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濟軒再次環顧周圍,不過第一日,所有人都如陳珈預料之中那樣瘋了。

原本還保有一點理智的水西王妃自從扔出那枚金錠之後,整個人的精神就已經融入到了賽場的節奏之中。

她想殺死每一個贏了比賽的馬匪,把他們的腦袋整整齊齊的放在她的席坐前方,讓全天下都知道那沁族的彪悍,讓所有人都認識水西王府,隻有這樣才能平息她心底的怒氣。

先前那是什麽東西!一個馬匪竟然敢大言不慚的指責她的家族,她的姊妹,這種事堅決不能容忍。

陳珈會讓水西王妃如願嗎?她不會。

當水西王妃扔出一枚金錠時,就有人願意扔出兩枚,誰的金多,誰就能殺死更多的馬匪。黃燦燦的金錠刺激到了看台上的姓,比賽很快就變成了貴族之間的權勢之爭。

這樣的場麵早已在陳珈算計之中,稍有不同之處在於扔金錠的那人並非陳珈的托兒,顯然真有權貴跟水西王妃杠上了。

搶不到馬匪腦袋的挫敗感被水西王妃歸咎到了陳珈身上,當她憤怒的看著陳珈時,後者善解人意的改變了遊戲規則。

先扔金後賭輸贏,水西王妃可以下注押她看好的馬匪,她押的人贏了比賽,那人的腦袋就歸她。自幼在草原長大的水西王妃又怎會在武藝上看走眼,不過片刻,她輸出去的金錠又回到了口袋。

沉甸甸的金讓她平複了被狼背破壞的心情,當她讚許的打量陳珈時,絲毫沒有多想,為什麽狼背會出現在賭坊,世上之事就那麽巧?

陳珈涼薄的看著水西王妃沉浸到了豪賭的氛圍之中,隻歎謝家的資料全,竟然能從一個馬匪身上找到突破水西王妃心裏防線的方法。

歡喜也瘋狂了,場中廝殺的馬匪都是他一手培訓出來的。看他們打架就像看自己的左手和右手在博弈,是種非常特別的感覺。他甚至已經想到,農忙時,賭場裏隻有鬥雞和鬥狗,那得多麽無聊啊!動物的廝殺怎麽會有人的好看。

謝濟軒以為自己很清醒,可不遠處的那沁族族長似乎更清醒。看他的嘴唇不斷地在念叨著什麽,細細觀察之後,族長大人竟然在計算每一場比賽周圍觀眾扔進競技場中的銀錢。

他搖了搖身旁昏昏欲睡的陳珈,“夫人,想好要和水西王妃怎麽談了嗎?”

陳珈並未真睡,她隻是閉上眼睛在想事兒。

很多人無法理解賭博為什麽會讓人興奮甚至瘋狂,她才去夜場那會兒也不懂。看著幾個人拿副撲克牌可以玩一整天,除了好笑之外就覺得這些人無聊。

那男人並未安排工作給她,每日隻讓她在場裏四處閑逛。聽她說起那些在夜場裏不找小姐隻是開房打撲克的人很無聊後,那男人讓手下帶著她去了賭場。

臨行之前,那男人給了她一筆錢。

他指著錢對她說,隻有將這筆錢原封不動的帶回來,她才有資格去說那些開房打撲克的男人很無聊。

陳珈看著兩個箱裏近萬的巨款,這是她第一次看見那麽多錢。心想,那男人真看得她,那麽多錢她怎麽可能拿去賭,又怎麽能全部輸光。

第一日,為了辦理出國相關事宜,她留在了本市。

那男人的手下帶她去看鬥狗,一群人開車把狗拉到本市後山水庫的一塊空地上。打開後備箱後,幾隻狗像是吃了藥般興奮的開始撕咬。

據說這是城裏有錢人的新玩法,看狗打架能夠解壓。狗的主人並不賭錢,他們就喜歡感受這種血淋淋的廝殺,這能讓他們興奮。陳珈沒有感染這種興奮,她隻覺得狗挺可憐,那種撕咬撲殺的方式並未給她衝擊。

待她護照弄好後,先被帶到了日本,看女搏擊。兩個妞在地上翻來滾去,除了男人,她不覺得這種運動能讓她興奮,更遑論會下注去賭輸贏。

接著去了泰國,看地下黑拳。

逼仄的環境,擁擠的人群,嗆人的氣味,這是她到過最差的賭場,但這種地方卻給了她非同一般的刺激。不過片刻,她就被台上一個男吸引了。

聽說那男已經打了很多場,每一場都是在最後一刻把對手打趴在地。那是一個非常普通的男人,可他打出的每一拳都是那麽的認真和專注。兩個拳手互毆時,她能聽到**碰撞的聲音,能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更能感受到那個拳手的堅持。

幾場之後,她瘋狂了。她不懂打拳的技巧,看不出那拳手的水平,但她想他贏,她覺得這樣認真堅持的拳手就應該贏。

那男人的手下把銀行卡遞給她押注時,她毫不猶豫的刷了又刷,數字的閃動讓她絲毫不覺得很多錢已經被這樣瘋狂的押了下去。那夜注定瘋狂,她看人很準,贏錢贏瘋了,一萬在不到四個小時的時間裏變成了兩萬。

刷得是卡,拿到的是現金,看著那麽多錢堆放在眼前,她抱著錢就開始哭泣。早知道賭錢來得那麽快,她幹嘛要讓小芳那麽辛苦。之後幾天她都混在打黑拳的地方,最初的底限是輸完贏來的錢就離開,可等她離開時,那男人的錢隻剩了不到五十萬。

在此期間,那男人的手下隻管保護她的安全。她要怎麽賭,輸了多少,那個手下對此一言不發。

輸錢的她不甘心就這樣回去,不願意被那男人看不起。一股衝動讓她做了一個更大膽的決定——直飛澳門。

她在那個沒有窗,也沒有時鍾的地方待了很多天。這一次,她隻敢小額輸贏,靠得全是自製力,輸錢救走,絕不嚐試繼續投入期望回本!

當她再次見

到那男人時,她手裏還剩八十萬。她承認自己在賭字麵前怯懦了,逃離澳門時,她非常的狼狽,她怕時間長後這八十萬又會被她輸光。

她與男那人見麵後的第二天,那男人讓她正式接管了他名下的所有娛樂場所,並語重心長的跟她說了一番話。

“賭場是世上博弈最激烈,最無情、最殘酷的地方。人生就像賭場,每一次選擇都是在賭,怎樣才能不迷失?”

“你出去了那麽長時間,還能帶著錢回來,你已經成功了。要知道,能夠控製情緒和**往往意味著你掌控了成功的主動權。我的地盤交給你,自然就能放心……”

“夫人?”

謝濟軒再次輕輕地推了推她,有些埋怨的說:“早上已經給你多睡了一個時辰,怎麽那麽愛犯困,像個孩一樣。”

陳珈睜開眼,懶懶地在椅上換了一個姿勢,道:“準備一份契約,銀鉤賭坊每年給水西王妃分之十的紅利,她可以安排賬房進來,但不能幹涉賭場的經營。”

說完之後,她朝歡喜招招手,道:“歡喜,過去告訴殿下,我的殿下的人,銀鉤賭坊還有分之十的利潤也是殿下的。他可以讓人安排賬房進來,但賭坊的日常事宜不能幹涉。對了,一會把那些金錠給殿下送回去,就說我謝謝他過來捧場。”

適才一直有人和水西王妃過不去,陳珈左思右想後,覺得那人應是南宮裕或是木家的人。眼見歡喜一直沉浸於賭局之中,腦筋轉得不如平時那麽快,她故意出言試探。

歡喜果然上當,他順口就說:“小老兒知道了,”說完之後,他立刻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他的話間接承認了一直和水西王妃作對那人是南宮裕安排的。

他道:“夫人聰慧。小老兒回話去了。”

稍晚些時候,銀鉤賭坊的鉤終於把南宮裕鉤來了陳珈的院。一向隻著深色衣裳的他破天荒的穿了一身淺綠色的衣衫,外麵套著一件羊皮坎肩。

陳珈咋一看還以為是個會走的玉米,誰讓白色的羊皮坎肩在燈光下呈現出嫩黃色的效果,嫩黃與翠綠,怎麽看都怎麽像玉米。

南宮裕見陳珈雙眼含笑的盯著自己看,還以為她被自己的色相所迷。他含笑走到她的身邊,溫柔的問:“夫人因何而笑?”

陳珈故作害怕的往後讓了一步,隨即嬌羞的說:“院中許久不曾見男,心裏有些怕。”

南宮裕道:“這是為夫的不是,以後定會多來陪陪你。”

他伸手扶住陳珈,溫柔的將她扶到了桌旁坐下,接著還為她倒了一盞熱茶。

陳珈一直在用欣賞的目光打量著他,人都有劣根性,對於好看的東西總是缺乏抵抗力。

她端著熱茶,不等南宮裕開口,主動說:“花開,把櫃裏的契約拿給殿下。”

謝濟軒猶豫了一會才走到櫃邊拿出了一份銀鉤賭坊年底分紅的契約交給了南宮裕。

南宮裕道:“夫人真是見外,有你一句話就夠了,哪裏需要這些書。”

陳珈道:“殿下,我們的產業隻會越來越多,這份東西是給你賞人的。”

她這個“賞”字用得妙,這個字從精神上幫南宮裕洗刷了待著北國所遭受到的屈辱。

南宮裕忽然有種遇到知音之感,頭一次他認真而仔細的看了看陳珈。

巴掌大的小臉白皙紅潤,一雙水靈靈的眼睛載滿了少女該有的天真和春情,挺秀的鼻梁,櫻桃一般的小嘴,還有笑起來整整齊齊的糯米牙……

起點中網..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盡在!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