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謊是陳珈的本能,她知道這種謊言騙不了謝濟軒,這謊言她連自己都騙不了。

藍府不需要錢,她也不需要錢,萬貫家財在這時空真不值什麽。藍夫人的娘家就有錢,那又怎麽樣,皇權社會,錢能帶來的東西實在少。

她需要權,淩駕於律法之上的權勢,能夠讓邀月公主忌憚的權勢。

這東西,靠死人妖不如靠南宮裕。一旦南宮裕回到南朝登上皇位,她就是一國之母,接受著所有人的頂禮膜拜。這樣的you惑值不值得她挑戰呢?

質府,陳珈看著穿戴一新的謝濟軒問:“為什麽穿成這樣?你要出去嗎?”

謝濟軒輕輕地擁她入懷,把下頜放在她頭頂,“今日宮宴我陪你去。”

陳珈推開了他,道:“進入北國皇宮要身,你不怕嗎?”

他捏了一下她的鼻尖,問:“關心我?放心,我有準備。”

準備?想到北國宮女那四處**的爪,她真想掀起他的裙看個明白。什麽樣的準備可以把男人那東西給藏好,這令她好奇了!

謝公臉紅了,想到自己一直沒有跟這姑娘提過易容術,隻怕在她眼中自己就是這種娘娘腔的長相。

他深情的拉起了她的雙手,道:“我不是你現在看到的這副模樣,我會易容。”

陳珈暗歎一聲,二十多天了,這人終於想到這一茬了,他從來不覺得穿裙談戀愛很奇怪嗎?

想想自己也是一個奇葩,為了藏住這個早已被她知曉的秘密,她和一個女模樣的男人你儂我儂那麽多天,搞得她都快懷疑自己的性取向了!

戲還得演,她驚恐的甩開了他的手,道:“天啊!你會易容?那你真實的模樣是什麽?”

謝濟軒心疼的將她摟在懷裏,道:“別怕,待我們出去之後你就知道我真實的模樣了。”

“哦,”陳珈應了一聲,小聲問:“你的易容術很高明嗎?”

“怎麽?擔心我易容成其他人你不知道?”

陳珈嬌嗔的說:“隻要你不騙我,你易容成其他人跟我有何關係。”

謝濟軒再次捏住了她的鼻,“沒想到你那麽豁達。”

她笑眯眯的問:“你是無相公嗎?”

他道:“你希望我是?”

“不要,”她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你若是無相公我就慘了,被你騙了都找不到人。”

“傻瓜,”他將她摟在了懷裏。

他怎麽會騙她,隻等拿到龍淵之匙他就帶著她回到南朝。在那裏,他會為她打造一座精致的宅院讓她過上無憂無慮的日,她想要的一切他都會竭力滿足……

一直站在門外的花落隻聽到屋裏嘀嘀咕咕的說話聲,卻半晌不見人出門,忍不住問:“夫人,準備好了嗎?”

陳珈掙脫了謝濟軒的懷抱,站在他麵前轉了一圈,問:“好看嗎?”

隻見她上穿紫色提花交領對襟緞袍,下穿紫白相間的撒花合裙,身上披了一塊白色繡紫色暗花的絹紗。烏壓壓的黑發挽成雙髻,每一個發髻側麵都插上了一隻鏤空金雕的蝴蝶。腰間是白色孔雀紋錦緞腰帶,腳上穿了一雙淺紫色攢珠繡鞋。

衣裳是南宮裕送來的,這樣的暗色調還是她頭一次穿著。深紫色襯得她愈發纖細婀娜,很快就滿十四歲的她像一朵即將綻放的鮮花那樣豔麗。

他再將她抱在了懷裏,溫柔的說:“好看,美麗的我都不舍得讓別人看了。”

“傻瓜,”這一次輪到她取笑他。

兩人一起走出院時,陳珈突然問:“如果讓你刻一個巫的麵具大概需要多少時間?”

謝濟軒道:“何須刻,用燈籠皮現畫一個就成,看起來和木刻的一模一樣。怎麽了?為什麽想要巫的麵具。”

陳珈抬頭看了看天色,不過中午,離晚宴還有很長的時間。她道:“我擔心邀月公主,南宮裕這次做得過了,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他居然這般造謠生事。他不要臉,我還要。”

謝濟軒沒有說話,有關她和覃月之間的種種謠言都是他讓人散播的,這事兒和南宮裕無關。他自然不會傻到跟她解釋做這件事背後的動機,她若為此而討厭南宮裕,說實話,他很開心。

“覃月此次攻入香河鎮違背了兩國一直以來默默遵守的約定,南朝使臣既是過來和談的,同時也有追責的意思。這種情況下,邀月公主不應該會為難你。”

陳珈不安的問:“真的?”

謝濟軒笑著說:“相信我的判斷。”

陳珈笑著應了。

質府的馬車早已等在了府外,南宮裕伸手把陳珈拉上了馬車,他對一起跟來的謝濟軒和皇甫端白說:“你進來,你和歡喜一起駕車。”車內已經有了兩個丫鬟,看她們的模樣似乎會武。兩個大劍師駕車,個會武的丫鬟,外加二十多個侍衛,南宮裕的陣仗有點大啊!

馬車內,南宮裕也穿了一身紫色。看著他用一頂白玉冠束發,陳珈突然意識到身邊的死人妖似乎還未及冠。

想來也可笑,這個日日陪伴她的男,她沒有見過他的真麵目,也不知道他的姓名,甚至年齡也隻知一個大概。這樣的情感也隻有他會當真,她看到的和感受到的隻是一個少年的衝動和天真。

馬車

車行駛到皇宮時,宮人告知質府的馬車可以駛到皇宮前的廣場上停放,不同以往的待遇讓陳珈有一種揚眉吐氣之感。

入宮時,南宮裕道:“夫人,我們晚宴時才會再見,你要保重。”說罷,他讓車內那兩個會武的丫鬟跟在了陳珈身邊。

“夫君,”陳珈喊住南宮裕想要問明白他口中的“保重”是何意思。南宮裕回看著她道:“喚殿下。”

陳珈心道:自己國家的朝臣來了,今日不想當著他們的麵兒裝孫了?

她問:“殿下,妾身不明白你的意思。”

南宮裕漂亮的眉毛微微皺在了一起,不耐煩的說:“小心邀月,她瘋了。”

時值正午,權貴們負責迎接南朝使臣,女眷們聚在一起賞花喝茶。北國皇後離世多年,hou宮的一切都是邀月公主說了算,在沒有南宮裕照拂的這段時間裏,她還真得要保重。

夏日的北國並不算熱,青灰色的皇宮被白雪覆頂的綠色群山襯得有些頹敗。陳珈忐忑不安的隨著北國宮女步入了賞花會場,除了一兩個身份不顯的官員之妻聚在一起竊竊私語之外,她並未看見邀月和其他貴女。

謝濟軒輕輕地抓住她的手,透過衣袖把掌心中的溫傳到了她的手中,她感激的朝他點點頭。

對於邀月,她確實心有餘悸,上輩見過多為愛瘋狂的女,她知曉這種女人瘋起來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日頭偏西時,她高興的舒展了一下身體。整整一個下午,沒宮女招呼她,也沒有女眷搭理她,她就像空氣一樣被晾在了花園。虧她心理素質不錯,帶著侍女繞花園走了一圈後,找了個日頭不錯,又能避風的角落靠著謝濟軒睡了一個午覺。

“質妃,開宴了,請隨我們來……”

兩個北國宮女終於在夕陽最後一抹光線消失之前把陳珈帶往了宮宴會場。

一行人走在回廊中,謝濟軒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牌匾,湊近陳珈道:“這裏是校場,用於考校北國勇士的武藝。”

考校武藝?陳珈問:“露天的?”

謝濟軒道:“夏宴一般都設在室外。仆役們早已用香熏過會場,不用擔心蚊蟲鼠蟻……”

兩人低聲交談間,不遠處跪著的一排女引起了他們的注意,看服飾那些女應該都是南朝人。

陳珈疑惑的看著謝濟軒,後者微微思片刻,道:“此次出使,南朝使臣帶了二十餘名歌舞姬過來,估計就是前方跪著這些。”

說話間,他們已經走到了這群姑娘麵前。

這群姑娘並不是單純的下跪,她們每人手中都抬著滿滿的一盆水,隻要誰讓盆中的水灑出一丁點,守著這群姑娘的侍女便會狠狠地給她們腳上一鞭。

“邀月公主。”

陳珈咬牙切齒的說了四個字,那幾個手持鞭的侍女正是邀月公主的侍女。

謝濟軒看了看這群姑娘早已僵直的手臂和血淋淋的雙腿,有些難過的別開了眼睛。心道:邀月不能拿珈珈出氣,隻得把氣撒在這群無辜者身上。

入席後,一直跟著南宮裕的皇甫端白走到了陳珈麵前,道:“南朝使臣送出一批歌舞姬給北國國君。國君將這群女轉送給了邀月公主,公主問她們是否會跳舞時,南朝使臣誇她們動作統一,舞技精湛……”

“邀月公主從下午就讓她們跪在了這裏,人手一盆水是在考驗她們的動作是否統一。”

聞言後,陳珈麵無表情的朝邀月公主看去。她端坐在北國國君右側,穿了一身大紅色的長裙,裙腰和裙邊都綴滿了金色的珠與亮片。紅色的熱情,金色的貴氣,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株盛放的玫瑰。

論皮相她與陳珈不相上下,但陳珈骨裏透著的妖異和女人味是她終其一生都無法超越的。重生的陳珈比她多活了那麽長時間,總一些東西沉澱到了血液之中。ps你們果然不愛我,桑心,各種節日還在碼字的可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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