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濟軒顯然誤會了陳珈。離開質府一段時間後,他察覺到了陳珈的改變,以為她是為了覃月而改變,完全沒有想到她的改變和他離開質府有關。

眼見她轉換了話題,隻字不提覃月,他突然覺得很沮喪。不過幾日而已,她就已經不願和他分享心事了。別以為他不知道她在打什麽主意,今日之後,她一定會想辦法說服南宮裕聯係上覃月。

就算她不聯係覃月,萬一覃月主動聯係她呢?覃月為了救她可是用了北國國主都不得享受的雪蓮花,她對他而言肯定是特殊的存在……

謝公吃醋了,內心戲豐富的他不斷地在分析著陳珈同覃月之間的各種可能性。聯係到南宮裕的態,他甚至覺得南宮裕會為了回國而把陳珈主動送給覃月,若是那樣,他和她將永無相見的機會。

永不再相見!他無法接受這種假設,香江遇險之後,他已把她納入了他的羽翼之下。他的計劃始終圍繞著找到龍淵之匙,帶她離開北國。

他從未想過如果她不願離開,或者有更強的力量阻止她離開……真那樣了,又該怎麽辦?

“夫人,奴婢讓花落進來服侍你。”謝濟軒說著就離開了房間,他的背影給予陳珈一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陳珈苦惱的皺起了眉頭,這人也真是的,才提到花坊他就要走。此去若是又不回來該怎麽辦?

他和她果然是不同的。

他自由,可以易容成任何人輕易的離開這裏,她卻不能。若有一天他走了,她還得在質府活下去,幸好她及時醒悟,不斷地提醒著自己牢記藍伽羅的身份。

好歹這個身份可以讓她活著,哪怕活得卑微一點兒。若是沒有了這個身份,就她這模樣,隻要遇到了像邀月一樣的瘋,青藤的下場就是她的下場。

想起青藤,她再次苦笑一聲。她帶著四個侍女入宮,除了青藤和花落,她竟然不記得餘下兩個侍女的名字。她們伺候了她整整一年,她從未想過要記住她們的名字。

她們的存在對她而言就好似這房間裏的擺設——物件兒而已。她呢,她對這個時代算什麽?在邀月心中,她也隻是一個物件兒吧!

稍晚些時候,南宮裕來了,他的身後跟著整整齊齊的兩排侍女。

陳珈看著這群侍女手抬托盤,流水似得把綾羅綢緞往自己房間裏送,不禁出言問道:“殿下,這是為何?”

南宮裕坐到陳珈身邊,攬著她說:“你是我的妻,本就該享受這世間最華美的東西。前些日你還小,花骨朵般的可人兒壓不住這些東西的豔色。”

“時光荏苒,一眨眼你就要及笄了,這些東西送來的正是時候……”

陳珈呆了,睜眼說瞎話的水平南宮裕若稱第二,估計沒人敢稱第一。什麽叫一眨眼就及笄了,還差一年多好不好!

她怯懦的看著南宮裕,輕聲問:“殿下,是不是伽羅惹你生氣了?”才問完,她的眼圈就紅了。

“伽羅不該和公主認真的,可……可伽羅忍不住,她不講理,她欺負伽羅……”

真委屈,假煽情,垂頭、捂臉,嚶嚶嚶。

陳珈捂住臉,正想著抽泣聲該怎樣才能動聽一點,身旁的南宮裕突然緊緊地抱住了她。

他輕輕地拍著她的背,柔聲說:“乖,伽伽不哭,都是我無能,我若有些本事又怎會讓自己的妻受辱……這一切都怪邀月不講理,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情。”

南宮裕如此情深意切的自責與安慰聽得陳珈毛骨悚然,心道:他要幹嘛?為什麽態會轉變那麽大?

哎……暗歎一聲後,她剛脆抱著南宮裕放聲大哭。

陳珈的哭泣,南宮裕的哀歎,一時間讓整個屋裏愁雲慘淡。

匆匆趕來的謝濟軒咬牙切齒的看著這一幕,果然被他猜中了,南宮裕為了皇位可真是不擇手段!

陳珈哭得差不多時,南宮裕也演累了。他掏出一塊手絹想要幫陳珈擦眼淚,後者一扭頭嬌羞的說:“殿下,人家現在是花臉貓,你可不準取笑人家。”

南宮裕溫柔的說:“花臉貓也是我的妻,我怎麽會取笑你。”

“討厭,”陳珈說話時,一直背著身體,看模樣像是在羞澀的擦臉。真實表情卻是哭喪著臉,一副接下來該怎麽演的表情。

南宮裕自然的把手絹又揣回了懷裏,隻道:“夫人,你能逃過此劫真是蒼天有眼……”

不等他把話說完,陳珈接口道:“是啊,要謝謝木公!”

南宮裕頓了一下,接著便是一聲長歎,道:“夫人,我們既是夫妻,有些事為夫不該瞞著你。得知你要進宮,為夫擔心你的安危便委托木榮兄弟在你遇到危險時出麵斡旋……”

陳珈無辜的看著南宮裕,像是才知道他和木榮還有聯係一般。

南宮裕伸手拍了拍她的臉,輕聲問:“我和木公的關係你不是早知道了嗎?若是不知,又怎會在皇宮門前的廣場上懇求木公的協助?”

陳珈眨了眨眼,怯生生的說:“大婚那夜,殿下拿走的玉佩我讓小白查了,是木家的。那日之後,殿下隻字不提那夜之事……我猜測木公應是被人給陷害了。”

南宮裕眯起了眼睛,道:“夫人聰慧,難怪能把銀鉤賭坊經營得風生水起。”

陳珈羞怯的垂下頭,“殿下不要嫌棄我滿身銅臭就好。”

南宮

裕再把陳珈攬在懷裏,“傻丫頭,我們是夫妻,以後的還很長。這裏環境險惡,我們就應該彼此扶持,生意人自有生意人的好處,你以為木公為何會救你?銀鉤賭坊的分紅我早就送到了木公手中,隻不過礙於水西王的關係我一直沒有告訴你。”

陳珈問:“水西王,水西王怎麽了?莫非和政治有關?”她知道北國的政局是何模樣,但她不能讓南宮裕感覺到她知道。她的聰明,狡猾,包括狠辣隻限於生意,若讓南宮裕察覺到她對政治感興趣,或者說她悉知政事,隻怕她在質府的日就不會那麽好過了。

政治很簡單,謝濟軒寥寥數語就能把北國足鼎立的政局講解清楚。政治也很複雜,鼎立的足可以合作也可以競爭,塵埃未落之前誰也不知道結局怎麽樣。

陳珈的表現沒有讓南宮裕起疑,從她嫁入質府那天起,她的一舉一動都在南宮裕掌控之中。

南宮裕根本料不到,陳珈和皇甫端白不過是吸引他注意力的棋,真正負責與外界聯係的人是可以任意變化身份的謝濟軒。

麵對陳珈的疑問,南宮裕點了點頭,隻道:“你安心經營好生意就行,政治上的事情有我。”說著他輕輕地吻了一下陳珈的麵頰。

陳珈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那感覺真像被蛇親了一下,能讓南宮裕主動親她的事情肯定不是好事。

果然,隻聽他道:“我幫你約了和覃大將軍見麵。”

“什麽?”陳珈驚訝的看著南宮裕,這是唱得哪一出?為什麽要讓她和覃月見麵?他嫉妒吃醋想要借此觀察自己和覃月之間是否有親密關係?

“殿下,”陳珈惶恐的跪在了南宮裕腳邊,“妾身那日托木公相幫隻是為了出口惡氣,妾身……妾身對覃大將軍並沒有任何想法。”

南宮裕伸手將陳珈扶了起來,“夫人,為夫也不願如此,可……”歎息一聲之後,他居然不說話了。

陳珈倒了一盞茶放入南宮裕手中,擺出一副我很懂事,你不說,我堅決不強迫你說的態。心裏卻想:小樣兒,愛說不說,反正不是我求你。姐若是不願意去,你還能逼我出門不成?

南宮裕意識到陳珈沒有一點兒好奇心後,他抬起茶水呷了一口,道:“覃上柱國生平最大的遺憾是沒有看完‘綠腰’……在他臨終之前,覃月曾秘密派人前往南朝尋找會跳綠腰的舞姬。”

綠妖?還有這種舞?陳珈壓下滿心疑惑,就等著南宮裕說出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這是綠腰的曲譜和舞步,覃上柱國忌日,你和覃月在他墳前相見。”

陳珈暗自冷笑道,憑什麽讓我去?我不去會怎樣?

她擺出一副不情願的模樣問:“殿下,這舞到底是跳給覃大將軍看,還是跳給已逝的覃上柱國看?妾身能否不去?”

南宮裕微微一笑,從懷裏掏出了一份房契,道:“做你想做的事情,為夫很欣賞你的想法,邀月不邀月。”說罷,他彈了彈袍角,從容的走出了房間。

陳珈好奇的拿起了那份房契,如果沒有看錯,這份房契是覃月借給她的那一份。這房契不是已經過戶成了她的嗎?南宮裕手中這份是怎麽一回事?

她疑惑的把房契遞給了謝濟軒。

房契是覃月借給陳珈的。謝濟軒本想用假房契與負責管理覃府資產的覃雲霄進行交易。怎料覃雲霄不上當,他隻能把真房契放回覃府,再由覃雲霄偷出真房契與他進行了交易。由於真的房契進行了房屋轉讓,他還給覃月的房契隻能是假房契。ps二十萬字了,大家為我加油吧!後麵隻會更精彩,無歡公都木有出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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