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長公主府去銷香樓,原本一個時辰的馬車車程,硬生生半個時辰就到了,餘辛夷下了馬車便往裏走。銷香樓裏的小廝都認識餘辛夷,立刻便將她從專門的通道躲開旁人注意帶上樓。

上了四樓,轉了好幾個彎幾乎要迷路的時候,才到達那處隱秘的房間。小廝自行退下,餘辛夷推門而入,沒想到正瞧見一副令人震驚的畫麵。

她正要尋找的景夙言,正赤著上身躺在榻上,而這銷香樓的當家戚紅淚則一身紅紗衣俯下身,作半伏在他背上的姿勢。香爐裏煙熏嫋嫋,房間內白紗飄飄,就連牆壁上掛著的都是粉紅桃花才子佳人的圖,怎麽瞧著怎麽一副旖旎,令人當即就皺起眉。

沒想到餘辛夷會來,戚紅淚驚了一跳,立刻半掩住紅唇驚慌道:“郡主,你怎麽來了!我,我跟殿下……”那目光閃爍的模樣,怎麽看怎麽像做了錯事而心虛,再加上這副場景,讓人不得不懷疑。

寒紫登時就心跳了一下:“你怎麽能!”

餘辛夷立刻抬起手製止了寒紫,望著戚紅淚絲毫不生氣,隻是淡淡道:“有勞戚掌櫃,還是把他交給我吧。”

戚紅淚眨了眨一雙如絲媚眼道:“我跟八殿下這樣,難道你不生氣麽?”

餘辛夷徑自走上前,將戚紅淚故意放在景夙言後背上的柔夷拿開道:“我有什麽可生氣的呢?戚掌櫃,有些遊戲可一點也不好玩。”

見餘辛夷如此輕易就拆穿自己的把戲,她褪掉臉上故意擺出的驚慌楚楚的模樣,撇了撇嘴,將手裏的藥瓶扔到餘辛夷,嫌棄道:“你這人,什麽都被你看透了,真是無趣。既然你來了,這個爛攤子就交給你了,也省的我勞心勞累。”

戚紅淚大喇喇的抽了帕子擦擦手,扭著步子窈窈嫋嫋的走出房間。這才弄懂原來戚掌櫃剛才都是演的,這戚掌櫃也真是閑的慌來著,寒紫看著她的背影向天翻了個白眼。

餘辛夷接過藥瓶,看著景夙言躺在榻上毫無知覺的樣子,明明曾經是那樣風華絕代的男子,如今後背上卻布滿了傷痕,橫橫豎豎的亙在那裏,讓人看到的第一眼心就揪起來發疼。

手指緩緩的觸碰而上,餘辛夷的唇角止不住溢出苦笑:景夙言啊景夙言,你真是瞞我瞞得好辛苦,寧願把傷痕袒露在別人麵前,也不讓我看見麽?一次這樣,兩次三次都是這樣。

我知道,這可能是你的驕傲,任何人都想在自己心愛的人麵前保持自己的無敵。可是你知道,這樣我的心會有多疼多疼?

緩緩坐在塌邊,餘辛夷滿滿彎下腰肢伏在他後背上空,粉色的唇輕輕地,小心翼翼的印在他一道道陳舊的,新添的傷口上。寒紫見狀,立刻貼心的退出房間將房門關好,僅剩他們二人。

一道一道的吻過這些傷痕,用自己的唇,來一一感受過他曾經承受過的疼痛。這一道,應當是兩年前在那場爆炸中受的;這一道,也許是曾經為了救她;這一道,應該就是這次去找回娉婷郡主,作她跟扶蘇交易的籌碼……每一道,每一道,似乎都是為了她,為了她,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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