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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轉身看著角落裏站著的楊貴妃,伸手握住腰間劍柄緩步走近。楊貴妃神色平靜站在那裏,雙目靜靜看著王源。

“貴妃娘娘,臣對不住了,你也該聽到了我們的說話了吧,我本就是太子屬下之人。”

楊貴妃淡淡開口道:“這件事並不令我意外,其實我早猜到你身份詭異,你忘了我三姐死前留在我身邊的那些東西了麽?我雖不願去管那些爾虞我詐之事,但不代表我什麽都不懂。從那些東西上很容易便判斷出你的身份詭異。”

王源苦笑道:“我知道瞞不過娘娘,然而娘娘還是饒過了我,卻不知是何故?”

楊貴妃靜靜道:“我隻是不願意摻和這些事罷了,另外也是因為你並無劣跡。你是誰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為大唐效力。而且你也幫了我楊家不少的忙,我沒有理由戳穿你,也並不想為這些事煩心。”

王源點頭道:“貴妃娘娘果然是單純良善之人,憑此言便可得知。但娘娘當知,人世險惡,人心叵測之理。譬如今日,娘娘以前沒有揭發我,我現在卻要殺娘娘了。”

楊貴妃輕歎一聲道:“我早已是個死人了,死了也沒什麽。剛才若非你率兵馬到來,我已經在外邊的梨樹上掛著了。我楊家人也死絕了,我也生無可戀,你殺了我便是,動手吧。”

李輔國在後方陰測測的叫道:“還不快動手,說恁多話作甚?”

王源眉頭皺起,伸手緩緩將腰間佩劍拔出半截來,破軍劍微微閃著青光,緩緩的出鞘。

“貴妃娘娘,臣對不住了。”王源一聲大喝,破軍劍滄浪出鞘,在空中畫了個弧線,朝著楊貴妃的頸項刺去。

楊貴妃凝立不動,眼睛直直的看著王源,任憑那道青光直奔咽喉,照亮她慘白端麗的麵孔。李輔國和陳玄禮麵帶興奮之色,睜大眼睛看著王源,他們本認為王源可能不願意動手殺貴妃,然而王源說殺便殺,倒是連他們也覺得出乎意料。

然而,事情的發展並非如他們所想,貴妃中間倒下的情形並未出現,那道直奔貴妃咽喉的青光在半空中忽然轉向,劃出滿天青光從王源的肋下劃過,反手朝站在數尺開外的李輔國刺來。

劍光淩厲,冷氣森森,劍尖破空竟然帶有令人齒寒的嗤嗤之聲。

李輔國反應極快,矮胖的身形異常靈活,腳下後退之際,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把冷光閃爍的長劍,口中罵道:“就知道你會如此,王源,你太叫我失望了。”

王源也沒料到這一擊竟然失手,李輔國居然身有武功,而且看上去武功還不低。自己這一劍既突然又迅捷,他居然從容躲過了。

“那又如何?我和你們本就不是一路人。國難當頭,你們不思為陛下分憂,反而渾水摸魚意圖謀逆篡位,誰是奸佞之臣?你們才是。”

陳玄禮也拔刀在手,喝罵道:“蠢材,識時務者為俊傑,陛下已失民心,本就該讓位於殿下,偏偏要戀棧不去。我們這是

為大唐社稷著想。你這廝居然不識時務,那便休怪我們對你無情了。”

王源嗬嗬笑道:“說的冠冕,一堆屁話。”

李輔國喝道:“莫跟他廢話,拿了他。”

陳玄禮持刀躍上,手中鋼刀兜頭蓋腦朝著王源的頭頂砍下。身為皇帝身邊的龍武大將軍,陳玄禮的武技自然非同尋常,雖然已經年近六十,但這一刀砍下,隱隱帶著風雷之聲,可見威力之大。王源不敢怠慢,舉劍上撩,刀劍相交,火星四射,王源的手臂酸麻,手中長劍幾乎把握不住。以破軍劍的鋒利,居然沒有將陳玄禮手中的長刀削斷,隻是砍出了一道缺口而已。

“寶劍也救不了你。”陳玄禮大喝著砍出了第二刀,與此同時,李輔國蹂身而上,像個皮球一般滾到王源側翼,手中長劍斜斜上刺,朝著王源的肋部急刺而來。

王源也是很久沒有練習武技,這兩年雖然忙碌,但都是忙碌著募兵訓練備戰的事情,個人修為上卻不見進展。特別是公孫蘭走後,王源無人督促也無心去練習武技,所以身子已經很生疏了。眼見頭頂肋下兩處遭受夾擊,王源不免心中慌亂。舉劍去格擋上方的鋼刀,卻不免肋部中劍。短短片刻,身上的汗便下來了。

王源奮力將頭頂上的鋼刀格擋開來,卻已經感到了肋下的盔甲被刺穿的聲音,很顯然李輔國手中的也是一柄利刃,可以輕易的刺穿自己的黃金盔甲的甲片。

“表姐還不出手,想讓平兒無父麽?”王源大叫道。

“哐當!”一聲,一道寒光從門口飛入,李輔國便覺手中長劍被重物擊中,一下子偏離了方向,劍尖從王源的腰肋之側劃過,將王源的盔甲刺穿了一個窟窿,但卻隻擦破了些許的肌膚。

下一刻,佛堂門大開,一股冷風從門口衝入,一條白影如鬼魅一般裹挾著這股冷風衝了進來。白影閃電般的衝到了李輔國身邊,一道劍光匹練般的落下。李輔國大驚之下就地翻滾,想躲開這道劍光,然而他卻忘了這佛堂實在太小,根本無處可躲。那劍光如影隨形,追著他的後背而來。李輔國勉力揮劍去格擋,卻格了個空,下一刻肩窩一陣劇痛鑽心,已然被對方的長劍刺穿了肩胛骨。

“啊!”李輔國長聲慘叫,手中長劍脫手,但他的腳在牆壁上一蹬,身子貼地滑行,方向正是佛堂門口。李輔國腦子轉的賊快,他想著借這一蹬之力衝到門口,然後逃到院子裏。下一步他都想好了,在門口他可以將李亨拉到身前擋住片刻,隻要阻擋那人的追擊片刻,自己便可逃出佛堂,憑著他的輕功便可躥牆上屋桃之夭夭。

然而,千算萬算,他沒算到屋子中間還躺著一個不知死活的人,那便是高力士。高力士高大的身子躺在小小的佛堂地麵上,本來一動不動不知死活。但李輔國貼地滑行的時候直接撞到了高力士的身體,李輔國心中大罵著要爬起身來衝出門口,然而那不知道是死是活的高力士的手鬼使神差的抓住了李輔國的腳腕,像個鐵箍一般緊緊抓牢。

李輔國大駭,腳下連蹬,可是那隻冰冷的大手卻如同鐵鉗一般鉗住了腳腕,根本掙不脫。短短的片刻掙紮,足以讓那白影人趕到他的身旁。劍光連閃,李輔國的兩條腿筋被挑斷,慘叫著撲倒在地,動

彈不得。

那一邊,王源單獨對陳玄禮的打鬥仍在繼續。陳玄禮雖武技高強,但畢竟年近六十,而且李輔國的慘叫聲也分了他的神。忙裏偷閑用餘光看到李輔國躺在地上哀嚎的情景,那衝進來的白衣女子提著劍站在一旁觀戰的樣子,便知道今日是難以逃脫了。王源其實也大汗淋漓。穿著沉重的盔甲打鬥實在是累人,而且自己的武技丟了不少,倒也好幾次靠著盔甲的庇護才沒有受傷。見公孫蘭站在一旁根本沒有上前動手的意思,王源恨得咬牙切齒。

“風擺柳!”“回旋擊!”“落梅式!”公孫蘭在旁叫道。

王源鼓著眼睛連出三招,就聽噗的一聲,破軍劍刺中陳玄禮的手臂,陳玄禮手中鋼刀當啷落地,腳下連退幾步,靠在牆壁上劇烈的喘息著。

王源也杵著劍彎腰喘息,片刻後恢複了過來,隻覺的身上汗水涔涔,口幹舌燥。

“武技丟了一大半了,真不知道你這兩年在幹什麽。”公孫蘭皺眉不滿道。

王源無語,公孫蘭早就在門外,動起手的第一時間她便該進來相助才是,但她硬是停了片刻,想必是故意為之,這是對自己不勤練武技的小小懲罰。剛才在旁觀戰也不出手,任憑自己狼狽應對,也是一種懲罰。還好她實在看不下去了,指點了三招招式,自己才得以解脫。

“王源,若無他人相助,你將不是我的對手。雖然我已經老了,但你任舊不是我的對手。”陳玄禮咳嗽了兩聲道。

“我承認,陳大將軍確實武技高強,我甘拜下風。”王源也恢複了過來,老老實實的承認道。

“事已至此,也沒什麽好說的。請將我等壓到陛下麵前,我等向陛下認罪便是。”李輔國叫道。

王源嗬嗬笑道:“到陛下麵前認罪麽?那可不必了,你們的罪在這裏便可判決了,無需陛下點頭了。”

陳玄禮道:“你敢私下處置我們?我乃龍武大將軍,你無權這麽做。”

王源嗬嗬笑道:“你們到現在還不忘害人,你們想到陛下麵前戳穿我曾經是羅衣門的人的身份,讓陛下對我心生嫌隙是麽?想的倒美。”

李輔國的心思被揭穿,惱怒道:“你以為陛下不會知曉麽?殿下和貴妃娘娘都知道了,你或許敢殺了我和陳大將軍,但你敢殺太子殿下麽?你還要親手殺了貴妃娘娘滅口,你敢麽?”

王源的目光看向李亨,李亨嚇得雙腿發抖,連連擺手道:“我不會說的,王源,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說的。”

王源微笑道:“你們這些人,完全不懂我。你們以為我王源是害怕受人所挾麽?那可大錯特錯了。沒錯,我今日確實要殺了你們,但卻不是因為要隱藏我曾經是羅衣門的這個身份,而是為了大唐社稷。你們這樣的人都是為了一己之私,又怎配成為大唐的主人。你們這樣的人活著便是禍害。當然,我也是為了給楊相國報仇。我雖也不齒相國的一些行為,但我受楊家之恩卻也不能不報。殿下李內侍,你們其實心裏都明白,我根本就不是你們羅衣門的人,一直都不是你們的人,你們比誰都清楚。當初若非你們脅迫,為了存身立命,又怎會與你們同流合汙?所以,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