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明明就在身邊,偏偏隻差一點不能把他揪出來的那種感覺真的極不爽,薑梅現在終於嚐到那種食不安寢的滋味。

如果因為被冤死的隻是個小妾,君墨染不願意盡全力追查,那麽就算隻有她一個人也要把這個案子追個水落石出,還佩琴一個公道。

胡亂找了借口把幾個小丫頭支開,悄悄換了件深色衣服,溜出門。

史酷比耳尖,從黑暗中吱溜一下躥出來,跑到她腳邊,親熱地挨著她擦擠著。

“噓~別吭聲,咱倆當回福爾摩斯去!”她豎起手指,乘著院內無人躡手躡腳地溜了出去,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

“九夫人又出門了~”藍六輕輕地捅了捅藍三的肩,示意他看。

“嗯,看到了,你繼續守在這裏,我跟去看看。”藍三點了點頭,身形微晃,青煙一般融入了暗夜。

憑著一股熱血出了門,到了外麵才發現事情看似明朗,真正查起來卻無從著手。

“史酷比,咱們應該先去哪裏呢?”薑梅拍著它的頭,喃喃自語。

我聽你的,你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史酷比討好地搖了搖尾巴。

“馬屁精!”薑梅輕輕踢了它一腳:“你覺得王府的那幾個女人裏誰最可疑?”

你們人類的想法太複雜,我搞不懂。

史酷比搖著尾巴繞著她轉圈。

“也是,”薑梅失笑,拍了拍額頭:“我真是病急亂投醫,狗畢竟是狗,就算勉強聽得懂人話,又哪裏琢磨得到那麽複雜的心理?得,咱們也別想著取巧,還是按順序,一個一個地查吧。”

說罷,她掉頭往清秋閣走去。

新近死了兩條人命,而且聽說佩琴還是被人謀殺,搞得人人自危。入了夜之後,除了巡邏的侍衛,路上已無人跡。

這對薑梅來說,反而是件好事。

一人一狗很輕易地就避開了守衛的視線,到了清秋閣之外。

宛兒平日牙尖嘴利,得勢從不饒人,這一出事,立刻惶惶不安,生怕下一個遭怏的就是自己。

不但在門房加派了人手,院子四處也命小廝雜役交替巡視,不得偷懶。

薑梅等了好一會,也沒找到機會溜進去,隻得蹲下去交待:“史酷比,你進去逛一圈,看看能不能聽到什麽情況?記住,別讓人發現了。”

史酷比領命,伏低身子從院牆下的狗洞裏鑽了進去,很快消失了。

藍三遠遠地綴在她的身後,見她先是在王府裏瞎轉了一遍,折向清秋閣的方向,到了門口張望了許久,又不進去,繞著圍牆走了一圈,突然停下來不走了。

不覺深感詫異——她大半夜的不睡覺,專程跑到清秋閣的圍牆下罰站來了?

宛兒的房中,白凝神色不安,焦灼地走來走去:“完了,完了!”

“行了,你消停一會,別再走了成不成?”宛兒心煩意亂,壓低了聲音吼。

“宛兒,”白凝臉色煞白地道:“我好怕!侍劍是弄月叫走的,你說,大家會不會誤會是我指使的啊?”

宛兒輕蔑地撇了撇唇:“就憑你?殺兔子都稍嫌費盡,怎麽可能去殺人?”

“那天我真不該打發弄月去借茶具~”白凝說著說著,眼睛又往下掉:“就讓冷丫頭出點風頭又怎樣?都怪你,非要跟姓冷的丫頭鬥個輸贏,這下好了,鬧出事端了吧?”

“閉嘴!”宛兒一臉煩躁地大喝:“你有完沒完?神神叨叨地說了一天了,你不嫌煩,我耳朵都要起繭了!”

誰知道冷卉遲不送,早不送,偏偏那天選了一罐好茶給老夫人,那老虔婆一個勁地誇她的茶好,害她起了攀比的心思,這才幾個人聚到一起鬥茶。

誰知道會遇上這麽件倒黴事?現在好了,那幾個女人看她的眼神都毛毛的,害她渾身長嘴都說不清了!

自己煩都煩不過來,誰還有心思哄這個淚罐子?

白凝被她喝得一愣,眼淚硬生生地嚇回去。

“誰知道那畜牲膽大包天,竟然大白天幹出這種事?”宛兒見她神色不定,隻得緩了緩語氣安撫她:“所以,這事誰也不怪,是佩琴的命,你就別瞎想了。”

侍劍的的確確是她打發弄月叫走的啊,這事賴都賴不掉!

白凝欲哭無淚。

“怕什麽,不就是借了套茶具,還能犯法了不成?”宛兒掐著腰冷笑:“要我說,佩琴那騷蹄子也不是完全無辜。她一身的武功,要是不**,那畜牲敢用強?就算用強,也得不了手哇!”

“可是,王爺要問起來,我該怎麽答啊?”白凝怯生生的問。

“照實說就是,姐妹幾個沒事聚著玩,臨時起意想的這麽個主意。”宛兒滿不在乎地道:“反正,咱們也確實沒想害她,對吧?”

“這,能行嗎?王爺會信嗎?”白凝將信將疑。

“懷不懷疑還兩說,別先亂了陣腳。”看了她猶豫的模樣,宛兒不放心,冷下臉,軟硬兼施地道:“總之,喝茶,鬥茶都是你的主意,從頭到尾跟我沒關係!”

白凝無奈,隻得怯怯地道:“二姐,你一定要幫我在王爺麵前解釋清楚啊~”

“放心,咱們姐妹一個院裏住著,不幫你幫誰!”宛兒放下心中大石,揮手斥退她:“折騰了一天,我也乏了,快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