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府迷蹤塔,一個隻進不出的地方,南宮裕好算計。

他真傻,居然為陳珈沒有拒絕木榮而傷心。天啊,傷心算什麽,想通所有關節後,他的心就像被凍在了冰雪之中——涼透了。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她居然出賣了他,背叛了他,與南宮裕一同設計了他。

黑暗之中,謝濟軒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他輕聲問:“什麽時候的事情?”

歇斯底裏的怒吼,大聲的責罵,這是陳珈能夠想到被人背叛後應該有的情緒。可……謝濟軒那麽小聲的問話,一副知道真相卻不願相信真相的感覺讓她無比的愧疚。

她恨南宮裕,發現死人妖在這裏時,她就知道南宮裕根本沒有相信過她。如果相信,他怎會把她置於這種境地。她猜想,蟬一定是為了死人妖而來,根本不是為了保護她。

“幾天前吧。”

“為什麽?你真以為跟著他可以當皇後,還是為了火龍珠?”

“火龍珠。”

陳珈的答案很簡單,卻殘忍得可怕。

謝濟軒暗笑一聲,問:“為什麽你寧願信他,也不願信我?”

陳珈懶得回答他的問題,在這些男人眼中,她隻不過是顆棋。要問一顆棋為什麽會走這一步,棋隻能回答——身不由己。

她問:“為什麽你會在這裏?南宮裕安排我們過來幹嘛?還能出去嗎?”

他答:“中午,我去了南宮裕的寢宮,那裏沒有我想要找的東西,但有線顯示,我要找的東西存放在了這裏。”

“這個地方叫迷蹤塔,木家對外宣稱這個塔鎮壓著魔王,可從我收集的資料來看,這裏是木家存放機密書的地方。這裏機關重重,至今還沒有人出去過。”

陳珈困惑地搓著手,問:“既然沒人能出去,南宮裕就是騙你過來等死?”

“南宮裕的寢宮布置有很多機關,先前我派出去的人破解了那些機關。南宮裕故意騙我過來,定是以為我能破解木府的迷蹤塔。”

“這裏一定有南宮裕想要找的東西,若我能破解迷蹤塔活著出去,守在塔外的蟬一定會從我手中搶走那件東西。若我破不了迷蹤塔死在這裏,南宮裕連屍體都不用費心處理,多方便。”

陳珈了然的點了點頭,“這是你和他的事兒,為什麽要安排我跟著木榮一起入府呢?”

謝濟軒思了片刻,道:“夜時,木榮會出現在瑪女神重生祭典上。夜之前,南宮裕不想讓木榮進入祭塔,生怕他打亂了我的行動。你的目的就是拖住木榮。”

陳珈暗罵一聲,該死的木格,若不是他出現在木榮的房間,木榮根本不會把她帶入祭塔,她現在還好好地待在木榮身邊……哪會落入這般尷尬的處境。

她問:“我背叛了我們的盟約,你會拿我怎麽辦?”

謝濟軒嗤笑一聲,“先出去了再說。”

陳珈知道他的言外之意,大抵便是如果我們都死在了這裏,算賬什麽的也都沒有必要了。她沒心沒肺的自語道:吉人自有天相,瑪女神保佑,我一定會沒事的。不對,我們一定會沒事的……

“你有火嗎?這裏黑了。”

“點不燃。”

“為什麽?”

“不知。”

“那該怎麽辦?我們上去?木榮會守在階梯口吧?”

謝濟軒道:“我的身後是牆,上不去了。”

“不是吧!”陳珈驚訝的大呼。

她適才出門時明明看見一條階梯,一頭往上,一頭往下,她不過順著階梯往下跌了幾步,怎麽就上不去了呢?她不信邪的順著階梯一步步往上,待她同謝濟軒並排站到一起時,她試圖踏上石階的腳踢到了障礙物。伸手一摸,果然是一堵牆。

“操,見鬼了!怎麽辦?我們是不是往下?”

謝濟軒沒有搭理她,兀自順著石階向下走去。兩人走了一段之後,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突然變淡了,幾縷清冷的月光竟不知從何照了進來。

陳珈抬頭朝上看去,意外的發現頭頂處竟然有月光,映著清淺的月色,她覺得自己身處一口井中。一條盤旋而下的階梯是她站立的地方,她問:“我們是不是朝著井口方向往上就能出去?可是往上的樓梯被強堵住了,似乎隻能往下,你說怎麽辦?”

謝濟軒不說話,他憋著一肚的火氣沒地方撒。這姑娘就是他的魔星,碰見她就沒好事。

陳珈突然不走了,賴在原地,道:“你走吧,讓我死這裏算了,反正我就是紅顏禍水,跟著你也隻會拖累你。”

謝濟軒還是不說話,但他停下了腳步。

陳珈道:“你沒有理由恨我。若你覺得我實在不堪,還請想一想,如此優秀的你怎會喜歡過這樣不堪的我?否定我,就是否定你自己。”

謝濟軒終於說話了,他還在糾結著先前陳珈沒有回答的問題,他問:“為什麽信他,不信我?”

陳珈道:“他是今上第,南宮裕。他身邊有兩位大劍師,歡喜和蟬。他性情喜怒不定,難以捉摸,但他有一顆想要回到南朝的心。隻要我對他還有利用價值,我就能活著。”

“你是誰?我們相處了那麽長時間,我不知道你姓甚名誰,也沒有見過你的真容。每一次相信你時,

你的計劃總有意外發生;每一次利用我時,你從不會提前說明;當你放棄我時,也隻會愧疚的說一聲:對不起。”

“別說你是為我好,我隻想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你們男人的事情我不懂,我隻知自己足夠漂亮,命運最不濟時,無非是輾轉在幾個男人之間賣歡求生。”

“我信你,但我更相信我與你的家族發生利益衝突時,你會流著淚把我拋下。與其等著這種事發生,我寧願去適應南宮裕的無情。不參雜感情的交易,才是各取所需能夠雙贏的交易。”

謝濟軒轉過頭看著陳珈,張張嘴,卻什麽都沒有說。還能說什麽呢?他的付出,他的思慮,還是他的家族……既然已經決定要放手了,就什麽都別說,反正她也不稀罕。

清冷的月光下,陳珈終於看清了謝濟軒此時的模樣。

他身穿寶藍色單袍,腰係藍白相間的棉布腰帶。肥大的衣袍以及他紮腰帶的方式,顯見他在假扮一個北國人。隻有北國人才會在紮腰帶時把衣袍往上提,因為這樣方便騎馬。

當陳珈的視線落在他腰帶掛著的配飾時,一塊刻有木家家徽的玉佩讓她陷入了思。

她問:“你是怎麽混入木府的?別說木榮的車夫是你?”這樣問是有理由的,她與木榮還坐在車上時,馬車顛簸了一下,木榮掀開車簾罵人,她聞見了他的味道。

謝濟軒沒有否認,反問:“這很重要?”

陳珈繼續問:“藍色在北國象征永恒,堅貞和忠誠,木家的人都愛穿藍色。別說木格也是你易容假扮的,若真是若此,我跌落到這裏就是你害的。如果你不假扮木格出現在木榮房間,木榮根本不會帶我來這裏。”

“看在你把我害得那麽慘的份上,我們之間扯平了吧!”

謝濟軒瞪了陳珈一眼,轉頭就走。這叫什麽話,他何時害過她,若不是他冒險敲響了木榮的房門,她早已失貞,不應該是她感激涕零的謝他伸出援手嗎?

陳珈看了看謝濟軒遠去的背影,大聲問:“為什麽不說話?還真是你假扮的木格!”她不過是隨便猜猜,居然猜對了。這人是生下來坑她的吧!

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她搖搖頭,急忙緊跟在他身後。算賬這種事情還是等出去了再說。

兩人往下又走了一段後,謝濟軒突然停住了腳步。陳珈不解的繼續往前,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臂,“下麵是水。”

“啊!”陳珈非常不解的看著腳下的階梯,問:“水在哪裏?”

謝濟軒從懷裏掏出一枚銀錠,隨手往下一扔。隻聽“咚”地一聲,銀錠沒入水麵,原本隱約可見的階梯隨著水紋晃動了一下。

陳珈被嚇到了,若不是謝濟軒拉住她,此時她已經同銀錠一樣沒入了水底吧!她朝著謝濟軒靠了靠,雙手緊緊地拽住了他的衣裳。

這一次,他沒有避開她。

月光依舊半遮半掩的掛在他們頭頂,這個深井一般的地方全靠天上的月光來照明。陳珈望著恢複如初的水麵問:“上不去,下不去,迷蹤塔就是將我們困死在樓梯?”

謝濟軒沒有回答,他抬頭看著月光,問:“天陰有雲時怎麽辦?白日闖塔又該怎麽辦?”

陳珈想了想,對啊!大白天闖塔的人肯定可以看出腳底下是水,他們隻需繞開就行了啊!這樣的設計豈不是一點意義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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