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後,林一諾好久沒來了,而我也沒有因為那件事那些話那個吻就對鍾子天改變態度,我的態度依然是不冷不熱的,我萬萬沒想到,我的不冷不熱居然讓子天為我瘋狂了,我好意外又好開心

這天,我像往常一樣下班,在地下停車室裏我伸出手正要開車門,鍾子天像一陣旋風似的卷到我身前,捉住我伸到一半的手。

入冬時分,天氣分明是有些冷的,可他的額頭卻滲著汗滴,一綹汗濕的頭發垂在額際,一滴汗珠順著臉龐滑進他的毛衣背心領口,顯得多麽的格格不入與滑稽。

他的呼吸急促,胸膛不斷起伏,他把我的手捏的很緊,幾乎要捏碎我的手腕,我掙脫出來,不解的看著他:“你幹什麽?”

他默默不語,我等了他一會兒,見他沒有開口的意思,轉身去開車門,可是手伸到一半又被他捉住,我頓時火冒三丈起來,抽出手反手一記耳光揮在他的臉上:“你到底要幹什麽?你又想故技重施,綁架我嗎?”

我不知道哪來的火氣,但這火氣卻是壓抑了許久的,我的心裏一直憋有一口怨氣,一巴掌揮出,倒好像替我出了這一口氣。

他被我的話震動了一下,注視著我,黯然的搖了搖頭:“他是他,你是你,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傷害你了。”

我盯住他的眼睛,那對眼睛深沉懇切,帶著一股無法藏匿的悲傷與寂寞,於是我被折服了,我看到他心底的一處柔軟,倍感欣慰,但這欣慰還不足以讓我打開心結,我的腦海裏還是會回想起他曾經說過的兩句話。

他曾對我說:“倪可馨,從始至終我都沒有真正愛過你!”

他還說:“我鍾子天死也不會愛你的!”

這兩句話就像緊箍咒一般,箍得我無法思考,無法分析,無法判斷,我一度無法釋懷,我也有我的驕傲,我也有自尊。

一想到這兩句話,眼淚就湧進我的眼眶,為了掩飾,我轉過頭去,背對著他,他以為我又要去開車門,把手按在我肩上用力使我轉過身來,不顧我的反對擁住了我。

他的懷抱溫暖眩惑,我雖然貪戀但我的驕傲使我反抗,我掙紮著在他懷裏敲打,我的拳頭像雨點似的落在他的肩頭和胸前,他完全不顧這些,緊緊的把我擁著

“你在刻意的疏遠我。”他說:“你知道嗎?你的疏遠讓我莫名的煩躁,夜不能寐,食之無味,可馨,難道我那天的話你無動於衷嗎?”

“你那天說什麽了?”我停下敲打,冷笑一聲。()

“好!”他點著頭說:“我今天就赤.裸.裸的把自己公布在你麵前,倪可馨,你給我豎起耳朵聽好了……”

“我不要聽!”我企圖掙脫他的懷抱,他反而更用力的抱緊了我。

“不聽也得聽!”他固執的說:“我要對你說一句話,這句話隻有三個字,不管你信與不信,我都要說,其實我早該對你說了。”

他咽了咽口水,灼熱的眸光望進我的靈魂深處。

“我愛你!”他說。

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不由自主的念起他說過的那兩句話,語氣裏帶著嘲諷的意味:“可馨,我告訴你,從始至終我都沒有真正的愛過你,我鍾子天死也不會愛你的!”

“可馨!”他懊惱的叫了一聲,放開了我,靠在車身上低下頭,將十根手指插到頭發裏,撕扯著他一絲不苟的發型:“可馨,我本來也以為我不會愛上仇人之女的,這是一節滑出軌道的車廂,感情的發生,是誰都無法預料的。我懷疑過,否定過,我還嚐試過克製,但是越克製越強烈。”

他的話總是這麽好聽,但卻令人捉摸不定,真假難辨。我看著他冷冷的牽動嘴角:“你又想騙我入局……”

他抬起頭來,眼神裏布滿了懊悔,他用頭撞了撞車身,一邊撞一邊痛苦的說:“你何時見我這麽低聲下氣過?你何時見過方寸大亂過?你何時見我這麽瘋狂過?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能原諒我曾經對你的傷害啊?你……難不成要我下跪嗎?”

見他如此我心裏已經原諒他了,但我依舊屹立不倒,依舊麵無表情的說:“你又在玩苦肉……”

計字還沒說出來,他就把我拉過去摁在車身上,俯頭吻住了我,我事先沒有防備,大吃了一驚,我半睜著眼看著他緊閉著眼,吻的專心認真,漸漸的我也閉上了眼,並且回應他,我的心裏在咒罵,該死

!又被他誘惑了。

可是?你情我願的誘惑是多麽的迷人啊。

這個吻延續了好幾分鍾,傾注了多日以來的思念與折磨,粉碎了我對他的怨恨。

他的手與我的手十指緊扣貼在車身上,他的身體也緊貼著我的,這種令人心慌意亂的壓迫幾乎讓我窒息,我們的心跳聲合在了一起,猛烈,狂熱的跳動著,這一刻,天地萬物都化為了虛有。

“可馨!”他低低的喚了一聲。

我迷迷蒙蒙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對霧似的眼睛。

“可馨!”他又低喚了一聲,摸著我的下巴,嚐試對我微笑:“可馨,你愛我什麽?”

“……不知道。”我想了想反問他:“你愛我什麽?”

“……不知道。”他笑著搖搖頭。

“那你什麽時候愛上我的?”我又問。

“……不知道。”他再搖搖頭。

“那你知道什麽?”我再問。

“我什麽都不知道,我隻知道你!”他的手臂忽然一用力,把我整個人抱了起來,拋到空中再接住,然後再拋再接住……

那一刻,地下室裏充斥著我們的歡聲笑語。從那以後,我們就瘋狂的戀愛了,恨不得天天膩在一起,白天上班膩在一起,傍晚下班回家膩在一起,我的車幾乎都不碰了,都是他接我上下班,好幾個失眠的夜裏都把自己蒙在被子裏與電話另一端的他竊竊私語,說著不著邊際又令人麵紅心跳的蜜語甜言。

整個冬天因為我們熱切的相愛而變得如春天般的瑰麗美好,原本就樂觀的我變得更愛笑了,笑容時常掛在嘴邊,有時候跟鍾叔和薛燦在家吃飯,吃著吃著就忍不住笑出聲來,鍾叔總是疑惑的望著我,而薛燦又總是說我最近興奮過度像一個瘋子。

是啊!我是瘋子,在這世上能讓我變成瘋子的隻有一樣東西,那就是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