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念清擦了擦自己臉上的傷,站起來趕緊去扶起老嫗,確定老嫗沒有什麽受傷的地方,這才鬆了一口氣。

聽到薑停打招呼,他隻是苦澀一笑。

“不知道兄台有何貴幹?”

“剛才我在那裏看到了你們與歐家的事情,想了解一下你爹的事情。”

“不好意思啊,我沒有時間,你若想知道的話,其實去問歐家的人會更好一些。”

“你真是歐老的孩子?”

“不像嗎?”

薑停聽著才發現,確實若看相貌的話,歐念清的長相確實有些像歐老。

在基因遺傳的角度來說,歐念清很有可能就是歐老的孩子。

可總歸是要確定一下,當初歐老發生了什麽事情。

以至於歐老到最後竟然隻是到明州縣裏做一個工書吏房的房吏。

按照歐家這樣的勢力,在州府裏做個工書吏房的房吏估計都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不至於跑到縣城裏。

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麽不為人知的事情。

薑停也並非八卦,隻是想了解一下算是忘年交的朋友曾經經曆的一生。

“我可以幫你們收拾歐老的遺物。”

“你可以?”

“對啊,我畢竟是你爹的朋友,悼念朋友還是可以的,到時候進去之後,可以幫你們找你們要的東西。”

薑停說完之後,歐念清愣了一下,很快就抬頭望著他。

“我隻不過是想要了解一下你爹的一生而已,我比較好奇。”

“行,我可以告訴你我爹和我娘的故事,隻是你要答應我幫我去找一找我爹的遺物。”

“成交。”

薑停帶著他們到衝北鎮的酒樓裏,點了一些東西吃。

歐念清吃了東西之後,開口說道:“其實我爹和我娘的故事如同說書先生說的那般精彩。”

“我爹是歐家長輩寄予希望的年青一代,而我娘是府城胭脂樓的頭牌。”

薑停一鼓掌,差一些說出來。

果然是吧!才子佳人,然後不被世俗認可的愛情,最終都會以失敗結束。

咱就沒猜錯過!

“隻不過我爹不喜歡讀書寫詩,考取功名,反倒是對工匠的活計非常感興趣,所以他在私塾讀了幾年書之後,放棄了考取功名的機會,反倒是開始研究機關術。”

“但這種改變讓歐家覺得大失麵子,所以硬逼著我爹繼續讀書,甚至將我爹所有製作的器具都燒掉了。”

“我爹鬱鬱不得誌,最終在胭脂樓裏與我娘相遇。”

薑停聽著轉頭就讓小二多上一份瓜子。

這故事很不錯。

歐念清繼續說:“兩人一見鍾情,日日夜夜為伴,我爹將所有的機關研學的書籍都搬到了我娘的房間來,因為是歐家的公子,老鴇也沒有任何意見,反倒開心。”

“可惜老鴇根本就不知道,我爹是偷偷與我娘相會的,歐家並不知情,她去外麵傳歐家公子在胭脂樓流連忘返,這種事情很快就讓歐家知道了。”

“歐家派人過來,將我娘打了一頓,還將我爹抓回去。”

故事到這裏就結束了,似乎並沒有什麽意外的地方。

歐念清也是將故事講到這裏,等歐老回去之後十個月,歐念清就生了出來,後來歐念清母子就離開了胭脂樓。

薑停聽著直點頭。

“沒想到歐老的故事那麽精彩,不過你要我去找什麽東西呢?”

“一本關於研學機關的書籍,那書籍裏麵有我爹留給我娘的信,薑公子去幫我將那本書帶出來吧,我娘就這麽個願望了。”

薑停轉頭望了一眼還是有些木訥的老嫗。

很快就點頭。

“這種事情我總歸是要幫的,畢竟你們是老於的親人,而且隻是想留一個念想而已,不過分。”

薑停說完之後,讓他們在這裏等著。

自己則是跑到了歐家村。

歐家村的村長見到薑停去而複返,有些疑惑。

薑停行禮笑道:“我已經去祭拜過歐老了,但祠堂的靈牌還沒有拜,做事情要有始有終的。”

村長是歐老的堂大哥,此時聽著點點頭:“我弟弟有你這樣的忘年交,也算是運氣好了,對了,不知道公子現在是在明州縣衙門做什麽官?”

“曾經我和歐老是共事一房的。”

“工書吏房啊,也算是不錯了。”村長雖然是這樣說,但實際上眼中已經多了一些不屑。

等來到祠堂之後,他轉頭看著薑停,淡然說道:“你就在這裏祭拜吧,祠堂重地不能隨便讓人進的。”

薑停並沒有介意,笑著說:“有勞了。”

一番祭拜之後,薑停又說:“對了,當初歐老與我告別的時候,我說過要送他一首詩的,隻不過當時有事情耽擱了,現在既然都來了,我想將這幅畫,送到他房間裏去。”

村長眉頭一皺,覺得薑停有些煩了。

可當薑停拿出畫作之後,也答應下來,帶著薑停來到歐老曾經居住的小別院之中。

這時候小別院已經許久沒有人居住,長滿了雜草青苔。

這院子裏基本上值錢的已經被搬走,還有一些不值錢的東西則是繼續放在這裏。

雖說院子裏已經長滿了雜草,可是屋子裏除了積塵之外,似乎並沒有被破壞。

薑停來到了大堂之中,展開畫作,正想掛在上麵。

可想了想,還是搖頭,轉頭看了看那邊的書房。

村長看著薑停還有話要說,有些不耐煩了。

正在這時候,一個年輕人走過來,對村長說:“村長,外麵有個李公子求見,說是國都來的。”

村長一聽,臉上多了一些疑惑,但聽說是國都來的,根本不敢怠慢,讓年輕人看著薑停,自己則是往外麵走去。

薑停看著村長離開之後,對年輕人笑了笑,然後拿著畫作到書房之中。

將畫作掛在牆壁上,他抵著下巴,又低頭看了看桌子上的一些宣紙。

都是一些木器或者鐵器的圖紙。

再轉頭看著書架,書架早已經沒有書籍了,空空如也。

“小兄弟,這些書房裏的書籍都搬走了?”

“都燒掉了,大伯公說過,七叔公的東西都是汙穢之物,要燒掉,所以就全部燒了。”

年輕人說著臉上有一些嫌棄,似乎是對歐老生前所看的書籍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