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八章 再懲海霸

眼前的這一切,讓蕭寒覺得可悲可憐又可氣,這麽多人給堵在這裏,有公家也有私人,卻都是遠遠的圍著看熱鬧,誰也不敢上前和劉興華說理,就這麽任憑他一個人帶著兩部破車堵在路口。

在另一個時空中,蕭寒聽聞過太多這類事情,而且隨著經濟的發展,還呈現出愈演愈烈的態勢,當罪惡在街頭發生,往往圍觀者眾,卻都無動於衷,在某市的街頭,因為一個新疆籍小偷偷竊給人抓住,便有七八個人手持利刃,活活的把這位抓賊的勇士砍殺致死,而圍觀的人呢,卻是連一聲都不敢吭。

一個民族要是到了那樣的狀態,已經是消弭了血『性』的結果了,蕭寒那時都不敢想象,如果在那個時空中,真要是受到侵略之後,那些所謂的民眾會有何行為,怕是連用刑都不需要,隻威脅一句就舉!

那個姓孫的老板還在那裏哀求著,而劉興華卻好不為其所動,得意洋洋的坐在那張圈椅上,用鄙夷的目光看著孫老板,就像是一隻狸貓盯著一隻哀哀嘶叫的老鼠一般。

蕭寒並沒有打算出頭,他倒是要看看,這人究竟能夠鬧騰到一個什麽樣的程度,而港務局這邊,在何種情況下才會出頭,蕭寒側身之間,已經看到了已合格身穿警服的保衛人員在一邊若無其事的看熱鬧了,便有意的湊了過去,輕聲的問道:“這位大哥,那個坐在出口中間的人是幹嘛的?挺厲害的樣子呢”!

“唉,人家當然厲害了,手底下有一幫打手,上邊有人照應,要錢有錢,要勢有勢,要人呢,人還挺多,在新港這裏,稱王稱霸的也有年頭啦”!很顯然,這名保衛人員十分清楚劉興華的事情,聽蕭寒問他,搖頭無奈的說道。

“就這麽堵在港口的大門前,那新港這邊就沒人管麽”?

“誰管,誰敢管啊,你……你不是本地的吧”?保衛看了看蕭寒問道,可能是聽蕭寒『操』著一口普通話吧,這才這樣問。

“嗯,是的,我是平京來的,到這探親“!蕭寒打蛇隨棍。

“那就難怪了,在我們這塊兒啊,有個蕭家集,蕭家集呢,有一對父子,父親叫蕭國華,兒子叫蕭寒,這爺倆可了不得“!蕭寒不禁愕然,怎麽又牽涉到自己一家的身上了?

“怎麽回事”?蕭寒連忙追問道。

“咳,幾年前,就這個劉興華在海產大廳裏邊把蕭寒給砍傷了,要知道,那蕭寒本身就是個厲害人物,那時候他父親正好是我們墾豐的一把手呢,要說把蕭寒給砍傷了,那肯定會給好好的收拾一頓吧,蹲幾年笆籬子都是現成的,可是呢,這事情也透著怪,這人進去倒是進去了,可沒過一年多,這家夥就不知怎麽的出來了,大家一看啊,連那對父子都拿他沒辦法,別人,就不用說啦,唉,蕭國華現在可是省長呢,蕭寒都是中央的大幹部,連這樣的人都拿他沒法子……”保衛歎聲說道。

蕭寒聞言震愕的想到:“當初和劉興華發生衝突,本以為這樣的衝突,又是個那樣的小人物,既然已經訴諸法律手段了,自然便輕鬆解決,其後呢,不管是自己還是老爸蕭國華,都沒有對劉興華的處理進行追蹤,看起來,倒是給某些人利用了呢”!

“你是外地人也走不了話,我跟你說,這個劉興華上頭的根子可硬著呢,省會的政法書記是他親戚,當年能從監獄裏那麽快的出來,就是他那個親戚給使了力氣了”!保衛見蕭寒聽的認真,表現出來的驚駭更讓他頗得八卦的樂趣,倒是主動的給蕭寒介紹了起來,“你是外地人不知道,他那個親戚當年還是在臨海當過革委會主任呢,如今高升到了省會,還正管政法,你說這根子深不深”?

保衛這樣一說,蕭寒當即就知道了,這個劉興華竟然和羅世遠有關係麽?

因為少在家裏,蕭寒對羅世遠後來的人生軌跡並不清楚,隻知道在父親那次給誣告事件發生之後,羅世遠不久就給調離了臨海,其後究竟去了哪裏,因為沒有關心並不清楚,現如今竟然做了省會城市的政法書記了麽?照升遷的幅度來說,以其鑽營的手段,確實並不快,那應該也受到了那次誣告事件的影響了,不過,由於父親調去西江,而自己又常在外,這個羅世遠怕是已經逐漸掙脫了影響,開始作威作福了。

打聽到這些,蕭寒心中也已經頗為有數了,和這個保衛點頭示意過之後,轉身回到了車邊,剛鑽出人群,裏邊就是一陣『亂』騰,小佐飛快黨的跑了過來,興奮的說道:“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誰和誰”?蕭寒看來,那位孫老板肯定是沒有這個勇氣的,這麽一會兒,情況卻是有變。

“是新過來的幾個東北司機,因為趕時間想說和一下先讓華頭讓開,言語不和,當場就打起來了”!小佐指著遠處說道:“喏,就是那幾輛車的司機,都是東北漢子,看上去厲害著呢”!

“這下好了,打起來就出頭兒啦,這要是幹出血來,那港務局這邊的公安不能不管了吧”?旁邊的一個司機也給往外翻湧的人群擠了過來,一邊踮著腳往裏邊看,一邊頗為高興的說道。

隨著這些怕給濺上血的家夥們四散奔逃,即便是站在車邊,蕭寒也能看清場內的情勢了,就在門口那邊,幾個人正咕嚕到了一起,喊打喊殺的糾纏著呢。

看著場上的形勢,就這麽一會兒,原本人數占優的東北人卻是已經重新歸於劣勢,那劉興華堵在門口的兩輛車上的空集裝箱的側門已經打開,除了已經奔到跟前的,還有不少人正從側門往外跳呢,這些人每人手裏都拿著棍棒,一邊往場中央衝,一邊叫囂著要把那幾個東北人給打死。

“『操』,還真不知道馬王爺三隻眼呢,小崽子們,給我往死裏造!媽的,太歲頭上也敢動土,真是活得不耐煩了”!這時候劉興華也不在圈椅上坐著了,因為那張椅子已經躺倒在一邊,以蕭寒的眼力,可以看到劉興華的腮幫子上一片青紫,這時候已經腫起了老高,那應該是他手下沒有趕到的時候吃了虧,這時候,正用手抹掉嘴角的血絲,一臉凶戾的吩咐手下呢。

那幾個東北司機也不過是一時的義憤而已,根本就沒有準備,麵對多於己方兩三倍又手持棍棒的混混們,很快就陷入了危局,片刻之後,幾乎是人人掛彩了,可這麽長的時間過去,卻不見有公安人員趕來。

“哥”!就在這時候,一個年歲在三十多歲的漢子因為要保護身後的弟弟,給一個混混一棒打倒,而被他護在身後的弟弟見哥哥頭上冒著鮮血倒下,當即就發了狂,不知怎麽就搶了一根木棒掄了起來,也是身高力壯,一會兒的功夫,就打倒了好幾個混混,隻是他再猛再強終究敵不過對方的人多,眼見著就給人一下子絆倒,緊跟著一群人就撲了上去。

不能再等下去了,看看旁邊臉『色』灰白躲躲閃閃的人們,知道這些人是指望不上的,蕭寒想到這裏,對小佐說道:“你在這裏不要動,我過去看看”!

直接衝上去阻攔肯定是不行的,那樣純屬蠻幹,蕭寒自認沒有以一敵百的能力,悄然的從人群中穿『插』了過去,慢慢的靠近了站在人群跟前叫囂的劉興華,趁著他並沒有注意場外,貼過去一把手就把劉興華給抓到了手裏,以蕭寒的大手,整個將劉興華的脖子給抓了一圈,一把就拽到了自己跟前,大喝一聲:“住手”!

劉興華正靠邊看的解恨呢,卻猛的趕到後邊有人接近,剛想回頭,就覺得自己的脖子給一道鐵箍箍住了,一陣窒息的感覺湧上頂門,就給一股大力拽到了一邊,耳聽著一個聲音在警告自己:“趕緊叫你的手下住手,要不然,我先弄死你”!

“啊”!劉興華驚愕之下尖叫了一聲,隨即不由自主的給蕭寒森寒的語氣嚇得一機靈,不由自主的衝場內叫了一聲:“都……都都都住手”!

混混們這時候也已經有人發現這邊的狀況了,紛紛驚叫著,也不顧再去暴揍那幾個司機了,劉興華看著手下圍了上來,心裏有了主心骨便穩定了心神,“不!不住手!他不敢拿我怎麽樣”!

劉興華想的也簡單,他是以自己之心度蕭寒,不管自己怎樣喊打喊殺,卻終究不敢將那幾個司機給置於死地,那麽自己背後的人,也不過是威脅自己罷了,哪裏敢真就弄死自己,想到這裏,當即就改變了先前的初衷,對圍上來的手下說道:“我料他也不敢弄死我,隻要我不死,就有他的好受”!

“劉興華,我要弄死你的話,不過是加一把力氣而已,就你這種人渣,掐死都沒關係”!蕭寒可真是實話實說,別說劉興華這樣一個身上不知多少案底的混混,就是再強一些的人物,蕭寒自忖弄死他都不會有什麽麻煩。

“上!他就空著手呢!想掐死老板也得個功夫兒,衝上前把老板搶下來”!蕭寒終究是赤手空拳,用弄死劉興華威脅這幫人確實沒有太大的壓力,也不知道是誰這麽明白,片刻之間就分析清楚,並吆喝著要采取行動。

“你們再動,我一下子穿死他”!就在這時,小佐從蕭寒背後冒了出來,手裏拿著一把大號的改錐,明晃晃的改錐一下子就抵在劉興華的太陽『穴』上。

“他不敢”!劉興華想的兵敗著呢,當即又是一聲大喊,那些手下也尋思這個道理,有恃無恐的『逼』了上來,就在這時候,警車終於姍姍來遲。

“都不許動”!一輛墾豐汽車廠出產的淩河麵包刷的在場內停下,嘩啦一聲推開了車門,從裏邊竄出了十來名警察,手裏都拿著幽藍的五四手槍,指向了場中的人,其中一個五十來歲的老公安抬手就是兩槍,清脆的槍聲中,大多人都嚇得停手,隻有一個家夥還待要動手,卻給那老公安一槍打到了腳下,當時就老實了。

在黑洞洞的槍口震懾下,那些混混紛紛扔下了手裏的棍棒,在警察的嗬斥下,原地蹲了下來,雙手抱頭,態度十分配合。

“你也把人放了”!老公安震懾住了那幫混混之後,目標轉向了蕭寒,用槍指著這邊,大聲的喝道。

“小佐,放開他吧”!衝老公安那毫不遲疑的三槍,蕭寒便多了一份信任,隨即鬆開了自己的手,對小佐說道。

“垃圾”!小佐雖然看上去文質彬彬,實際上卻不是個善茬兒,即便是鬆開了劉興華,卻在收手的時候,順手就給了這家夥一下,他手裏可是長近半米的大號改錐,論起來抽到脖子上也夠劉興華一嗆。

“放下凶器”!餘下的警察們剛剛收攏了那些混混,有兩個正在往車裏攙扶那些受傷的司機,剩下的幾個看到小佐凶狠的動作,不由得抬槍指向了小佐,大聲的嗬斥著。

“好,我放下,不過,這可是我借來的呢,可不能弄丟”!家裏的老子是那樣一個身份,身邊又有蕭寒撐腰,小佐自然半點都不擔心自己給警察收拾,很輕鬆的架勢,將大改錐往地上一『插』,笑嘻嘻的說道。

“你倒是不舍財,小小年紀,你挺狠啊”!老警察看小佐還是個孩子,身上濃鬱的學生氣息讓他興起了幾分好感,過來將那把『插』在地上的改錐踢倒,笑了一下說道。

“不是他狠,是這幫人太過妄為,要不想辦法阻攔,說不定就弄出人命來”!蕭寒將拎在手裏已經有些發軟的劉興華往前一推,看著那老公安說道。

“你也過去蹲著吧,小張小劉,看好他們”!老公安看了蕭寒一眼,倒是沒有別的表示,隻是指揮著自己的搭檔們將人看管嚴謹,隨即問道:“你們這是怎麽回事兒?大庭廣眾之下肆意毆鬥,心裏還有沒有法律了?你們倆,過來蹲在這邊兒,等候我們的調查”!

大庭廣眾之下,蕭寒也沒辦法解釋,看著小佐有趣的一笑,對小家夥說道:“咱們也蹲著去吧”?

那老公安並不是率屬墾豐的,因為新港的級別,卻是自己設立了政法機構,也是從外地調來,他並不認識蕭寒,可他不認識,並不代表別人認不出,蕭寒剛和小佐說完,一個警察已經走到了那老公安的跟前,貼著耳根說了些什麽,那老公安聽得一震,轉過臉看著蕭寒。

“給人認出來了”!蕭寒想著,衝這名老公安擺擺手不要他敬禮,老老實實的和小佐蹲在了一邊。

這時候,後續的公安人員也陸續趕到,就像是轟羊一般,將混混們帶到了新港分局。

“首長”!直到將蕭寒和小佐讓到了辦公室,老公安才給蕭寒敬禮問候。

“我是適逢其會,看了個全程,事情十分簡單,你們問一下別的圍觀群眾就能了解清楚,嗯……,這樣吧,我還有事,你們先做調查,如果需要我做什麽的話,可以通知我”!蕭寒可不想和那幫混混一起在這裏做筆錄,對那警察吩咐了一聲,便給送了出來,到了廠門口這邊取了車子,三個人回到了墾豐這邊。

出了這樣的事情,得知消息的簫連江等人趕忙來探望蕭寒,同來的自然還有新港的一眾領導,不過呢,蕭寒並沒有對他們發作脾氣,隻是很冠冕的讓他們從快處理而已,話的時候,蕭寒卻是好不掩護的和盤托出:“這件事情你暗中跟一下,我聽人說這個劉興華和省會的羅世遠還有聯係,我想既然有這個風聲,以羅世遠的品『性』,十分有可能,當年在舉報、誣告事件中,他居於領導地位,撇清的十分利落,這一次,要是牽涉到這人,我看他還怎樣掙脫”!

“這個人我早有耳聞,前段時間,還在養殖場那邊倒過『亂』,不過呢,給咱村那幾個愣頭青給揍了一頓,從那就沒敢再去,想不到今天又去了新港,巧不巧的卻遇到了你,我記得他幾年前吃癟就是因為咱們,看起來,這家夥跟咱們還挺有緣”!簫連江自然知道蕭寒的意思,可他卻也隻想到了蕭寒是借機除掉羅世遠罷了,對於蕭寒掂量著做出的決定,卻是猜想不到了。

一直以來,蕭寒就多次聽到陶自強說及江北省的眾位高層,話裏話外,老陶對有些人十分不滿意,再加上前段時間桃林口等地的事件,蕭寒也認同老陶的一下觀點。隻是江北這地方在地裏地勢上有些特異,蕭寒雖然生在江北省,卻沒有什麽控製力,雖然計劃『插』手幾次,卻總是受阻於一些突變的情況,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正好讓蕭寒找到了借口,要進行一些有益的調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