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荒郊。

覃月將一人高的輝月大刀斬向皇甫端白時,他隻用了五成力。他認識南宮裕身邊的大劍師,皇甫端白顯然不是其中之一,對於這個膽敢攔住他的劍師,點到即止就行,大家練武都不容易。

皇甫端白用劍,他像樹葉般隨著覃月的刀鋒飄了起來,可他落下時,一道劍氣直襲覃月的腦門。他也隻用了五成力,他想知道覃月這個大劍師是否和蟬一樣名副其實。

一個回合,兩人交換了位置,各自看著地上交錯的劍痕刀印笑了起來。

“無名公?”

“江湖人抬愛,不敢當。”

“覃某去質府有要事,擋我者死!”

皇甫端白無視覃月的警告,輕鬆的說:“還請大將軍先過了在下這一關。”

知道對手是同自己齊名的大劍師後,覃月變幻了招式。輝月大刀再次使出時,勁氣讓荒郊上的泥土似被馬踏過般顫抖起來,不遠處的密林更像有風刮過般沙沙作響。

這一次,皇甫端白比覃月快,他的劍在覃月麵前揮成了白色的光影,劍氣讓泥地上顫抖的土粒全都漂浮在了空中。

刀光劍影間,兩個年輕的大劍師展開了驚天一戰,方圓幾裏的生物被兩人比武時的動靜驚嚇得逃出了生存已久的家園。

數招後,皇甫端率先收招,大聲問道:“你與歡喜是何關係?”

覃月橫刀而立,反問:“什麽意思?”

皇甫端白道:“你的武功數和大劍師歡喜一模一樣?難道你師從歡喜?”

“在下武功皆乃養父所授,與歡喜無關。”

皇甫端白又問:“無相公究竟付出了什麽代價,值得你去殺了南宮裕?”

覃月道:“覃某是去殺蟬的,與南宮裕無關。”

“哈哈……哈哈……”皇甫端白大笑不止,“覃大將軍,多有得罪,告辭了。”

覃月站在原地微微一笑,他怎麽會去殺南宮裕,他曾對養父發過誓,這輩的任務就是守護南宮裕!

他默默地將輝月大刀插到了後背,心道:與無相公的交易隻怕完不成了。

天亮後,等了一夜的謝濟軒終於把覃月等回來了。他端著茶盞,慢條斯理的問:“打不過,還是找不到?”

覃月看著儒版的自己,不禁暗思,他該怎樣才能從這人口中知道覃上柱國的屍身去了哪裏。

他如實說道:“無名公纏了我一夜。”

謝濟軒微微一笑,這個結果已經想到,隻是不明白皇甫端白為什麽要保護南宮裕?

他道:“昨夜在得意樓,我替大將軍寵幸了一名花魁。那女甚是可愛,如果大將軍能幫我將那名女接回府中,我一定告知大將軍覃上柱國的屍身被人藏於何處。”

謝濟軒算過了,南宮裕舍得用陳珈做餌,他一定對覃月有所圖。與其被動猜測南宮裕的目的,不如讓覃月主動將陳珈迎來府中,到時就看南宮裕會如何選擇。

若他願意讓陳珈隨覃月入府,自己帶陳珈離開北國的計劃很快就能實施;若他換其他人隨覃月入府,陳珈自然會和從前一般住在自己的院中,被他監管。那時候帶走陳珈,雖說麻煩一點,也總比現在這種情形好。

覃月來之前就從兩名親衛口中知道昨夜之事。他知道水西王在試探他,也知道無相公幫他解決了一個**煩。

當謝濟軒提出讓他去給那姑娘贖身,並將那姑娘帶回府時,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女(色)一事上,再壞的名聲他都不在乎,隻要那人沒有出現,他就必須過著清心寡欲的生活。

謝濟軒與覃月各有算計,覃月承諾會把那個叫綿綿的花魁接回府裏等謝濟軒帶走時,謝濟軒毫不猶豫的告訴了覃月覃上柱國的屍體被藏在何處。

這是一場看似雙贏的交易,交易雙方都沒有想過那個叫綿綿的花魁會給他們帶來一種怎麽樣的改變。

陳珈是被蟬給搖晃醒的,當看到蟬像扔垃圾一樣地把南宮裕隨手放到地上,而將她小心地抱在軟榻上時,她問:“什麽是金龍現世?”

蟬欣喜的看著陳珈,“那麽快就醒了,難受嗎?冷嗎?需要火龍珠嗎?”

陳珈從未體驗過這種倒地後人事不知的感覺,她雙眼無神的盯著屋頂,心道:操,老居然被嚇暈了,一個回魂重生的人居然被嚇暈了,真……丟臉了!

暈過去也好,起碼醒來時腦轉得特別快。能從蟬的態看出自己應該挺精貴,至於為什麽,相信蟬會給她答案。

從榻上坐起來後,她嫌棄的看了看裹在身上的床單,道:“讓人打水進來伺候我沐浴。還有,”指著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南宮裕,“把他照顧好了,我有話要問。”

蟬歪著腦袋,像隻狗一樣無辜的看著陳珈,“你真的不冷,不覺得身體有何不妥?”

陳珈反問:“我應該覺得不舒服?”

蟬不信任的湊著陳珈聞了很長時間,自語道:味道沒變啊,還是很甜,奇怪了!說著他就走出屋讓侍女打水去了。

陳珈蹲在地上探了探南宮裕的呼吸,氣息很弱,但還活著。看到他的脖頸處還有血液滲出,陳珈摸了摸自己的傷口,本該有傷的地方隻摸到光滑細膩的肌膚,仿佛她的脖頸從未被劃傷過。

聯想到蟬的問話,

她有些釋然的坐在了地上。所有事情應該從她離開藍府的前一夜就開始了,那夜,有人用迷藥將她迷暈,昏迷後,她的指尖被人用針戳了一下。

身體就是從那時不對勁兒的吧,客棧裏被小廝的滾水潑到後,竟然無恙。香江遇險時,水匪狠狠地踢了她一腳,那一次多虧了小馬的火龍珠……邀月公主灌她沸水……覃月,不對,覃月根本沒有給過她雪蓮花,她的燙傷一定是自愈的……

所有疑問看起來像是有了解釋,隻不過得有人告訴她,什麽是金龍?

不一會,蟬溫馴的出現在陳珈身側,“夫人,水好了。”

陳珈道:“你隨我一起吧,我要知道金龍是什麽。”說話時,她的姿態早已不同於往日偽裝出來的那份謙卑。

“夫人先請,奴才稍後就來。”他說著就將南宮裕抱出了這間屋。

陳珈步入浴池後,她舒坦的哼了一聲,南宮裕的浴室才是真正洗澡的地方。洗澡就應該在寬敞的地方,浴桶那東西早該扔了。

蟬不是一個很好的敘事者,直到池水涼了,陳珈讓侍女進來加熱水時,他才磕磕巴巴講清楚了什麽是金龍。

多年前,一條江水分隔出兩塊大陸。

如今的南朝和北國,在那時候被稱為南境和北地,兩個地方都沒有統一。生活在南境的居民就好似生活在北地的牧民一樣,他們都按生活的地域劃分成一個又一個小的群體。南境稱為國家,北地稱為部族。

南境諸多小國家中,最具實力的國家叫十閥,最神秘的國家叫龍庭。

十閥位於香江入海口,因其君主擁有十艘具備遠航能力的大船而牢牢霸占了南境通往外國的海上貿易。十閥是南境諸多國家中最為富裕的國家。

龍庭位於香江下遊拐彎處,麵靠江,隻有一麵連接內陸。龍庭盛產香料和藥物,由於山高林密,龍庭人不與外界接觸。南境諸國隻知龍庭有名醫,任何病患送入龍庭都能恢複如初。

某一年,十閥君主的一個庶,為了醫治母疾帶著個夥伴一起去到了龍庭。四人闖入龍庭時,恰逢龍庭居民正在祭祀龍祖,憤怒的龍庭居民將擾亂祭祀的四人囚禁了起來。

半夜裏,龍祖現世,將秘寶金龍和紅蛇賜予了四人。數月後,身懷秘寶的四人征服了龍庭,帶著龍庭居民開始征討四方……最終統一南境,建立了南朝。

其中身懷金龍的南宮氏因其是十閥君主的庶,征討戰役中,十閥出力不少,南宮氏順理成章的變成了南朝祖。同他一起開創偉業的名夥伴分別成了開國元勳,這人分別是皇甫氏,謝氏還有藍氏。

自此之後,每一任南朝君主都必須是身懷金龍之人。當年的龍庭成為了南朝上都,供奉著龍淵,新任君主必須去龍淵祭祖之後才能繼承王位。

蟬的敘述基本是照搬南朝秘史,陳珈聽完這個故事後,問:“龍淵之匙是什麽?”她記得昏迷時,謝濟軒對她自語,說他來質府的目的就是尋找龍淵之匙。

蟬笑了,道:“夫人,您現在就是龍淵之匙。”

“什麽意思?”

“龍淵位於龍庭山中的一個小島上,隻有身懷金龍之人才能走進龍淵。曆任帝王在未登基之前為了避免嗣遭受暗殺,他們常用龍淵之匙來形容身懷金龍的後裔。”

“龍淵之匙不是物,而是人,當殿下體內的金龍轉移到您體內時,您就是龍淵之匙,這世上隻有您和皇上有資格進入龍淵。”

“操,還有這種事。沒有金龍?”

蟬笑了,“奴才不知,這事兒隻有帝王駕崩後,新君登基時朝臣們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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