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姑娘跟去了?”

“跟去了。”

賈六滿意點頭。

李大人不僅是四川巡撫,更是共進會長,肩上重擔如千鈞之重,這對於一位五旬老人而言,實是累的很。

身為普通會員的賈六必須對會長全方位照顧,想會長之所想,想不到的也想,不然,何以能讓會長身無旁慮投身共進大業之中。

工作上的分憂同生活上的解憂,是並重的。

陳姑娘知書達禮,出淤泥而不染,若能學得會長一二本事,將來也是一段佳話。

“坐,坐。”

站在賈佳大人麵前的是沁源居的東家柳成侯,以及老鴇顧四娘。

會長做的背景調查中,柳成侯原先是眉州經營綢緞生意的,後來不知怎麽來成都做起了皮肉生意。

將一間不起眼的小店做成如今成都城首屈一指的大會館,柳老板這個董事長的能力自然不須多說。

當然,三十多歲的顧四娘這個職業經理人於其中也發揮了巨大作用。

“把你二人叫來,是有件事通知你們。”

“大人請吩咐!”

剛剛坐下的柳老板和顧媽媽聞言趕緊站了起來。

“是這樣的,沁源居以後就是我旗員訓練營後勤軍需指定供應商了。”賈六說話間從公文包中取出一張公文遞給那柳老板。

公文是他來前現寫的,非常正規,因為上麵刻有他賈佳世凱領隊大臣官印。

後勤這個詞,柳老板大概能明白,就是糧草軍需,但供應商就不太明白了。

而且,這糧草軍需同他這皮肉生意有什麽關係?

姑娘們也能成為軍需了?

賈六不需要他明白,就說了句:“總之,以後你們就是八旗外包單位。有人找你們麻煩,知於我一聲便是。”

似懂非懂的柳老板小心翼翼收起賈佳大人給的公文,遲疑了下,問道:“大人,樓下舒公子他們?”

賈六擺手:“與你們沒有關係,本官會處置。”頓了一頓,“對了,柳老板,你是眉州人?”

柳老板忙點頭:“小的是眉州的。”

“那你可聽過前明張賊獻忠江口沉船一事?”

作為穿越者,賈六對發生在四川的老張寶船這件事印象深刻。

據說張獻忠知道滿韃子入關李自成戰死後,便決定率全體大西將士出川抗擊滿韃子,恢複中國。

四位義子率主力從陸路出川後,張獻忠又將從明中都鳳陽、及湖北楚王府得來的若幹金銀財富用船隻裝載走水路出川。

由於金銀太多,木船裝不下,便令隨軍工匠做了許多木頭夾槽,把銀錠放在裏麵漂流而下,打算在江流狹窄的地段再打撈上來。

然而西軍水路部隊遭到明軍瘋狂阻擊,江船阻塞江道,大部分銀兩沉入江中。

有資料記載,說是沉銀累億萬,載盈百艘。其中更有金獅、金印、金冊子等西軍文物,價值連城。

更謠說張獻忠的大西王金印也沉在江中,這東西要是弄出來,那可真是發大了。

由於金川戰爭生意基本被人壟斷了,賈六賣個炮都被人眼紅揭發,光靠朝廷撥付的旗員款項維持不了太久,於是決定開源。

開什麽源,賈六又沒想好,自然而然就打起眼皮底下張獻忠的沉銀了。

哪怕沒法全弄出來,弄個一半,都是無本萬利的好交易。

沒想,這事四川人都知道。

柳老板說這些年經常有人在江口那地方潛水撈金,還真的有收獲,當地漁民也經常在那片水域網出銀錠。

官府對此不過問,因為大清律並無寶藏歸朝廷一說。

賈六心中有數了,既然事實存在,什麽人都可以去搞,他這旗員大臣自然也能搞。

回頭跟李會長商量一下,看是不是以演練或者其它名義封鎖江口,大規模打撈。

將今日包場的錢結了後,賈六取出一堆銀票,分成兩堆。

左邊一堆是被選中的五十名姑娘“出差”費用,每人50兩,共2500兩。

是一個月的工資。

每月工作15天,定期輪換,專車接送。

衣食住行俱不用操心,上崗之後還發工作服,官員打賞費用不抽成。工作表現好還可以安排專門丫鬟服務。

總之,給賈大人幹,錯不了。

之前在京師賈六了解的物價,一名姑娘平均每月工作23天,收入在30兩左右。

就這30兩還要被樓裏抽頭,所以姑娘實際工作收入一月最多20兩。

而清廷每年給漢軍八旗的俸祿米貼是23兩一年,換言之,一個姑娘工作一個月能趕得上一名旗員收入。

一年下來,基本上在京師買幾間房不成問題。

大清律禁止官員宿娼,但保護青樓相關產業,這個行業總體是良性循環發展,人員進出流動性很大。

前明那會倒是不禁官員宿娼,然而指定單位教坊司性質惡劣,真正是逼良為娼。

成都這邊的物價相對京師還要便宜,所以賈六給出每月工作15天便得50兩的高新,對姑娘們的**力大上了天。

另一堆銀票合計2000兩,除了給柳老板的抽成費用,就是顧媽媽的培訓費用。

培訓標準賈六給了個小冊子,前期需要顧媽媽加以教導,後期由姑娘中的優秀人員代替指導。

方方麵麵都很滿意,賈六滿意,老板滿意,經理滿意,員工也滿意。

真正雙贏。

簽訂合作契約後,賈六隨口問人顧媽媽:“知這行裏有無洋馬?”

“洋馬?”

顧媽媽不是太理解這個詞語。

賈佳大人解釋說就是紅發碧眼的西洋人。

“你說洋鬼子啊?”

顧媽媽明白了,因為她見過也招待過,成都城就有好幾個洋鬼子的教士。

不過洋鬼子女人卻是沒見過,但聽接待過的廣東客人說在廣州有洋貨,是同洋人做生意的十三行從洋人地方帶過來的,很多客人圖個新鮮特別愛在這些洋女人身上花銀子。

賈六一聽很高興,有門路就行,尋思回去交待劉德高價從廣州引進一些洋姑娘過來,好讓金川的旗漢大員們感受一下異域風情。

莫小看同洋姑娘交流,弄不好就是中西方文化的一次大碰撞,從而提前引發洋務運動。

曆史上的大事,往往是小事推動的。

最後,賈六召來德布。

“給你們半個時辰,速戰速決。”

“嗻!”

渾身帶勁的德布下樓傳令:“弟兄們,大人有令,半個時辰!”

“栓柱,你要不要?”

賈六關愛的看著楊植,這家夥是個雛,但也不小了,該學會做大人了。

“沒興趣。”

楊植搖頭,“我要潔身自愛,唯有如此,才能青史留名”

“嗯?”

賈六沒想到栓柱的誌向竟然這麽大,都想著青史留名了。

果然是少爺的好臥龍啊。

感慨之餘看向楊遇春,不等他開口,小春子已經臊紅了臉,猛搖頭:“大事未成,不碰女色。”

咦?

這是鳳雛!

賈六沒想到自己的心腹一個比一個覺悟高,當下忍痛揮手示意他早前就相中的姑娘別等他了。

惹得人姑娘目中一陣哀怨,真是佳人有意,相公無情啊。

再看花狗熊,算了,狗蛋是母的,趕明得給它尋個老公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