏麵,安瓦爾發現了索米婭女皇當年摧毀佐伊拉堡的原因。”

“什麽?”艾文很驚訝,“佐伊拉堡是女皇摧毀的?”

湯姆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安瓦爾告訴我,當年索米婭女皇發現原本應該沉睡在地下密室的喬治不見了蹤跡,她就覺得非常奇怪,之後她讓她的三名親信騎士暗地裏調查此事,最終她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隨後,她就棄了佐伊拉堡而建造了新的埃索米堡。”

“那到底是什麽秘密?”艾文問道。

湯姆卻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這個,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知道,隻是當泰勒發現安瓦爾擁有了那本筆記本之後,泰勒便告訴了我那條預言。而後,我們便開始了整個計劃。”

“什麽?”艾文更加驚訝了,“難道這一切計劃都是因為安瓦爾而設定的嗎?”

“不,當然不是。”湯姆說道,“泰勒在發現安瓦爾有那本筆記本之前,就告訴了我關於索米婭女皇筆記本的事情,隻是安瓦爾先拿到了手知道了索米婭的事情,而也正是如此,泰勒便讓安瓦爾成為了這整個計劃中的第一步。按照計劃,安瓦爾成為了弑父殺弟的首惡元凶,就算死了也要背負上一個逆天的罪名。”

“不,這對安瓦爾來說太殘忍了!”艾文不可置信的說道,“我一直以為安瓦爾殺了你,而後又想要殺了我!”

“哦孩子。”湯姆搖著頭,伸手輕輕拍了一下艾文的手臂,“不要難過,這是安瓦爾心甘情願為埃薩坦爾的付出,他是勇士,等事情結束了,我會昭告整個埃薩坦爾,告訴他們一切真相,他們會將安瓦爾視為英雄的。”

“為了埃薩坦爾,付出的生命已經太多了。”艾文有些哽咽,他想起了兩百年前與安瓦爾的戰鬥中為了救他而死的那些人,也想起了兩百年後為救肖繼哲的莎曼莎、瑞比雅等等,他不知道明天之後還會有多少人為了泰勒的這個計劃而付出生命,但是這一切都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好了孩子。”湯姆微笑著,“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無論是誰,那都是那曆史進程裏的一枚棋子罷了。”

艾文看向父親,他覺得父親經曆過的事情是他也難以去感受到的,失去安瓦爾,對於湯姆來說,那就是白發人送黑發人,是世上最讓人難以逾越的情感之一。或許當這一切結束的時候,世人都會為安瓦爾舉起酒杯,致以誠摯的敬意,但是即使如此,安瓦爾也再也不能複活過來了……

“日出東方月華隱,其在座山南間中。無光之月待時辰,滅世之物露真容。”我不停的念叨著這幾句話,不斷地用諧音去替換裏麵的文字,終於在幾個小時之後,我想到了!我興奮地把每個人都喊了起來,我扯著紙張對他們喊道:“知道嗎?我用了很多個諧音的字,我才弄明白,泰勒說的到底是什麽!”

“行了,肖。”彼得伸手勾上我的脖子,“快告訴我們,你發現了什麽?”

“日出東方月華隱,這句應該念這樣,日出東方月華影,意思是太陽從東邊出來的時候,月亮的光輝成了太陽的影子。”我一邊糾正發音,一邊解釋,“其在座山南間中,這句應該是,己在座山難見中,意思是自己站在一座山裏卻沒辦法看見中間的太陽。無光之月待時辰,這句話是,無光之月待事成,也就是在沒有光輝的月夜等待事情的成功。最後一句是滅世之物露真容,這句應該沒有錯。隻是這個世應該指的是我們最大的敵人,喬治。”

我停頓了一會,把泰勒的話給連了起來:“我想,泰勒的意思是,讓我們在日月交替的時候去一座山裏看不見太陽的地方,等待無光之月的升起,就在那一刻我們就可以得到消滅喬治的東西,或者是一件對喬治有著致命效果的武器。”

“這——”艾文聽完我的話,有些茫然,“可這還是沒有說是哪座山。”

我略一思索,分析道:“埃薩坦爾的太陽是否也是東升西落?”他們都點了點頭,我又說道:“既然如此,那麽這座得是個在太陽升起時見不到太陽光的,但是卻可以見到無光之月全貌的地方。”我低下頭去看埃薩坦爾的地圖,研究了一會,我的視線便集中到了一處山脈。

“是這裏。”我伸手指在了那座名為‘卡噶爾山’,“天亮的時候會首先照到是這座山的正麵,而照不到這座山的這個位置,這裏是個山坳吧?我記得。”

“你記得沒錯。”漢娜點點頭,“這個卡噶爾山前麵山坡被用來修建佐伊拉堡,而在佐伊拉堡後麵確實還有一個山坳,那裏因為常年長滿了荊棘,是個荊棘穀,建國之時那裏就已經長滿了荊棘,又粗又多,根本無法利用起來,所以山坳至始至終都保留著原來的樣子。”

“這麽說,泰勒是把武器藏在了這個荊棘穀裏麵?”彼得說道,他一臉不太相信的表情。

“無論如何,我們去一次就知道了。”薩斯伊蒙一臉沒所謂的表情,和彼得形成完全不一的神色。

“可是,現在外麵全麵戒嚴。”澤安德麵露難色,“到處都是通緝我們的布告,還有不停巡邏的騎士團和侍衛隊,我們該怎麽從這裏去往佐伊拉堡?”

一時間,我們都麵麵相覷,這件事確實值得去思考一下,不然風險太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