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說,那是大唐皇帝賜給我們的?”鬆韻說道。“我們幹布還說了,大唐有位很厲害的官員,叫秦牧。我還挺像見見他的,聽說他玉樹臨風一身正氣,跟你不一樣。”
秦牧這回真噎著了,他喝了兩口湯,問:“我沒告訴你,我的名字就是秦牧嗎?”
鬆韻兩條柳眉差點兒飛起來:“你是秦牧?”
“非常十分極端的是!”
“你別侮辱秦牧這個名字了!”
正說著,卻見劉三江自門口走入,遠遠就向秦牧拱手:“哎呀,二位好!下官多謝二位襄助!”
“襄助?”秦牧嘿嘿一笑,“這叫襄助?如果我沒有默認自己是劉三江,你是不是,就會汙蔑我搶劫和冒充朝廷命官的罪名?”
“這您可是冤枉我了。”劉三江道。
“下官久聞秦大人驚才絕豔,斷案如神。心中十分仰慕,又聽說秦大人‘見麵百兩,談話五百兩,辦案一千兩起算’下官兩袖清風,如何拿的出一千兩銀子……”
“不不不,此案最少兩萬兩!”秦牧伸出兩個指頭,“死了兩個四五品的大官,關了一個從五品的參將,兩萬兩也是往小了說。”
劉三江道:“您的意思是……”
“等等。”鬆韻止住劉三江,“你剛才叫他什麽?”
“秦大人。”劉三江敷衍的對鬆韻說了一聲,隨後鄭重的看著秦牧,“大人,您是說,即便如此,您還是要錢?”
鬆韻也看著秦牧:“你真的是秦牧?你怎麽會是秦牧呢?”
“這個你不用管!”秦牧敷衍的對鬆韻說也一聲,隨後鄭重的看著劉三江,“當然要錢!”
劉三江低頭嘿嘿一笑:“可是案子已經破了。”
“一向是先破案,後付款。”
劉三江道:“秦大人,您就真不擔心這冒充東都令的事兒被人告發?就算您身為駙馬,可冒充官員這事兒也是大罪一件吧。”
鬆韻看著劉三江道:“怎麽?你還要揭發我們?”
劉三江皺著眉頭,一臉愁苦的說:
“下官何其難也?萬般無奈才出此下策,秦大人一開口就要兩萬兩,下官實在拿不出來呀!想要消災解難,隻好向上官告發了。”
“可是調換身份的是你!”鬆韻有些生氣的盯著劉三江。
“是你把秦牧灌醉,然後換了你們兩人的衣服,讓秦牧幫你破案,現在還要以此告發他?你就不怕事情真相大白,被治罪的反而是你?”
劉三江搖頭道:“你這麽說,有何證據?再說了,我往東都赴任之前,陛下賜我便宜行事之權。”
他嬉皮笑臉的說:
“嘿嘿,說白了,姑娘你和秦大人,究竟是我請來幫忙的,還是冒充朝廷命官的,那都是我一句話的事兒。我怎麽說,你們就怎麽是!所以這個錢……”
秦牧道:“隻可惜你的任狀牙牌都在我這裏。”
劉三江笑笑:“那又如何?你們綁架下官,搶走任狀牙牌,冒充東都令這不是很合理嗎?”
秦牧道:“說得好,我內力一催那牙牌便會化為齏粉,然後再把那任狀撕了。”
“你就沒了汙蔑我們的證據,就算你汙蔑成功,也會被問個丟失任狀牙牌之罪。是要玉石俱焚,還是乖乖拿錢你自己看著辦吧。”
劉三江這下慌了:“這,秦大人,你我相交一場,你不可如此狠心啊!”
“哈,”鬆韻給氣笑了,“我從沒見過你這麽不要臉的!”
劉三江指著秦牧道:“你看,姑娘也這麽說你。”
鬆韻一拍桌子:“姑娘我,說的是你!”
“秦大人,這下官付錢,付錢,隻是這兩萬兩,太多了,下官到哪裏去弄啊?”
秦牧道:“這個嘛,你可分期還來。你請人為朝廷破案,這筆款項難道不能向朝廷報備支出?”
“哪有那麽容易?”
“事情需要人去做。”秦牧取出牙牌,“這是牙牌,我先給你,任狀就先留在我這裏。等你付了錢,我再給你。”
“這……就真不能減點兒?”
秦牧想了想,道:“倒是可以減個五千兩。但你必須答應我以下條件。”
“您請說。”
秦牧道:“在東都大獄,修建女牢。並定下規矩,以後牢中若有瘐死犯人之事發生,所有獄卒一並問罪!”
“這個好說,”劉三江道,“下官答應。”
鬆韻看秦牧的眼神變了:“我有點兒接受你是秦牧了。”
劉三江道:“秦大人還能再減嗎?”
秦牧道:“不要得寸進尺,我現在不想看到你,下次如果沒錢,就不要出現在我麵前!快走!”
鬆韻也說:“馬上走!”
劉三江擦擦腦門上的汗,將牙牌抱在懷裏,跑出店門。
秦牧喝光餛飩湯,站起身來:“哎,又被欠了一大筆。”他拍拍身上的衣服,往店外走去。
“喂,”鬆韻追上去,“你就這麽走了?”
“怎麽?”秦牧道,“準備跟我道歉了?”
“那是小事兒。”鬆韻道。“你要真是秦牧,我就不讓你走。”她一把抓住秦牧的衣袖。
秦牧瞪瞪眼:“嗯?這是為何?”
“你忘了,近期有大量江湖人士進入洛陽,還有不允山軍營的神秘屍體,洛陽肯定有大事兒發生。”
“嘿,”秦牧掙脫了她,轉過身去,“大事兒,小事兒,沒我秦牧什麽事兒!”
說著,他大步走出門去,都一天多沒有見過公主了,她肯定急壞了,回去肯定免不了一頓痛打。
鬆韻急忙追上:“你給我站住,站住,表侄孫……”
深夜,天上無星無月。
不允山孤峰聳立,如巨獸 般挺立在沉黑的夜幕下。山上除卻一條直通峰頂廣安宮的山路之外,再無通路。
整座山巉岩突兀,洞穴蜂聚,雜草野樹漫山遍野,難以攀爬。
山道旁,有一個原本隱藏在齊人高密匝匝的雜草叢中的山洞。
此時,洞旁的雜草,已經被洛陽總兵營的軍士們,用腰刀砍得精光,從洞口向外,被開墾出一條五裏開外的平地。
丁磊借著火光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那個山洞。洞裏是他搜捕多時的凶手,他有數不清的同儕死在洞中人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