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淵與陳珈間那奇妙的聯係始終是謝濟軒心頭的負擔。

當他把心底的隱憂說出來後,整個人輕鬆了不少。起碼知道了陳珈不願回去,不願回到那個屬於她的世界。

夜裏,他看著她的睡顏呆了很長時間。眨眼就過了那麽多年,她已經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

曾經,謝歡也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但她和謝歡不同。她讓他體驗到了愛情的百般滋味,若是沒有她,隻怕這輩子他都不知道愛情為何物。她是他的愛人,也是他的親人,他們一起麵對了那麽多的風風雨雨……就算她將他拋棄,他也恨不起來。

散朝後,本該待在齋宮的陳珈早已偷偷離開。謝濟軒看著空蕩蕩的寢宮哭笑不得,論逃命,沒人比她快!

九江離都城很遠,他從未去過,本想寫封書信給郡主,提筆之後卻不知該按何種身份書寫。他姓謝,郡主若是知道了謝歡的身世定不想看見謝家人!至於南宮裕的身份,他可不愛用,他對南宮裕的厭惡尤甚覃月。

爭不過死人是他最大的痛,自己的孩子要認南宮裕為父,他更痛……

時隔一年,陳珈又踏上了九江的土地。同一年前相比,現今的九江完全一副盛世模樣。若不是有些被損毀的房屋還未曾修繕,單看來往的人群,從他們洋溢著喜悅的麵容上根本看不出昔日被攻占的傷痛。

碼頭邊,漁民扛著魚簍大聲的談笑。商船不斷地將一箱箱貨物抬下,扛上。一隅之地的繁榮景象讓陳珈看到了幾分希望,這便是南朝至今未曾內亂的原因吧。百姓尚能吃飽,心裏還有奔頭……

陳珈的拜帖送到後,郡主在海上未歸,王薇負責接待。

幾月前,王薇生了一個男孩,整個人看起來豐腴了不少。見來人是陳珈後,她立即像一隻領土被侵犯的動物般提高了警覺。不過一年時間。這人可以鬥垮謝家,從不受重視的皇子妃變成太子妃,她來九江定沒有好事。

陳珈可沒有王薇那麽多心思。她什麽都沒幹,突然變成太子妃不過是謝濟軒手段高明而已。

兩人無語對視時,一個聲音突兀的插了進來,“我還奇怪什麽人值得堂嫂出麵。不成想是個美妞。堂嫂。將軍府來人啦?你們家親戚的姿色都不錯啊!”

一年不見,九江王長高了不少,隱隱有了少年的感覺,可惜一張嘴還是那麽賤。他目不轉睛的盯著陳珈看,總覺得這人有些麵熟,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

按規矩,王薇本該起身為兩人引薦,可她坐著未動。像是默認了九江王的說法。

去年春,陳珈曾用繡鞋砸過九江王。王薇得知此事後。一直用此事誘導九江王把心思花在學習上。九江王若能夠完成她布置的課業,她就告訴九江王砸他的人是誰!

九江王天生聰慧,王薇布置給他的課業從未難倒過他,眼見就快無計可施時,陳珈出現了。

王薇遲早得把她的身份告訴九江王,此時不說,便是想看看陳珈會怎麽收拾這個小魔頭。

“怎麽,輔國將軍府出來的姑娘不用跟我見禮嗎?”

陳珈為了方便趕路,並沒有梳婦人髻,衣飾也比較簡單,九江王這次還真是看走眼了。

“喲,不說話?啞巴啦?”九江王說著就伸手朝陳珈臉上探去。

“別,她是……”王薇還來不及說出陳珈的身份,隻聽“啪”地一聲,九江王臉上多了一個掌印。

他錯愕的看著陳珈,“你可知我是誰,居然敢打我,有種你再打一下試試?來人……來人……”他高聲呼喊著,院外卻死一般的安靜。

陳珈起身又給了他一個耳光,“你讓我再打的,第一次聽到那麽奇怪的要求,真是欠揍。”

“你……”九江王可是習過武的,他朝陳珈揮出了拳頭卻不防一把匕首架在了他頸部。

“你喝海水長大啊!你堂嫂沒有告訴你,不該惹的人不要惹嗎?”

王薇急忙跪在了陳珈腳下,“謝氏王薇見過太子妃。”

九江王終於想起陳珈是誰了,“上次在海邊打我的人也是你?”

“是。”

陳珈挑釁的看著九江王,她倒要看看這人能將她怎樣。

“夠辣,我喜歡。”

“滾。”

陳珈話音剛落,蟬就將九江王扔出了屋子。

王薇眼睜睜的看著屋門被九江王撞碎,屋外的院子裏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十個王府護衛。

“太子妃,這……”

陳珈冷冷地看了王薇一眼,後者識趣的說:“我這就去給太子妃安排居所。”

“好威風,你是特地來九江王府撒潑的嗎?”

計劃半個月才回來的郡主突然出現在王府。王薇極有眼色的帶著九江王退下了,九江真正的主人是郡主,這一點大家都知道。

“郡主,”陳珈邁著小碎步走到了郡主身邊。

郡主下意識的往後一退,示意身邊的人全部退出了屋子。

“南宮裕是濟軒?”

一年之前,郡主曾對陳珈耳語:隻要陳珈肯殺了南宮裕,整個九江郡都會聽命陳珈……

她每日都關注著朝廷邸報,自謝正遠掛冠歸隱後,朝政頓時詭異起來。謝家家主

變成謝清!這一點可以預料。但太子穢亂宮闈被廢,皇後庭前失儀被禁足、立南宮裕為太子……

這一係列事情若無謝家的默認根本不可能完成。謝歡去哪裏了,濟軒又在幹嘛。

想到藍伽羅和濟軒的私情,不出意外的話,謝歡已經死了。南宮裕是濟軒所易容。

同聰明人就是好說話,陳珈問:“南宮裕已經死了,郡主的承諾是否兌現?”

郡主審視著陳珈。道:“你來這裏就為了讓我兌現承諾?”

“我有孕,覃月很快就會攻入九江,這兩條夠了嗎。”

原本站著的郡主因她這句話找了把椅子,坐下後才道:“我雖是女人,卻十分守信,答應過你的事情自然不會反悔。想要九江相幫沒有問題,但有些事情你得給我說個明白。”

“當然。”陳珈也找了把椅子,她要說的故事很長。

郡主沒用晚膳,她氣得實在吃不下。看到陳珈吃得那麽歡,她隻能通過不斷地敲擊煙鬥來表示不滿。

這小丫頭居然騙了她,南宮裕還在北國就死了,她為了一個死人承諾這個小丫頭隻要殺了南宮裕。九江可以歸順她……真是終日彎弓射大雁。一日被雁啄瞎了眼。

“說吧,覃月為什麽會攻入九江?”

這個問題讓陳珈也吃不下了。她漱漱口,道:“我設計他過來的,整個南朝隻有九江水軍能同覃月一戰。”

郡主嗤笑一聲,“你真是抬舉九江了。”

陳珈知道郡主不願意和覃月正麵為敵,她暗歎一聲,自語道:三郎知道謝歡的事情後差點瘋了,又不忍下手殺死謝歡。丞相和謝歡都是他最看重的親人……可憐啊,整日為國事操勞。瘦成了麥稈似的……

說著她就開始擦眼淚,“郡主,我真擔心他打不過覃月就會殉國,讓覃月過來這裏也是無奈之舉!”

郡主聽得有些動容,轉念一想又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濟軒的性子絕不會讓自己看重的人涉險,他肯讓藍伽羅來九江定是因為九江不會受到北國人的攻擊。

她道:“我兒挺不錯的啊,都瘦成麥杆兒了,還能讓你有孕?”

陳珈差點被郡主噎死,“你不信我?”

“藍妃,你不懂打戰,北國是馬背上的民族,同一個地方不會吃虧兩次,覃月沒理由攻打九江。春日將近,香江上的冰層開始融化了,你不會以為北國大軍的遊泳過香江吧!”

“他們從山上過來,”陳珈將月前覃月帶她翻山的路線告訴了郡主。

郡主知道那座山,那山一麵臨海,隻需半日就可以到九江,一麵和十閥接壤。她道:“不可能,那山皆是懸崖峭壁無法通人。”

“我才從那裏過來,不信你派人去看看,從你們這麵兒無法過去,不等於從他們那麵兒無法過來。”

陳珈一激動就說漏嘴,隻得在郡主的逼視下說出她月前跑到北國的事情……

說完後,郡主道:“你先休息吧,今日之事讓我想一想!”

“你們怎麽看?”

陳珈離開後,王薇和郡主的副將從屋旁的耳室走了出來。王薇真恨自己好奇心重,郡主和陳珈的談話有大半她都不該聽,這下怎麽辦?

副將道:“卑職今夜就派人前往那座山查探信息,如果覃月要南伐,也就是最近幾日之事。”

“你呢?”

見郡主問自己,王薇想了一會兒才說:“藍妃的話未必可信……”

“可信,”郡主打消了王薇的疑慮,“我兒至今未給我來信,說明他心中有愧,不願求我。朝廷上發生的事情自然是真,若無謝家的暗中支持,南宮裕豈能那麽快翻天。”

王薇問:“郡主,九江真不能置身事外?”

“九江從未想過要置身事外,南北大戰不管結果如何,九江都**不了。這些日子你們所見的一切不過因為謝家不作聲,南宮長東是個昏君而已。”

“南與謝,共天下。”若無謝正遠的暗中支持,九江一事又豈會懸而不決。郡主一直都知道謝正遠的用心,也知道謝正遠幫扶了她很多,可惜有些錯不能原諒,也無法原諒。

“王爺最近如何?”

王薇愣了一下,有些不解郡主為何要將話題轉移到九江王身上,“還好,安排給他的功課都完成了……看今日這情形,王爺會把太子妃當成新玩具。”

“嗬嗬,那就好,讓他好好跟藍妃學學。”(未完待續。。)

ps:

新書暫定書名《談情看案》,女主角還是叫:陳珈。不是取名無能,隻是新書可能要換到起~點另一個頻道,因為新書是短篇,估計不超過30萬字。打算一次性寫完,大家直接看完本,能寫懸疑且效果不錯的話就寫成連載。

主角名字不變,這樣大家就知道是我寫的,貌似還有一個作者叫:青梨,風格與我完全不同。(好吧,我承認取名無能,哭!)

另附:原本想說還有一個女主名字也經常用,大家可以看一下樓主以前的作品。自己百度了一下,我的天,各種盜版,當時簽約的網站根本沒有出現……(說明太不起眼了)。算了,不說了,新書要完本才能看,大家等段時間吧,我會在老書後寫點番外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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