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血可以化解紅蛇的毒素,龍血還能治愈傷口。在謝濟軒那些溫補藥物的調理下,不過十日,陳珈腫脹的麵容和身上的傷痕就已恢複得差不多了。

陳珈很滿意自己的新臉,柔柔弱弱的,沒有攻擊性,挺適合在這個陌生的地方生存。

占著漂亮,還有謝濟軒無條件的寵溺,她一改先前乖巧的模樣,整日都往山下跑。她對這個世界太好奇了,村裏的八卦,鎮上的趣事,聽著就覺得好玩。

反正不論跑出多遠,隻要回來就能看見那個呆子。呆子的世界她不懂,不曉得什麽書值得那個呆子一坐一整天。

謝濟軒有些頭疼,這個陳珈委實太活潑,每日醒來就往外麵跑,回來就嘰嘰喳喳的講述著一天見聞。她對什麽都好奇,仿佛從未見過這裏一般。

還好她記性不錯,上次吃虧的事情一直記在心中,每次出門都好好戴著紗帽。若不如此,他根本不敢放她出去,恢複樣貌的她,實在太漂亮。

每日見她出門,他總會有種提心吊膽的感覺,擔心她會後悔,擔心她想去追求更加美好的生活。

春末夏初,接連幾場暴雨讓村子裏的池塘溢滿了水。

陳珈吃過午飯就提著魚簍跑了,看樣子是去村子裏蹭魚去了。占著嘴甜,她每日都去村裏蹭東西,雞蛋、果蔬、臘肉、山雞,值錢不值錢的都要。

每次她蹭完東西,謝濟軒就會自覺地背著醫箱去給村民免費看病。日子一長。村民也都習慣了山上這對奇怪的男女。

晚飯時,謝濟軒沒有等到陳珈。

這姑娘是個肉食動物,村民摸清她的習性後。倒是想出了一個看病的好方法。隻需留這姑娘吃頓肉,她就會樂嗬嗬牽著他下山給人看病。

對於她來說,一根上好的人參和一頓肉差別不大!她不懂醫術,隻是不喜歡他閑著,按她的話講,閑著就是資源浪費……

入夜後,謝濟軒提著燈籠下山去找陳珈。不遠的山路上,她慢慢地朝他走來。

他同往常一樣溫柔的問:“今日又去誰家蹭飯了?”

她抬頭看了看他,輕聲說:“恩。隨便吃了點。”

陳珈說話的語氣很奇怪,謝濟軒憂心的問:“怎麽了?”

“沒什麽。”

晚上,兩人一同躺下後,陳珈一改拿他當枕頭的行為。獨自背著他睡了。翻身時。他不小心碰到她的背,隻見她僵硬的瑟縮了一下。

他問:“怎麽了?”

“沒什麽,頭疼。”

“把手給我,讓我看看你是不是著涼了。”

“不用了,躺一下就好了。”

謝濟軒歎了一口氣,不再言語。

半夜裏,他對一直清醒著的陳珈,道:“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你的臉已經好了。你可以不用嫁給我的。”

陳珈沒有回答。

謝濟軒隻覺心中一涼,整個世界都好似靜止在了這一刻。

很長一段時間後。陳珈開口了,“你覺得我應該嫁給誰?”

“村長的小兒子不錯,樣貌好,就是性格軟弱。你沒有娘家人,嫁過去定會被婆婆和妯娌欺負。我看獵戶好些,雖是鰥夫,但能保證你衣食無憂。若決心嫁他,記得找我拿張治療腿疾的方子,他年輕時被狼咬過,我擔心落下病根。”

“不嫁村裏人。”

“你……”謝濟軒沒料到陳珈心思那麽大,看她不像貪圖財富之人啊!

“這樣說吧,不管你是嫁到鎮裏,或是都城,你的美貌不會給你帶來幸福,隻會帶給你不幸。即便是這個村子,村民也是懼於我的武藝才讓你活得那麽恣意。”

“你很關心我,居然替我想好了該嫁什麽人。”

“自然。”

“若你娶了我,會許我天長地久嗎?”

“肯定。”

一直背對著謝濟軒的陳珈突然壓到了他身上,這樣親密的行為她可從未做過。

“姑娘,你這是要幹嘛?”

“嫁你。”

“能下來說話嗎?”

“不,”陳珈說著就開始扒謝濟軒的中衣。

“姑娘。”

“叫我珈珈。”

“珈珈,你答應我每日都要乖乖睡覺的。”

“那是以前。”

眼見陳珈已經扒到了褲子,謝濟軒翻身壓住她,氣息不穩的說:“你到底怎麽了?”

“圓房,你若敢說個‘不’字,我今夜就跑去嫁給山中獵戶。”

“我們未曾結婚,何來圓房一說。”

“你要娶我,我會嫁你,天為媒,地為證,為何不能圓房。”

“珈珈,”謝濟軒還想再勸。

陳珈盯著他的眼睛,隻問:“做不做?”

“做。”

謝濟軒哪裏敢說“不”,失憶的陳珈可是一個爆脾氣,做事甚少考慮後果,她說要嫁獵戶真就會跑去嫁給獵

戶。

聽到他的答案後,陳珈道:“下來吧,你好沉。”

謝濟軒將身體移開了一點,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這事兒不能讓你在上麵,還做不做?”

“做!”

聽到了陳珈的回答,謝濟軒的親吻像蝴蝶振翅般輕柔地落在了她身上,酥酥麻麻的感覺讓陳珈忍不住顫栗起來。

她閉上眼,正打算好好享受他的熱情時,謝濟軒捉住了她的手,將手放在了他皮膚粗燥的臉上。

“我想親吻你的嘴(唇),可是我的雙唇無法合攏。每一日,我等你睡熟之後才敢合眼,不等你醒來就早早戴上了紗帽,我害怕自己醜陋的模樣會讓你像初見我時那般驚聲尖叫。”

“珈珈,夫妻要過一輩子,你確定能對著我這副鬼樣一輩子?”

說著,他拉著陳珈的手從自己的眼睛慢慢地撫摸到唇角。

陳珈將另一隻手也放到了他的臉上,輕聲說:“我確定。”

謝濟軒道:“天為媒,地為證,可我們還沒有拜過天地。若你真的下定了決心,等我明日買來紅裳,我們拜過天地,喝過合巹酒,我這輩子就是你的。”

“好。”

謝濟軒輕輕地將陳珈抱在懷裏,溫柔的說了句,“謝謝。”

陳珈柔順地靠在他胸膛上,聽著他富有節奏的心跳進入了夢鄉。

謝濟軒走的很早,窗外黑色的天幕還未曾被陽光撕開。陳珈一直在佯裝沉睡,待房間裏徹底沒了他的氣息時,她抱著棉布陷入了沉思。

昨日,當她提著魚簍去到池塘邊時,村民說要等太陽落山,大家都做完了農活才會在池塘撒網抓魚。

池塘邊很靜,村裏的一個老人正抬著魚竿在垂釣。看他放在腳邊的網兜裏裝滿了活魚,陳珈頗有興趣的跟他討論起垂釣的技巧。

老農不擅言辭,隻說日常用來垂釣的餌料並不好使,要讓魚兒上鉤,最好得用活物來做餌。說話間,他將放在身旁的一個陶碗遞給了陳珈,他說碗裏裝的活物是最好用的餌料。

陳珈好奇的接過了陶碗,隻見十多條蚯蚓被農夫切成數段正在碗中不停地蠕動。那些扭來扭去的蚯蚓和紅蛇非常相似,就在那一刻,她失去的記憶突然找回來了。

謝歡無情地將她扔入紅蛇堆中等死,她拚命想要從湖中遊上岸,紅蛇的毒液卻讓她昏死在水中。缺氧窒息使她的大腦受到損失,是龍血慢慢地修複著她受到損失的地方。

謝濟軒能在岸邊找到她,隻因湖水引自海水,每日水位皆會受潮汐影響。她是漲潮時被衝上岸的,若那湖水不是海水,隻怕她早已成了魚食。

謝歡,她咬牙切齒的念出了這個名字,扔掉魚簍就想回都城找謝歡報仇。

一路上,看見她的村民都會放下手中活計,高興的同她打招呼。

與她交好的農婦甚至將自家小孩抱到她手中,讓她幫忙照看一會……

太陽落山時,農婦抱走了小孩。充斥在陳珈心中的那股仇恨被村裏平靜祥和的氣息給衝淡了。

她獨坐在田埂上回憶著這些年所經曆的種種事情,感覺每一步都是被命運逼著向前。她輕聲問了自己一句,若是那日就這樣死了,她的生命可有遺憾?

夜幕降臨,村民點燃了油燈。看著散落在原野上的點點燈光,她知道每一盞燈都是一個歸屬,她的歸屬在哪裏?有沒有人等著她?

飯老頭,飯醫生,救她的人是謝濟軒。為什麽他會恰巧出現在湖邊?為什麽他要易容成那副鬼樣子?

她想知道答案,這意味著必須麵對她與謝濟軒之間那條永遠跨越不了的距離。她是皇子妃,他是朝臣,她是謝歡的眼中釘,他已經娶妻……

她討厭距離,討厭想要得不到,討厭將自己喜歡的東西拱手送人。

如果不去尋求答案,如果一直沒有記憶,如果一直需要他的守護。這山村,這平靜的生活也是一種選擇。

掙紮很長時間後,陳珈回到了山頂,回到了謝濟軒身邊。

“天為媒,地為證……等我買來紅裳,我們拜過天地……這輩子我就是你的。”

謝濟軒的誓言再次回蕩在陳珈耳邊,她將頭埋在被子裏快樂的笑了出來。這呆子,無論何時說話都揀她愛聽的。他是她的,而非她是他的,在這鬼地方,有這種覺悟的男人真不多。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這世上最幸福的事就是被一個長得好看的聰明人,用錢愛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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