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六章 砸你家玻璃
好的政策也要看執行，在改革之初，包產到戶隻是一種新模式的嚐試而已，從中央，並沒有要強製『性』的必須要將原來的集體分解成個人，然而，隨著幾個試行點的推開，終於成為難當之勢，人們的心，全散了。
蕭寒雖然相信陶自強所說，可卻不能僅僅憑著陶自強說的自己就才去某些動作，他先是安撫了陶自強，表示自己一定會幹涉，同時，他這邊暗中還要對這件事情進行調查，雖然不在自己的官責之內，可即便是如今少年居高位，蕭寒也未曾將自己當做一個官員，首先，他還是一個共和國的國民。
“事情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上，那幾個村幹部，即便是無辜，也難免會遭受一段時間的委屈，我會想辦法，從公私兩條途徑，對這件事情做一徹底的調查，待結果下來，事實清楚之後，我再向中央有關部門反映，表爺，您在這段時間內，就安穩下心來，不要想著去找首長們了，省的地方上難做，家裏邊也會受到另眼相觀”！
“好的，表爺相信你，隻是這樣一來，譚大柱他們，肯定要在監獄裏邊受些苦了”！陶自強當然理解蕭寒的苦衷，也知道這件事情蕭寒必然要做過調查之後才會說話，這是必然的程序，著急也沒用。
在蕭寒的心裏，對這件事情的重視程度卻是陶自強所不能想到的，他哪裏知道，蕭寒已經將這件事情當成了一個自己進言的時機。
既然蕭寒答應下來，陶自強因為一貫的信任，心頭的大事放開，終於回複了原來的爽朗，接下來的兩三天，跟著蕭寒，帶著兩個小家夥，遍遊了整個平京城，倒是讓某些在暗中擔心的人長籲了一口氣。
在平京玩了幾天之後，陶自強帶著倆小家夥徑自回去，蕭寒這裏則已經得到了消息，也不是蕭寒暗中派了誰去暗訪了，而是恰好的，前兩年蕭家集畢業打大學生當中，正好有一人在溪口工作隊，通過聯係，蕭寒找到了村幹成員中唯一還安然在家的村會計，譚二喜。
“寒子叔，現在上邊對溪口村看管的很嚴的，譚二喜要是去您那兒，肯定會受到注意甚至強行阻攔，所以我隻能在電話裏和您說一下大略的情況，同時呢，譚二喜寫的一些文字材料，我也已經整理出來，並妥善保管了”！在陶自強帶著兩個小家夥離開的第二天，從工作隊返城的蕭建義就給蕭寒打來了電話。
“恩，這樣就挺好，這件事情你不需要『露』麵，隻把手裏的材料準備好妥善保管就行，下周吧，我會以一個恰當的名義到江北去，到時候你把材料交給我就算完成任務”！蕭寒這樣做也是有原因的，曆來，中央和地方雖然屬於統屬關係，但卻又自成體係，地方上總有地方上的考慮，這在任何時候，也算無可厚非，如果蕭建義的動作給地方上知道，說他背叛都是輕的，表麵上不會對他怎樣，不過呢，隻要是在地方上，他就會給永久的打入冷宮。
事不宜遲，機會稍縱即逝，蕭寒可不想這件事情偃旗息鼓之後自己才去，很快就醞釀了一個合適的機會，於是，蕭寒再次踏上了去江北的行程。
時至秋季，正是水稻收割的時候，一眼望去，那一塊塊金黃『色』的稻田，讓蕭寒看了格外的心寬，僅憑這正宗的金秋之『色』，蕭寒敢斷定，今年，又是一個豐收年。
“真漂亮，局長，看人們都笑嗬嗬的，肯定是收獲很不錯吧”！方寧從未到過農村，這時候看著車窗外邊的景『色』，忍不住讚歎道。
“看稻穗的彎曲程度和『色』澤，今年的產量應該不低，你看那邊割稻子那位大叔，拎起稻子的時候，稻穗那邊明顯是壓一頭兒，這說明，稻穗那邊比較重，新割下來的稻子能達到這種程度，畝產總要過千金”！蕭寒經驗可謂豐富，隨口給方寧解釋道。
“局長，我問您個問題，聽說江北的農業機械化還是很高的，可為啥收割水稻還要人用鐮刀慢慢的收割而不用收割機呢”？方寧有些疑『惑』的問道。
“之所以不像收割麥子那樣收割水稻，是因為稻草的用途要比麥秸多很多，在農村，你可別看輕了這稻草，在農民的手裏，這稻草啊，可是一件寶”！蕭寒耐心的給方寧解釋道。
“比如用稻草打成的草簾，用途十分廣泛，大棚、地膜都離不開，即便是不費事打成草簾的話，呢也是十分重要的造紙材料，算是地裏邊的一大進項，要是給收割機收割，就給粉碎啦”。
“哦，這樣啊，唔，我想起來了，冬天的時候呢，路邊的小樹苗都要綁上一圈稻草，那就是保護樹苗呢是吧”？方寧當時就理解了過去。
說話間，江北省城已然在望，當抵達進入江北省城必經之途的新河大橋的時候，可見省工業廳和省委省『政府』的一幹人員在那裏等候了。
給江北的一眾官員熱情的迎入了省城，簡單的應酬了一下，就給安排到了江北省的『政府』招待所之中，經過了短暫的休息之後，工業廳和地方監審局的領導同誌已經等候在客廳了。
對於這位年輕的局長，地方上所屬的幹部倒是不缺乏尊敬，作為蕭寒的家鄉省，對蕭寒的了解是最多的，雖然這位是少居高位，可誰都知道，這可是人家憑著真本事幹出來的。
“蕭局長，胡愛文同誌因為臨時有事趕回省『政府』了，留下話來，讓我們務必要搞好您的接待工作，來到了家鄉，我們啊，已經準備好了您最喜歡吃的家鄉菜，這可是我們問了陶自強同誌之後才製定的菜譜呢”！工業廳廳長羅戰笑著對剛走進門的蕭寒說道。
“哈哈，還是到了家鄉最遂心，連我的口味都『摸』清了呢，好，今日初到，咱們可以多喝一些”！蕭寒算是給這次歡迎宴定下了基調。
“好啊，聽說過的，蕭局長酒量頗宏，我是不行，可也豁出去了，陪蕭局長不醉不休”！畢竟是監管的範疇，並非是直接下屬，所以羅戰在蕭寒的跟前還是十分放得開的，不像地方監審局的徐繼峰局長，則多少有些拘束。
蕭寒生在江北，又曾經來過多次，對於他的脾氣，人們也是了解頗多，自然不會弄一大群人為蕭寒召開歡迎宴會，參加的人，不過是十來個而已，所以用餐的地方並沒有安排在大廳，而是在二樓的小餐廳擺了兩桌，在招待所那位漂亮主管的招呼下，這群人來到了小餐廳。
果然是『摸』清了蕭寒的喜好，酒菜並不高檔，卻十分合乎蕭寒的口味，可見真是十分用心，隻看那一大盤晶瑩剔透的清蒸海鯰魚就可見一斑，這可隻是海邊人的漁家菜而已，如今卻冠冕的就身於高檔餐宴。
分賓主落座，其間的客套寒暄自不必說，人們一臉的喜氣洋洋，都以能陪蕭寒這位年輕高官用餐為榮，一幹人可是搞慣了招待工作的，刻意之下，自然是其樂融融。
“蕭局長，咱們可是老鄉呢”！肯定是早有安排，招待所主管秦燕端著一杯白酒走了過來，麵帶酡紅，兩隻眼睛都要滴出水來了，笑語嫣然的對蕭寒說道。
“是嗎？秦主任是哪裏人？現在可是在江北喲，可以說就是在家裏，誰都是老鄉”！蕭寒含笑說道。
“老鄉也是分遠近的，在國外，一個國家的人都格外親近，到了省裏呢，當然是一個縣市的才能稱得上老鄉了，我老家可是臨南的喲”！秦燕毫不理會蕭寒話中調侃的意味，美目流轉之間，已經輕輕帶過。
“那可真是老鄉啦，一個縣的呢”！羅戰在一邊湊趣，酒喝到這個份兒上，氣氛已經愈加輕鬆，一些玩笑，也敢於拿出來顯擺了。
“蕭局長，我先幹為敬”！衝著蕭寒舉了一下酒杯，秦燕很豪氣的將手中酒一飲而盡。
“好”！旁邊人趕緊附和著較好，紛紛誇讚秦燕主任是位女中豪傑。
“蕭局長，我可是先飲為敬了，您可不能沾沾就算，也得喝幹了”！借著酒意，秦燕對蕭寒開始將軍。
“好，那我也幹掉這一杯”！蕭寒笑著舉杯，剛要就唇而飲，就聽著嘩啦一聲，北邊寬大的玻璃窗不知給什麽砸了一下，秋風吹進來，飄起了窗紗，『露』出了一個黑乎乎的破洞。
“啊”這可真是個意外，原本笑眯眯看著蕭寒的秦燕首先驚呼了一聲，屋裏的人，都給驚呆了，看著那飄飛的窗紗好一陣，羅戰這才怒聲問道：“怎麽回事！是誰砸了這裏的玻璃！秦主任，你還不趕緊去查”！
“啊，啊，好的好的，我這就去查”！秦燕這時候哪裏還有那種巧笑嫣然的媚態喲，慌裏慌張的趕緊搶出門去，不一會，就聽外邊嘈雜聲音傳來。
“主任！就是他，就是他砸了二樓小餐廳的玻璃，我們出去的時候，他連跑都沒跑”！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了進來。
“把他帶到保衛處去，問問他，為什麽砸咱們招待所的玻璃”？秦燕恨恨的說道。
“呸！砸你們玻璃還算輕的，要是我能到近前，我砸死你們這些貪官汙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