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喝的是什麽酒,這酒好烈,害得我五髒六腑火辣辣的絞著疼,我用力的咳,剛要灌第二口,就被林一諾一把奪去了。

他把酒放到茶幾上,然後站起身來,把我綿軟似爛泥的身子從沙發裏拽出來。

“我隻說醺然薄醉是人生的樂事,沒讓你酩酊大醉!”他咬牙切齒的說。

就在這個時候,我褲兜裏的手機響了,可我已經很沒出息的“醉死”過去了,感覺全身失重,輕飄飄的使不出一點力,僅存一點迷迷糊糊的意識。

林一諾接了電話,我不知道是誰打來的,我隻聽到林一諾義憤填膺的說了一堆話。

“你隻會讓她傷心,我後悔把她讓給了你,我現在要把她奪回來!我是她未婚夫,我對她做什麽都名正言順。你聽好,我隻說一遍,從今往後,可馨是我的女人,你敢再動她一根汗毛,我就送你去安樂死

!”

真沒想到,素來溫和的林一諾居然也有那麽man的一麵。

林一諾的這一man,簡直害慘我了,他這分明不是送鍾子天去安樂死,而是要送我去安樂死。

天黑的時候,我被塞進了車裏,一路的顛簸讓我最終無法真真正正的“睡死”過去,然後我又被拉出了車,林一諾左手攬在我的腰間,右手箍著我的手臂,我把頭靠在他的胸前,整個身體被他圍在懷裏。

我的腳步淩亂,沒走幾步就感到林一諾胳膊上的肌肉緊繃了,他忽然站住了,我也跟著站住了。

我好奇的抬了抬睫毛,從睫毛縫裏隱隱約約看見自家的大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一個纖長的身影背靠在車門上,獨自低頭吸著煙。

那個身影,就算化成灰我也認得出,更別說現在隻是有一點醉而已。鍾子天還沒有發現我,他連續的吐著煙圈,煙圈爭先恐後的升到半空中,慢慢擴散越變越大,最後將他的臉籠罩。

這是我第二次見他吸煙,第一次是他將我賣給**,而這一次是因為我的身邊有個林一諾,他每次吸煙看起來都是那麽的落寞,落寞的讓我心疼。

不知道為什麽?此刻看見了他,我心裏憋的所有的怨氣頃刻間煙消雲散,我不由自主的咧了咧嘴,撒丫子朝他奔去,但,林一諾拉住了我。

“一定要去嗎?”他小心的問。

我回過頭接觸到的是一對深情的眸子,林一諾站在路燈下,昏黃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照出了他心底的一抹悠傷。

我不忍傷害林一諾,但,鍾子天主動來找我想必是來講和的,我抵擋不住他的“誘惑”,於是我隻好對林一諾抱歉。

“對不起。”我誠懇的說。

林一諾震動了一下,燈光下,他深情的眸子裏淚光盈盈。

“去吧。”他說:“去追求你要的幸福吧!我站在這裏看你幸福了再走。”

我點了個頭,內心十分感動,但,我立即轉身奔向了那個讓我心跳不止的身影,鍾子天聽到我的腳步聲,從煙霧裏抬起了頭

他看到了我,一對濃眉不自覺的蹙了蹙,他的眼神冷的像一塊冰,透著一種讓我感到陌生的距離感。

他的右手停在半空中夾著一根煙,煙蒂上的火光閃爍著,冬日的寒風掃過,一縷青煙就嫋嫋的隨風旋繞,他一語不發,薄唇抿的死緊死緊。

“子天——”我打破沉默低喚他一聲。

他緊緊的盯著我,用一種近乎於嫌惡的表情,這表情看得我心裏陣陣抽痛。

“一身的酒氣,在哪兒喝的?”他冷聲質問。

我畏怯的瞅著他,不敢說出實情。

“怎麽,敢做不敢說嗎?”他冷哼一聲扯了扯嘴角:“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了嗎?”

他的目光越過我落在我身後的林一諾身上,作勢朝林一諾走去,我連忙張開雙臂像母雞護小雞似的擋在了他的麵前。

“你答應我不生氣,我就說。”

他揮開我的手:“你沒資格和我談條件!”他的語氣硬冷決絕。

說完這句話,他徑直走向林一諾,我又迅速的擋住他。

“你別過去。”我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我說,我說就是了……”

他站住了,調回目光看著煙蒂,聲音冷冷的:“在哪兒喝的?”他又問了一遍。

“在……在他家。”我如實回答。

一截煙灰掉了下來,被冬日的寒風卷起,四散開來。

鍾子天點了點頭,看著我笑了。

笑裏藏刀是他的拿手絕活,他每笑一下,我的心就像是被刀子深深的割了一刀,皮肉撕裂的疼痛簡直讓人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