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教官隨手一抄便將張寶的學生證收入掌中,然而他卻連看也沒有看一眼手中的證件,便將張寶的學生證給撕成了兩半。
“沒有必要。”低沉聲音響起的同時,他也把張寶的學生證像是垃圾一般隨手拋進了身旁的垃圾桶內。
“你什麽意思!”張寶緊緊的攥緊拳頭,死死的盯住中年教官,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句問道。
“在這裏,我說的話就是命令,我不管你是哪個年級的學生,也不管你是什麽人,隻要你來了這裏,就必須服從我的命令!”中年教官低沉的語氣就如同他那鋼鐵一般堅毅的輪廓般不容人反駁。
然而脾氣暴躁的張寶是不是會聽?答案顯然易見,那些充斥在張寶臉上的滾滾怒意,顯然已到了極限。
“如果我不聽呢?!”他的聲音因壓抑的憤怒而顯得有些顫抖,而此時看來這句話顯然已不是一種疑問,而是一種挑釁。
中年教官靜靜的看著眼前那道因憤怒而不停顫抖的肥碩身影,冷冷笑道:“你為什麽不試試看?”
“好,我今天就tmd和你拚了!”張寶一聲怪叫便欲向中年教官衝去,然而下一瞬間便被李天鷹和顧絕雙雙攔住,隻因他們知道自古以來和教官作對的學生從沒有過好下場,而敢對教官動手的人,下場大概也隻有一種。
“放手……md放開我……”張寶在李天鷹和顧絕的雙雙阻攔下不停的掙紮著,而看見著一情形的墨簡也無法繼續再沉默下去了,他緩緩的扭頭看向麵『色』沉穩的依舊給人一種鋼鐵感覺的中年教官。
“是不是跑完20圈就可以?”
“是。”中年教官靜靜的看了墨簡一會,方才指著依舊在掙紮的張寶,說道:“不過他要跑30圈才行。”
墨簡不禁緊緊的鎖起了眉頭,他知道這忽然多出來的十圈一定是張寶那無禮的頂撞引起的,隻不過像張寶這麽胖的人,怎麽可能跑的完這麽多?
“他……”
“出了什麽事,我會負責!”
墨簡深深的呼了口氣,他不難從教官那鋼鐵般堅定的神情看出,這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如果張寶不跑的話,那他就真不曉得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了。
“那他的份,可以不可以讓我來替他跑完?”
中年教官聞言不禁微微動容,一個人要跑三萬米豈非可以算作一件不可能的事?而一個掛著手臂的人要跑三萬米這是不是可以當做一句玩笑話來聽了,但此時卻不論他怎麽看也無法在墨簡那寧靜的麵容中尋得一星半點在開玩笑的意思。
“我也替他跑。”
“我也是。”
“我也一樣。”
“還有我。”
中年教官看著眼前那一張張滿是無畏的麵容,那張鋼鐵般堅硬的麵容上瞬時暴現出一道道青筋。
“閉嘴!”他冷冷的看向張寶,“回答我,跑還是不跑。”
任誰都可以看出他的在憤怒,而在這令人無法喘息的壓迫感中,誰也無法回答,就連幾近咬碎牙關的張寶也一時答不出話來。
滿是火『藥』味的氣氛將幾人再次籠罩,墨簡在一番沉默之後便給李天鷹幾人使了個眼『色』,率先起步跑了出去。
而李天鷹幾人自然不會不明白墨簡的意思,下一瞬間李天鷹和顧絕便雙雙挽住張寶的雙手,由羅烈和田雞仔在後麵推著張寶,硬是半推半拽的將張寶拉下了水泥看台。
就在墨簡幾人先後進入跑道之際,新生的『操』練也正好結束,空『蕩』跑道上身著便服的墨簡幾人,自然便成了解放了的新生們視線的焦點。
“草,不就是一個當兵的,牛『逼』tmd什麽,我草!”慢跑中張寶滿是不屑的咒罵著。
顧絕滿是苦笑的看著張寶,解釋道:“人家可不是個普通的軍人,怎麽說人家也是個校官,你就認了吧。”
“去tmd校官,什麽玩意,要不是你們剛剛攔著我,我非tmd要他好看。”
“你就省省吧,別說你打不過人家,就算你真能打過他,難不成那四五十個教官會幹瞪眼看著你動手?”
張寶文言氣更是不打一處來了,冷眼一瞅顧絕,“你tmd到底站哪邊?”
顧絕不禁苦苦笑道:“我當然站你這邊。”
張寶不依不饒的瞪著顧絕,“那你tmd還……”
“道士說的沒錯。”跑在前麵的墨簡扭過頭來,淡淡一笑道:“你剛剛如果真的動手,挨一頓揍算輕的,說不準學校還把你給開了。”
“他們敢!”
“你若是連教官都敢動了,學校有什麽不敢的,還是省點力氣跑步吧。”墨簡苦苦一笑,便轉過頭去不再說話,而張寶也隻好氣呼呼的閉上了嘴。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原本抱著好奇心圍觀的新生們很快便也興趣索然的緩緩散去,而墨簡幾人卻依舊在不停的奔跑著。
汗水不停的至墨簡英挺的輪廓中滑落,或許灼熱在這裏並不是最為主要的原因,最為主要的原因應該是源自他掛在胸前的手臂所傳來的一陣陣震痛,即便十幾日的修養已讓他的傷好的七七八八,即便他的邁動的步伐十分輕緩,但他的右手還是會給他一種難以忍受的震痛感,然而即便如此他卻依舊沒有停下腳步。
李天鷹幾人依然跟在墨簡的身後,他們也同樣的疲憊,隻不過當他們看到那道為汗水浸濕的背影時,他們的疲憊便緩緩稀釋,既然負傷的墨簡都能支持下去,他們又有什麽理由停下腳步?
七圈、八圈、九圈……十一圈、十二圈……十五圈,誰也不記得他們到底跑了多久,更不知道還要在著漫無止境的跑到中繼續上多久,而那一道道為汗水所遮掩的視線,此時除了平坦的跑道外再也無法看見其它。
張寶倒下了,在第十八圈的起點處整個人就像是一個泄了氣的氣球抽了骨的肥肉般癱在炙熱的地麵上,不停的呼著大氣,他依舊跑了很遠,到底有多遠就連他自己也無法記清,而在那朦朧的意識間,他忽然有種仿佛跑了一生般的濃濃倦意。
李天鷹和顧絕也雙雙喘息的停下了腳步,彎腰、俯身、托起,沒有言語,也沒有停頓,下一瞬間他們便將張寶硬生生的架了起來。
在張寶那近百公斤的重量壓迫下,他們的雙腿也在不停的顫抖中邁動,用那如同老年人步行一般緩慢的速度向前艱難地走著。
而身後的羅烈和田雞仔兩人並沒有停下來,也並沒有等他們,隻因此時已沒有他們幫忙的餘地,而他們現在所唯一想要做的也隻是跑完這20圈,回來替換李天鷹和顧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