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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陸懷瑾懷揣著那薄薄的掛號條,步履穩健地踏進了市第一醫院的大門。

張寧卻因一場突如其來的意外,令他的生活軌道發生了偏移。一次門診中的不幸事件,讓他不得不將坐診時間壓縮,由原來的每周一和周三,調整為僅在周三上午。

這個變化吹走了許多原本絡繹不絕的病人,門診的等待區變得稀疏了許多。

陸懷瑾邁進張寧的診室,裏麵熟悉的場景與淡淡的消毒水味讓他有種莫名的安全感。

張寧即便在這樣的情況下,依然保持著職業的祝和與專注,一如往常地詢問著每位患者的不適。

“哪兒不舒服?”這陸懷瑾回答說:“胸口老是疼。”

話音剛落,張寧的專業性立刻展現,他吩咐助手小秦:“你把衣服掀起來,小秦,關門。”

“好的,祝律師到了,在外頭等著呢。”

小秦的回應簡潔利索,透露出整個團隊的高效運作。

張寧沉吟片刻,說道:“行,看完這位病人我就去見她。”

接著,他輕輕按壓著陸懷瑾的胸口,輕聲詢問:“疼嗎?”

陸懷瑾的回答略帶幾分無奈:“不疼,但跟我前妻在一起時,經常會無緣無故感到痛。”

此言一出,張寧的眉宇間不禁皺起。

原本打算輕鬆告知“你沒啥大問題”的他,瞬間改變主意。

在醫療這個行業,謹慎總是比樂觀更為重要。

他決定開一張心電圖的檢查單,以確保萬無一失:“做個心電圖吧,結果出來後再來找我。”

陸懷瑾接過檢查單,站起身,準備前往下一個環節。

就在這一刻。

門緩緩開啟,一抹奪目的風景映入眼簾:一位女子坐在休息椅上,一頭深紅長發被高高地束成馬尾,垂落在腦後。

她身著全黑的職業裝,內搭一件潔白的襯衫,這經典的黑白配色非但沒有讓人覺得單調,反而更凸顯出她幹練而不失柔美的氣質。

陸懷瑾即使隻是匆匆一瞥,也足以讓他認出這熟悉身影——Ginni。

那個曾經的祝非晚。

五年時光流轉,她已經蛻變成一個全能且博學的女性。

各領域的知識似乎都能被她信手拈來。

這變化既出乎意料,又令人讚歎不已。

祝非晚感受到了一道熾熱的目光,她不經意抬頭,目光與陸懷瑾相遇。

陸懷瑾身形輕輕一動,朝著她淡然一笑,轉身離開了。

“祝律師,請進吧,張醫生現在沒安排,有空閑時間見您。”

護士的提示打破了短暫的寧靜。

祝非晚應聲步入診療室。

張寧在見到祝非晚的一瞬,也難掩一絲緊張,連忙站起身。

隨著兩人深入的交談,關於即將麵臨的官司、張寧過往參與的愛心義診活動,以及那些溫暖人心的回憶。

他叮囑張寧保持真實的狀態,因為法庭需要看到的,是他們最真實的一麵。

一切安排妥當,祝非晚在談及正事後,不經意地提到了剛才的病人,語氣中夾雜著一絲好奇。

而張寧基於對病人隱私的尊重,巧妙地回避了這個話題。

祝非晚的嘴角閃過一絲苦笑,內心五味雜陳。

陸懷瑾的一切,似乎已不再與她緊密相連。

臨別之際,祝非晚再次強調了她的建議。

而張寧則堅定地點了點頭,目送她離開。

十分鍾的時間緩緩流逝,法庭大門緩緩開啟。

兩側,雙方陣營的人士在一片肅穆的氛圍中,莊嚴步入。

原告方,黃詩涵全身籠罩在莊重的黑色之中。

與之交錯而過的祝非晚,成為了文雪梅目光的焦點。

她的眼神不自覺地在這位原告代理人身上徘徊,細致入微地審視著。

文雪梅的視線似乎粘貼在了祝非晚的背影上,直至兩人一同踏入法庭,那視線才不得不收回。

法庭內,雙方對峙而坐,祝非晚麵容冷漠,如雕塑般無懈可擊,令人難以捕捉其真實情緒,是忐忑不安抑或是成竹在胸,一切皆隱藏在那無波的表麵之下。

法庭的旁聽席,幾乎座無虛席,熱情的粉絲們,用他們熾熱的目光緊緊鎖定張寧和祝非晚,口中不斷吐露著不滿與謾罵,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緊張且不安的氣息。

正當此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躁動,七八名訓練有素的保鏢以一種不容忽視的氣勢闖入。

隨後,一名身著剪裁得體西裝、氣宇軒昂的男士步入。

他的出現瞬間令整個法庭鴉雀無聲。

眾人紛紛投去好奇的目光,喧囂與議論在這一刻被收斂。

“那不是陸氏集團的掌舵人陸懷瑾嗎?”

這樣的疑問在旁聽者心中悄然升起。

蘇炎,作為旁聽席的一員,也不由自主地將視線轉向這位不速之客,眉宇間擰成了一個解不開的結。

所有人的注視中,陸懷瑾從容不迫地走向前排,靠近祝非晚的位置。

而在蘇炎旁邊落座的舉動再次引發了現場的小規模波動。

“難道他是來支援被告的?”有人低聲揣測。

“非也,你們難道沒聽說陸懷瑾聘請了文雪梅為私人律師嗎?他自然是來聲援文律師的。”另有人自信滿滿地反駁。

麵對這些外界的揣摩,文雪梅的眉頭輕輕蹙起,旋即又恢複了平日的鎮靜。

她堅信,陸懷瑾的到場,無疑是為自己增添助力。

然而,這樣的小插曲並未持續太久,法庭的氛圍便再度活絡起來。

緊接著,文雪梅的母親與常文娟挽著手,步履穩健地步入法庭,她們的目的地直指文雪梅所在的座位。

常文娟乍一看到站在被告席上的祝非晚,驚愕之餘,半晌竟無法言語,表情僵在了那裏。

“親家,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文媽媽敏感地捕捉到了常文娟的異樣。

常文娟緊鎖雙眉,聲音微顫:“那被告的律師,正是我家大兒子的妻子。”

“什麽?”

文媽媽的驚訝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外界對於陸懷瑾的婚姻狀況知之甚少,因此在文媽媽眼中,陸懷瑾目前的伴侶理應是那位名叫Ginni的女性。

“真是造化弄人,自家人在自家門前鬧了笑話,這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