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梅蹲在圍牆外正等得焦急萬分,忽聽得一聲大喝:“什麽人?”似平地一聲驚雷,炸響在她耳邊。
她以為行蹤曝露,條件反射地站起來,差點脫口答話,幸而及時扭頭四顧,不見人影這才按住驚惶之意,一顆心已怦怦狂跳不起來。
這時,院子裏火光閃動,雜亂的腳步聲四下響起:“小魯,你看清了,真有人進來了?”
“我剛從這裏走過,忽見一道黑影……呀,在那邊快追!”人聲迅速鼎沸起來。
薑梅不知裏麵情況如何,胸口象揣著隻小兔子般突突亂跳,拚命彎腰,深呼吸保持平靜。
暗夜中突聽得史酷“嗷”地一聲低叫,緊接著有人罵:“格老子的,原來是隻死狗!”
“別打,好象是九夫人房裏的,它怎麽跑這來了?”
“他媽的,連畜牲都不讓人安生,滾!”
隻幾句話時間,史酷比逮到空檔,從狗洞裏一躥而出,薑梅忙摟住它:“沒傷到吧?”
還好,沒打著。
史酷比慚愧地夾著尾巴。
“走,先離開再說。”薑梅瞅見院子裏的火把漸漸遠去,人聲也平息了,忙領著史酷比離開清秋閣。
“怎樣,有收獲嗎?”確定安全之後,薑梅迫不及待地詢問。
三夫人一直在哭,二夫人說不關她的事,又說她不該和人鬥茶;還說四夫人**,對了,**是什麽意思?
薑梅尷尬地揉揉它的頭,笑道:“這些你不用管,隻要把聽到的告訴我就成。”
二夫人說四夫人一身武功,如果不**,不可能讓那人得手。
“就這些?”
宛兒的話說得雖難聽,至少有一點是對的——按理佩琴不可能會讓那個無賴得手,除非她被藥物控製了。
可惜這裏沒有化驗室,不然白天解剖屍體時,當可驗出她體內究竟是否有類似於迷*幻*藥的成份。
沒有強大的技術支持為後盾,案情的偵破顯得困難重重,卻也並不是完全無跡可循。
王揩油並不是初進王府,明知道佩琴有武功,再怎麽色欲熏心,也不可能選擇她做下手的對象。 如果挑懦弱的白凝,那就合理得多。
可事實卻是,幾位夫人裏,他誰也不選,偏偏挑了最強大的佩琴。這就意味著他事先知道佩琴不會反抗。
如果真是這樣,那麽第一就是他帶了藥去,有備而行;第二就是他事先知道,有人暗中幫他的忙,用迷藥迷翻了佩琴。
可惜,王揩油已死,這條線索已被掐斷,想從這裏找出突破口,已不可能。
是啊,離得遠,陸陸續續的聽得不是太清楚,好象她還提到墳場私會什麽的,我剛想走近些,就被人發現,趕出來了。
“等等,”薑梅心中一動,忙叫停:“你剛才說什麽?再說一遍?”
沒聽到什麽,被趕出來了。
史酷比十分羞慚地垂下頭。
“不是,你剛剛說在哪裏私會?”薑梅緊張得摒住了呼吸。
墳場私會,怎麽了?
對,就是墳場!
她真是傻,佩琴當時中了鋼針倒臥在地上,與她蹲著看字的方向是相反的!所以,她看到的應該不是“幹”而是墳場的偏旁“土”字!
“快,我們立刻去墳場!”薑梅激動得握緊了拳頭。
其實佩琴一死,她就應該立刻聯想到佩琴在墳場與人私會的謠言,並且立刻去那裏查找線索的!
可她卻遲鈍到看到佩琴留下的提示都沒有反應!白白錯過良機,但願一切不會太晚。
這麽晚了,跑到那種地方去,你不怕嗎?史酷比深感莫名。
“怕什麽,我又沒做虧心事!”薑梅領先匆匆地朝碧波亭走去。
就算真的有什麽線索,黑燈瞎火地也看不清啊!
史酷比躥上躥下,想勸阻她。
王府裏的人對墳場的態度都很畏懼,連帶著它也覺得那是個陰森神秘的地方,深恐對薑梅不利。
“不去看看,我今晚肯定睡不著了~”薑梅正在興頭上,哪裏肯聽?提起裙邊,腳下象裝了風火輪,走得呼呼生風。
藍三本來在暗處監視著她,見她一直杵在清秋閣的牆根下不動,隱隱猜到她隻怕是對宛兒心存懷疑,想要躲在牆下偷聽,不由暗自皺眉。
心道這個江湄,有時聰明外露,靈氣十足,有時偏又擇善固執,未免太扣死理,死鑽牛角尖。
這裏離主屋何止十數丈,就算宛兒在裏麵扯著嗓子高聲怒罵,她都未必能聽得全。她卻偏要憑白在這裏受這風霜之苦!不是犯傻是什麽?
想到她肩傷未愈,白天驗屍撞了穢氣,嘔吐了一場,已傷了元氣,若是在這裏耗上一晚,怕是要大病一場。
思來想去,隻得揀了塊石頭扔進去驚動守衛,把她嚇跑。想著她定會偃旗息鼓,回去休息。
哪知她走著走著,突然又發神經拐向碧波亭了!而且,那個架式,越看越象是要去墳場!
他不禁大感頭疼。
這小姑奶奶到底是不是女人哇?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尋常人白天也不走的道,她大半夜地往裏鑽,回頭真要嚇出什麽毛病,王爺追究起來,還不都是他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