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珈帶著那群舞姬離場了,會場中的賓客大都聽到過坊間流言,所有人都懷著一副看好戲的心情靜觀事態發展。這其中不乏有人好奇陳珈究竟跳了什麽舞能得到覃月的青睞。

一盞茶後,會場中突然響起了鼓聲,眾人循聲找去發現一直放在校場中的兩麵鼓一麵正被人敲響,另一麵由幾個武士抬到了會場中央。

邀月公主把所有樂器都藏了起來,卻忘記這個會場本是演武場,會場中一直放著兩麵鼓。找漏洞、鑽空可是陳珈最擅長的事情。

敲鼓的人是小白,謝濟軒有些不滿他的擅離職守,不是讓他去保護珈珈嗎?他跑出來湊什麽熱鬧?

“咚……咚……咚……”沉悶的鼓聲響徹會場,越來越慢的鼓聲像是暴雨之前的雷鳴般讓有些壓抑。在一下接一下的鼓聲中,賓客除了能看到會場中還放著一麵鼓外,他們對陳珈要表演什麽舞蹈毫無頭緒。

突然間有人說話了,隻聽一個姑娘大聲說道:“春天來了,雪山融化了,綠色的草籽在原野上生出了嫩芽,牧民欣喜的盼望著是一個收獲的季節。怎料突然下起了冰雹,剛發芽的草籽全部枯萎在了泥中,本該陽光明媚的季節狂風四作,天空上居然又飄起了雪花……”

說話的人是水西王妃的女兒,稍顯稚嫩的嗓音用北國語言訴說著一段發生在北國的曆史。出於對水西王的尊重,整個會場沒有任何雜音,所有人都在傾聽她說話。

皇甫端白的鼓聲隨著她的話語時輕時重,時快時慢,用音樂將賓客帶入了當時那個環境。

“沒有了春日的草原,很快就迎來了暴雨雷鳴的夏季。老天爺像是哭了一般整日下雨,大雨衝刷了草原,把埋藏在地裏的草根全部衝入了遠方的河流。”

“找不到草根的牲畜們,餓得隻能用蹄在原野上不斷地刨土。被雨水淋濕了皮毛的野獸,沮喪地在草原上著食物。當它們找不到食物之後,它們整日圍著牧民的帳篷打轉。一到夜裏,它們的眼睛就像漂浮在草原上的磷火般恐怖,牧民們全都擠在一起,心驚膽寒的對抗著天災和野獸。”

“瑪女神啊,我們是您的民,您就忍心這樣看著您的民遭受天神戲弄和野獸的屠戮嗎?”

鼓聲停止了,旁白的聲音也停止了,會場陰影中陸續竄出來很多動物,定睛一看才發現那些動物都是舞姬打扮而成。灰狼、雪牛、羚羊、兔……舞姬身上穿著什麽皮毛,她們就扮演什麽動物。

安靜的會場突然響起了祭祀的唱詞,一連串的祝福語後,陳珈帶著幾個舞姬一同走入了會場。她們披散著頭發,用不多的皮毛裹住了胸部和胯部,雪白的手臂,纖細的腰肢、修長的大腿全都**在了外麵。

陳珈穿得比舞姬們稍微多了一兒,她帶著謝濟軒趕製出的巫麵具,下身穿了條皮毛短裙,除此之外還用金色的顏料在身上畫滿了巫的圖騰。

隨著祭祀唱詞結束,陳珈跳到了放置在會場中的那麵鼓上。同她一起來的舞姬們圍在鼓邊開始扭腰,陳珈開始隻動了腳,每動一下,皇甫端白就敲一下鼓,由於皇甫端白配合的好,感覺就像陳珈用腳踩出了鼓聲。

“噠噠噠”一陣密集的鼓聲之後,陳珈好似跳大神一般站在鼓上模仿著巫祭天時的舞步。圍著她的那群舞姬,隻管扭腰,拴在她們腰間的鈴鐺隨著她們腰部的運動響起了整齊的聲音。

這群姑娘確實是南朝重金培養出來的舞姬,陳珈隻跟她們示範了一遍肚皮舞怎麽跳,她們就能把纖細的腰肢扭出了動感與韻律,讓所有把目光停留在她們腰肢上的男看得心頭躥火。

餘下那些傷勢較重,扭腰都困難的舞姬裹上動物皮毛之後,她們或臥或蹲全都麵朝瑪神山,演繹出了動物對於瑪女神的崇拜。她們的口中一直在哼唱北國祭祀的音樂,反複的低哼就是襯托陳珈舞蹈的背景音樂。

突然陳珈停止了舞蹈,由站變跪,整個人趴在了鼓上。圍著她的舞姬,還有麵向瑪神山的舞姬全都靜止了。

水西王的女兒隨著皇甫端白的鼓聲,慢慢說道:“巫來了,他們在瑪女神腳下虔誠的跪著,一跪就是數天。當年邁的木巫高唱著願意獻出生命拯救草原上的牧民時,瑪女神終於現身了。陽光重新回到了這片大地,被雨水滋潤過的土壤轉眼就孕育出了綠色的生機,動物們再次回到了熟悉的家園,牧民們又能縱馬歌唱……”

旁白一過,陳珈站在鼓上邊唱邊跳,她用北國語唱了“萬物生”。皇甫端白的鼓聲,舞姬腰間的鈴聲,還有模仿動物那些舞姬的吟誦聲全部成了她高亢歌聲的伴奏。

她的舞蹈非常簡單,整個人就像一根水草般站在鼓上隨音樂扭動,頭、脖、……腰、臀、甚至手指都能扭動。當她起舞時,畫在她身上的金色圖騰在火光照耀下閃爍著妖異的光芒。

邀月公主咬著下唇被氣哭了,她算計了那麽多就是為了讓陳珈出醜,卻不想陳珈能夠化腐朽為神奇,居然把北國大巫的一段曆史改為了舞蹈。這樣的舞蹈沒人會說不好,瑪女神和巫在北國有著無比崇高的地位。

陳珈隔著麵具看到了邀月公主眼眶中的淚水,敵人的失敗激勵著她,本著把自己的歡樂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原則,她跳得愈發歡快了。聖潔的瑪女神已經被她演繹成了妖,暗夜裏專門拐騙男人的妖。

她將藍伽羅柔韌的身體舞成了一朵花,一朵迎風盛放的花。她的舞姿是那樣的嬌弱,歌聲是那樣的飄渺,似乎所有一切全憑柔韌的身體在支撐。那麽長時間了,她的身體隻搖不倒,她的歌聲隻高不低。

她是覃月想要看見的模樣——那朵暗夜之中盛開的雪蓮。覃月根本沒有察覺到,從她入場那一刻起,他的微笑就掛在了臉上。場上的少女們根本不看舞蹈,全都

把目光投到了他身上。

她們隻盼覃月再笑一會,那樣的微笑好似醇酒,僅嗅一嗅便能讓人醉了。

南宮裕低頭喝酒,仿若場中跳舞的女和他無關。

最生氣的就是謝濟軒,他真想衝上去把這個姑娘給收了。她的手臂,她的腰肢,她的大腿,所有一切都是屬於他的,她怎能這般**給不相幹的人看。天知道,他多麽想把這具身體揉在自己懷裏不讓人搶了去。

他忿恨的罵著,妖精,真是妖精。前幾日天天纏著他問北國的事情,還以為她熱愛習了,早知她是為了今日而準備,他就不該告訴她那麽多事情。

歌曲唱完後,會場中再次響起了密集的鼓聲,陳珈與舞姬們邁著舞步歡快的朝著陰影中四散而去。鼓聲停止後,男人們像是做了一場旖旎的美夢,大歎舞蹈竟能演繹故事;女人們很興奮,陳珈把邀月氣哭的行為真是大快人心。

天知道邀月占著國主的寵愛,得罪了多少貴女。

先,她不讓自己的父親納新妃,斷了無數貴女想要登天的念頭。其次,她占著身份打殺了貴族們送給覃月的寵妾,並且不準任何貴女接近覃月,但凡接近覃月的貴女都沒有好果吃。

眼見覃月對一個已婚女產生了興趣,所有貴女又重新生出了可以嫁給覃月的盼頭。

邀月從不知自己的眼淚能帶給他人那麽多的愉悅,她甚至不認為自己的行事方法有錯。聰明的上位者拚死都要保住自己的位置,因為他們知曉,一旦他們跌落神壇,等待他們的絕對是深不見底的地獄。

陳珈已經幫邀月撕開了地獄的一角,可惜這個被嬌寵慣了的女孩根本沒有看到人性的猙獰。她隻看見了陳珈的妖嬈,看見了覃月的微笑,相信了謝濟軒編造的覃月用雪蓮花治好了質妃的喉嚨。

雪蓮花啊,整個北國隻有覃府才有的雪蓮花居然被覃月拿去給了那個女。若不是得了覃府的雪蓮花,這個女的喉嚨早就被滾水給廢了,又怎會站在會場中央引吭高歌。

她對他真的那麽重要,他的笑為何一直掛在嘴角?

邀月一直以為覃月對她是不同的,可陳珈的出現讓她感受到了危機。當她把眼眶中的淚水憋回去時,她吩咐了手下讓他們去劫殺南宮裕的馬車,絕不能讓藍伽羅活著見到第二日的陽光。

陳珈換好衣裳回來後,邀月笑著把那群舞姬轉贈了給她。

南宮裕沒有看她,隻是低著頭說了一句,“北國人跳了南朝的采荷舞,你模仿了北國的大巫……你的才幹真讓我刮目相看,可惜你是女。”

陳珈羞澀的笑了,她從不後悔自己是女。男人會做的事情她也會,但她會生孩,男人不會!ps薩頂頂的萬物生是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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