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江照影奸滑似狐,見狀早已心中雪亮,小心地指著薑梅的手腕,尷尬地堆了笑容道:“雪球還關在籠子裏,當不至於衝出來傷人,兩位是不是可以暫時放開小妹的手?”
她嬌小柔弱,哪經得起這兩個身懷絕世武功的男子的全力拉扯?別到時狗沒傷著人,倒被這兩個男人拉斷了膀子,那才成了笑話呢!
“對不起~”兩個人這才發覺薑梅的表情有異,歉然地鬆了手。
薑梅冷著臉,沉聲道:“幾位都請出去吧,我一個人在這裏就行了。”
李煜宸至少有一句話說對了——她與雪球不熟,不經過一番溝通,就想讓雪球配合她,的確是太急功近利了。
可,她總不能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正兒八經地跟一隻狗交流吧?沒辦法,隻能借此機會趕人了!
朱勵暗悔不該留在此地,遇上這尷尬場麵,想要退出去又恐太著痕跡,反而難堪,薑梅這話等於救他一命,立刻溜之大吉。
江照影暗自叫苦:這算什麽?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他好端端的誰也不想得罪,怎麽也觸怒了她,被趕出門?
“梅子~”
“湄兒~”
三人同時出聲,想要求情,薑梅冷聲道:“你們不走,我走。 ”
她是今天的主角,她若是走了,其他人留下來有個屁用啊?見她發了狠,三個男人不敢再強求,垂頭喪氣地離去。
李煜宸走到門口,猶不死心地回過頭:“梅子,我們保證不再亂說話,你別趕我們走,行不?”
薑梅把臉一沉,做勢欲起,他忙舉起手:“好吧,好吧,當我沒說,我們走~你別生氣。”
“小心點,我們在門外有事就叫一聲。”君墨染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見薑梅眼角也不瞄他一眼,遂苦笑一聲黯然離去。
薑梅見眾人皆離去,悄然鬆了一口氣,快步走到籠邊:“嗨,我是薑梅。”
雪球翻個白眼:廢話!傻子都知道你是薑梅了。
“對,我知道你不是傻子,你是靈犬,行了吧?”薑梅莞爾。
雪球吃了一驚,驀地睜圓了眼睛。
它是靈犬,又經過長期的訓練,能聽懂人話並不稀奇。可她為什麽能聽懂它說什麽?這一點,就連它那個天縱英才的少主唐鬱都沒有辦法做到!
“噓~”薑梅豎起食指:“這可是秘密!”
什麽秘密?
雪球狐疑地偏頭睨著她。
“嘿嘿~”薑梅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簾,小小聲地道:“不知為什麽,我能聽懂很多動物的語言。當然,很多情況下不太靈驗誒~”
還有這種事?那你到底是人還是鬼?
雪球半信半疑地眯起眼睛。
“我當然是人,”薑梅微笑:“要不然也不會需要你幫忙,你願不願意呢?”
我可是西門家的靈犬,豈能任你呼來喝去?不幫!
雪球拽得二五八萬,懶洋洋地趴在籠中。
薑梅輕笑:“算我求你,行不?不過,你為什麽是西門家的靈犬?我還以為是唐門呢!”
雪球輕哼一聲,不答反問:到底要我做什麽,說說看?
“幫我聞聞看看這衣服上的氣味,與躺在那裏的那個人是否一至?”薑梅打開鐵籠,把衣物遞到它的鼻子下麵。
你不怕我咬你,也不怕我逃跑?
雪球吃了一驚,重新審視麵前這嬌美的少女。
“嘿嘿,咱們都已經是朋友了,你怎麽會傷害我?”薑梅笑眯眯地看著它:“再說了,既是你的主人將你親手交給我,你又怎會逃?”
狗可以說是世上最忠誠的動物,一旦它認定你為主人,就會把命都交給你,絕對不會有背叛的念頭,實在比某些口是心非的人類要強得太多!
雪球沉默了。
哪件衣服?給我聞聞。
“呶~”薑梅大喜,忙把衣服往它麵前一遞:“不就在你麵前嘛~”
雪球依言在衣服上聞了聞,皺起眉頭: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味道它明明在主人那裏聞到過,少主與那個人秘談時自己就在身邊。以它對少主的了解,至少目前絕對不會將他大卸八塊。
“怎樣?”薑梅忙將它引到門板前:“記住了嗎?你再聞聞,他身上有沒有跟衣服上一樣的味道?”
屍身在水中浸泡多日,又已經過朱勵的處理,還能殘留多少體味已不得而知;再加上,雪球畢竟不是經過專門訓練的輯毒警犬,能不能準確地分辯出來,也是個未知數。
知道他是誰,對你很重要嗎?
雪球反問。
“是~”薑梅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這關係著三十幾條命案,所以一定要弄清楚他的真實身份。”
別的它不清楚,但這幾十條人命的主謀是誰,雪球心知肚明。既然她想通過這個男人來追查這件案子,它又怎可能助她弄清真相,給主人帶來危害?
是的,他身上的味道與衣服上的是一樣的。
雪球毫不遲疑地給出了答案。
“你確定?”薑梅心一沉,臉色瞬間蒼白。
不論她承不承認,也不管她對江秋寒有沒有感情,理論上,他總是她的父親。血總是濃於水的,她又怎會希望他死?
你要是不相信,又何必問我?
雪球憤憤地掉頭鑽入籠子,不再理她。
“不,我真的不相信~”薑梅喃喃低語,頹然地跌坐在地上。
私心裏,她總認為江秋寒沒有那麽容易送命——賊人既然沒有當場要他的命,而是選擇了擄走他,就證明對他有所圖,又怎會如此殘忍地殺害他?
而且在看到這具屍體時,她雖有憤怒卻沒有悲傷——那應該不是麵對骨肉至親的人的死亡應有的反應,不是嗎?
所以,她才能保持一慣的冷靜和沉著。
但,她可以不相信自己的直覺,卻不能不相信雪球。因為,動物是不會撒謊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