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珈壞得很徹底。

覃月孝順,自然不願意把覃上柱國閹人的屍身展示給水西王看。陳珈便在書信中猜測,龍淵之匙應該藏在覃上柱國屍身上……她這招離間計讓水西王和覃月之間再也不可能變成國主同覃上柱國的關係。

為了讓這封書信更有說服力,她特意派蟬去覃府演了一出戲。不但暴露出邀月身在覃府,還用一場大火燒毀了“蟬”的屍體,讓南北兩國的探子都相信“蟬”已經死於覃月手中。

水西王信了她的書信。

當他開口問幕僚,這事兒是真是假時?言外之意其實是現在該怎麽辦?

國主昏迷不醒,他無法得知國主同覃上柱國間是否有著交易或者是秘密。很難想象國主會被覃上柱國瞞住,他更傾向於國主知道一切。一直善待覃家就是為了覃上柱國手中的龍淵之匙。

邀月藏身覃府是不爭的事實,南宮裕同身邊的兩個大劍師一直在找龍淵之匙應該也是事實。

他很想知道覃月為何要私藏邀月公主,是否知道有關覃上柱國偷盜龍淵之匙一事……

幕僚道:“王爺,此信既然提到了上柱國的屍身,不妨派人去打探一二。”

水西王正有此意,他點頭讓身旁的追蹤者迅速趕去了覃上柱國的墓地。

香江冰原,北國使者一直在拖延書互換工作,他們詭異的行為引得南朝使臣開始胡亂猜測起來。

陳珈聽到有使臣猜,這是水西王想要囚禁兩個皇子的征兆時。她微微一笑。隻要太子還活著,這種損人不利已,遭人詬病的餿主意北國人可想不出來。

“來了。”蟬在陳珈耳邊低語。

“聽到了,北國的信鳥果然能飛得更高。”

這樣回答時,她又想起了謝濟軒,也不知道送去那些鷂鷹訓練好了沒……

水西王傳來書信:放行。

收到信息的北國使臣急忙結束了書互換,匆匆帶著大軍返回北國,獨留南朝使臣莫名的看著香江冰原發呆。搞不懂一直拖延的北國使臣為何會變得那麽豪爽,發生什麽事兒了嗎?

駛往南朝的馬車中。蟬問:“你怎知覃月不會將覃十五的屍身交給水西王?又怎知長公主已經失蹤?”

陳珈沒有回答,南宮裕已經死了,她尊重逝者。有關他身世的秘密。如非必要她不會對任何人說出。

接連幾場大雪讓南朝境內很多靠天吃飯的農民陷入了困境,謝歡忙著賑災時不忘提醒謝濟軒以無歡公子的名義出席權貴圈的各種社交活動。

幾日前,謝濟軒借口打獵回到了曾經習武的山頭,趁著飯老頭不在。偷偷拿走了藏在灶台下的無相神功後兩卷。他以為自己的行為很隱秘。卻不想突然出現的飯老頭讓一切變得難堪起來。

那一日,飯老頭不斷地哀求,希望他不要練習無相神功後兩重。飯老頭的話,謝濟軒聽不進去,一心隻想練成無相神功脫離謝歡的掌控。

“濟軒,我與你師徒一場,你為何不信任為師?”

“師傅,你為何要隱姓埋名易容為飯老頭?為何要讓不相幹的人來教授我無相神功?你究竟是誰。謝歡給了你什麽好處?”

飯老頭用沉默回答了謝濟軒的問題,看著這個一直待在自己身邊的恩師。謝濟軒讓屬下綁走了飯老頭。

“師傅,在我沒有練成神功之前,我不想你同謝家聯係。這段時間隻能委屈你了……待我練好武功,自然會來給師傅請罪!”

飯老頭淒涼一笑,自語道:天意啊!你我師徒十年,你竟然聽不進我的勸阻,更不信我所言!

“師傅,你說這功練不得,當初你為何要教我?”

飯老頭沉默了,半晌才道:“我與人有誓在先,確實不能告訴你原由,你就信我一次好不好?”

謝濟軒搖了搖頭,值得他信任的人太少,飯老頭並不是其中之一。

“濟軒,難道你不好奇嗎?”

“好奇什麽?”

“好奇多年來,為師為何要以一副醜陋的麵容出現在你眼前?”

“你會告訴我嗎?”

飯老頭搖頭,反問:“你猜不到嗎?”

謝濟軒揚起手中那兩卷武功秘籍,問:“你想說和這兩卷秘籍有關?”

“是。”飯老頭回答的一臉沉痛。

謝濟軒看了看手中的秘籍,心道:難不成是走火入魔之故?

他道:“為什麽不讓我練習無相神功後兩重?你若能告訴我緣由,我自然信你。”

飯老頭動了動嘴唇,無聲的歎了口氣。

見他不肯說話,謝濟軒扭頭就走。

尊師重道,他何嚐不曉。正因為這個,他一直佯裝不知飯老頭是他真正的師傅,往日偶爾出現那人,不過飯老頭的傳聲筒而已。謝府充滿了秘密,他的老師又何嚐不是?

這一次,他定要親自發掘出所有的秘密。

“公子,前方官道上又有餓殍,埋是不埋?”

謝濟軒勒馬看了看被白雪覆蓋的官道和幾具散落在雪地裏的屍首,“前路若還看見屍首,不用來報,趕路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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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南宮裕要回國了,他定要趕在謝歡動手之前帶走陳珈。他是一個男人,若連自己的愛人都護不住,何言天下。

入城後,謝濟軒抖落了身上的積雪,在轎中匆匆換上屬下早已備好的華麗衣裳,又抄起一個暖爐抱在手中。這才施施然走出轎子,隨著候在轎旁的小廝一同邁入輔國將軍府。

輔國將軍府早幾日就給謝府下了帖子,邀請謝府幾位公子前去府中踏雪賞花。謝歡答應了此次邀約。賞雪不過是個借口,促成王謝兩家聯姻才是謝歡真正的目的。

輔國將軍王崗並無軍功,能居此高位不過占著聖寵而已。謝濟軒有些不懂謝歡的策略。似王崗這種對聖上忠貞不二的人會倒向謝家?

無歡公子會出席將軍府賞雪宴的消息隨著北風傳入了都城所有權貴府邸,待守閨中的姑娘們全都興奮地探討著無歡公子此舉何意?將軍府的請帖一時間價值萬金。

人才子、世家子弟都想要和無歡公子一爭高下;世家貴女卻想趁此機會一睹無歡公子的風采。

謝濟軒神色淡漠的同一幹人等應酬著,直至將軍府的仆人“不小心”弄倒了屏風,使得躲在屏風後的幾位小姐無處藏身時,將軍夫人微笑著把幾位小姐介紹給他認識。

王薇,輔國將軍長女。本是庶女,因受前將軍夫人喜愛。所有待遇同嫡女一般。王薔,輔國將軍續弦之女,正兒八經的嫡女。

據小道消息。輔國將軍前夫人是被後來這位新夫人給氣死的,兩位王小姐因這事兒在府中鬥得不可開交。

謝歡中意王薔,嬌蠻任性,非常容易掌控。謝濟軒想選擇王薇。一個沒有母親的庶女能和府中嫡女鬥成平手。她能帶給謝歡的麻煩一定不小。

相比王薔,王薇不過是中人之姿,勝在氣度不錯。

屏風倒下後,她能站在原地不卑不亢的朝謝濟軒微微一笑。王薔不同,明知一切都是自己母親設計的,對上謝濟軒的視線後,她漲紅臉,忙著把屏風倒下的事情推給身邊的王薇。

真是一個本末倒置的姑娘。這種時候還不忘打擊對手。若她嫁入謝府,隻怕不等謝歡動手。她就在府中把自己給笨死了。

謝濟軒佇立在房中遙望著不遠處在花園裏賞梅的貴女。窗外飄落的雪花與室內盛開的鮮花形成了強烈的對比,這得燒多少盆炭才能讓本不該開花的植物錯以為春天到了?

王薇毫不意外會在更衣的房間裏看到謝濟軒,她問:“公子,你是在看窗外路旁的那幾根銅柱嗎?”

謝濟軒點了點頭,“誰的主意?”

“銅柱導熱性強,柱內有炭盆數個,置於路旁可讓賞雪的嬌客們不感寒冷。薇認為此舉過奢,府內一盆炭可養活城外數個災民。”

王薇這席話說到了謝濟軒心坎上,他正視著王薇的眼睛,問:“知道我為何約你在這相見嗎?”

王薇知道繼母的打算,也猜到聞名天下的無歡公子不顧禮數與她私下相見,定然不會是為了兒女私情。

她沉思片刻,道:“公子請直言。”

謝濟軒很欣賞王薇,真是一個聰明的女子,大方沉穩,心有溝壑。

他道:“我會娶你進門,予你正妻之位,”說到這裏,他停下來觀察著王薇的反應。想看看這個姑娘得知能嫁給無歡公子後,會是一副怎麽樣的表情。

王薇的表情驚訝多過欣喜,不過片刻就冷靜下來問:“為何?說服我父轉投謝家?”

“不,如果缺了我的幫助,你能在謝府活下來嗎?”

王薇有些不懂,權衡了一會,道:“我在將軍府活下來了,且活得不錯。”

謝濟軒點點頭,掏出半枚玉佩,“這是我的信物,希望你能順利嫁入謝府。”

王薇接過那半枚玉佩,輕聲說:“定不負公子所托。”

她清楚自己的身份,謝府想要娶她並不容易。王薔才是嫡女,如何繞過繼母,說服父親是她將要攻克的難關。

“多有叨擾,告辭了。”

看著謝濟軒遠去的背影,王薇捂著心口輕歎:自己真的會嫁入謝府,嫁給大名鼎鼎的無歡公子?這不是夢?想到謝濟軒至始至終都保持著淡漠的姿態,她又自語,不過是樁交易而已,謝府等待的她的命運不見得比王府更好!

半夜裏,謝歡不請自入的打斷了正在調息的謝濟軒。

“練功?”

“是。”

“無相神功?”

“是。”

“後兩重心法拿到了?”

謝濟軒沉默不語。

謝歡揚起嘴角,“難怪去了那麽長時間,障眼法不錯,差點兒騙過了我。”

謝濟軒依舊沉默。

“南宮裕回來了。”

謝濟軒的平靜的眼眸微微縮了一下,謝歡盯著他的眼眸道:“我想你應該喜歡這個消息。”

“是。”

看著瞬間就恢複了冷靜的謝濟軒,謝歡冷笑了一聲關門離去。

別以為她不知道謝濟軒心中那人是誰,質子府就那麽幾個女子,無論是誰,到了南朝隻會是死人。(未完待續。。)

ps:日更六千是個挑戰,爪子麻了,美劇也木時間看

,世界灰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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