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薑梅頓時茫然:“什麽東西?”
她從船上下來時是倉促而行,哪有機會整理行禮?再說了,她從靖王府出來時本就是兩手空空,下船時當然也就是空空兩手。
“嗟~”唐鬱冷哼一聲,鼻孔朝天,擺出副“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竟是一個字也不解釋。
藍衣營一眾侍衛對薑梅一向敬重,雖然對她憤而離開靖王持有微詞,但見唐鬱態度囂張,語氣無禮,絲毫也不把她放在眼裏,頓時群情激奮,若換了場合早就打得他滿地找牙。
但是君墨染治軍素來嚴厲,這時又當著文紫萱的麵不好駁了薑梅的麵子,勉強按捺脾氣,卻也個個麵上顯出怒氣來。
李煜宸心知薑梅雖不拘小節,卻也不是個粗枝大葉的人,這時見他說得鄭重,不覺把目光朝十五投去。
自己拖了她就走,這善後的工作不是理所當然要交給他嗎?怎麽他連給薑梅拿行禮這種基本的事情都忘了?
十五見大家的目光都望向他,心中委屈,又不敢爭辯,隻得垂著頭認錯——當時太興奮,生怕薑梅改主意不肯下船,哪會為這種小事磨嘰?可,不管他的理由是什麽,沒替薑梅拿行禮是事實,錯了就是錯了!
江照影與他打過交道,見識過他的利嘴,這時越眾而出,拱手笑道:“給唐公子添麻煩了~”
唐鬱並不看他,隻噘起漂亮的嘴唇朝司空博呶了呶。{ }
司空博手裏捧著一隻外麵罩著黑綢的巨大的籠子,快步走到薑梅麵前,神色恭敬地道:“江小姐,請~”
薑梅這時已可以肯定這裏麵裝的東西絕對不是自己的,又是好笑又是好奇地指著那隻龐大的籠子:“別開玩笑了,這怎麽可能是我的?”
看外形嘛,很象一隻鳥籠,但很難想象什麽品種的鳥,會需要體積這麽龐大的籠子?嗯,按這小鬼的脾氣,搞不好,恨她扔下他一走了之,故意捉了條蟒蛇裝進來嚇她?
這麽一想,她臉上的笑容瞬間變得僵硬,哪還敢去接?
“我說是你的就是你的,哪這麽多廢話?”唐鬱臭著一張臉斜睨著她。
她那是什麽表情,好象他在籠子裏裝了幾十枚飛刀,隨時要取她的性命!嗟,象她這種笨蛋,他若真想要她的命,就算她有十條命都不夠死的!
江照影最是圓滑,這時察言觀色,知道薑梅有所顧忌,也知道唐鬱蠻橫不講理,怕這籠子裏真的有機關,傷了薑梅就麻煩了,忙轉身吩咐道:“江勇,還不快把小姐的行禮接過來?”
“是~”江勇不敢違拗,思忖著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他也不敢玩什麽花樣,當下壯著膽子上前欲接:“有勞唐公子。 ”
“抱歉,這東西隻能親手交給江小姐。”司空博微微一笑。
也不見如何做勢,江勇隻覺一股大力湧來,他跟著江照影走南闖北,身手也不弱,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更不想出乖露醜,有外力來襲,本能地使了個千斤墜,想要穩住身形。
哪知他不用力抵抗還好,這一用力,胸口如壓著一塊巨石,痛不可擋,腳下輕飄飄地站不住,忽地往後倒翻了幾個斤鬥,啪地一聲跌了個四腳朝天。
司空博一身下人的服飾,本來誰也沒把他放在心上,這時見他露了這手絕技,不禁都對他刮目相看。
君墨染不是江湖中人倒還罷了,李煜宸卻是暗中吸了一口冷氣,情不自禁地脫口驚呼:“沾衣十八跌!”
想不到那小子年紀輕輕,卻能奴使身懷絕世神功的高人!再聯想到藏寶圖的失竊,以及近日來接連發生的命案,這小子的來頭,很值得商榷!
司空博隻似笑非笑地瞟了李煜宸一眼,遂又把目光調回到薑梅臉上:“江小姐,你可是信不過老夫?”
薑梅被他激起胸中豪氣,上前一步,爽快地道:“先生待我真誠,小女子怎敢見疑?隻是無功不受祿,原不想平白受人恩慧。既是先生執意相送,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哈哈~”司空博朗聲大笑,右手單手托起鐵籠,左手猛地向下用力一扯。隻聽得裂帛之聲響起,蒙在鐵籠上的黑綢化做兩瓣,蝴蝶似地飄然墜地。
瞬間,四周一片岑寂,所有的人目光齊刷刷地落在籠中那一頭似狼非狼,似狐非狼,似狗非狗的生物上。
它,雙耳細而窄,臉比一般的狗略短,下巴尖細,一雙黑玉似的眸子清澈如水,全身雪白,不染半根雜毛,一如它的主人,尊貴,優雅,華麗,冷漠!半蹲在籠子裏,神色睥睨地傲然俯視著眾人。
“啊~”
“噝~”
驚歎聲此起彼伏——誰也沒有想到,籠子裏竟然藏著這樣漂亮的一個生物!
“我的天~”薑梅倒吸一口冷氣,不敢置信地瞠大了雙眸:“這,這是給我的?”
唐鬱倨傲地揚起了下巴“你說呢?”
很好,不枉他精挑細選了這幾日,總算收到令他滿意的效果。
“它,叫什麽名字?”薑梅雙手合十,近乎虔誠地盯著眼前美麗的生物,不敢用力呼吸,唯恐稍一用力,它就會化為一個泡影,飄散在空氣裏。
唐鬱牽了牽嘴角,恩賜似地道:“既然給了你,想叫啥就是啥。”
“雪球!”薑梅眼睛一亮,不假思索地衝口而出:“我要叫它雪球!”
“雪,雪球?”唐鬱嘴角一抽,撩起眼皮看了眼籠中的颶風:“得,你喜歡叫什麽就什麽吧~”
女人,你還真不能對她抱什麽太大的希望!
P:我回來了,這可恨的筆記本,明天修理它後再來個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