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柳煊看看薑梅再瞧瞧柳燁,見氣氛不對,再一想薑梅的反應,忽地明白自己隻怕闖了禍,忙腳底抹油:“兩位好好聊,改天再來拜訪。”

柳煊前腳離開,薑梅立刻拂袖離去,不願與他多談,更不想聽他的解釋。

“江湄!”柳燁早有準備,緊緊地拽住她的手腕:“你聽我說!”

“說什麽?”薑梅怒火中燒,驀地回頭,冷然逼視著他:“說這一切都是誤會,說柳煊吃錯了藥亂說話,還是說我耳朵有毛病,聽到的全都不是事實?”

柳燁定定地望著她,慢慢地道:“不,你沒聽錯,他也沒說錯,你的確即將成為他的三嫂,我確實要娶你。”

“你說什麽?”沒料到他連辯解都不做,直接承認事實,薑梅怔住。

“我說,”柳燁望著她,眸光複雜,眼底藏著一抹溫柔,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地道:“我們即將結為夫妻。”

妻子,多美的名字。而薑梅,多適合他的女子?他柳燁也將要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妻子,這是多麽令人振奮的消息?

“哈!”薑梅氣極反笑:“真是好笑!為什麽每次結婚,我自己都不知道?”

不告而娶是古代男人的嗜好,還是流年不利,要不然就是她特別倒黴,這世上唯二僅存的奇葩都給她遇上了?

“結婚?”柳燁挑眉,對這個新名詞有些好奇,但也能從她的表情大致猜到意思,並不覺得愧疚,坦然一笑:“我現在不是告訴你了嗎?”

“多謝定遠候的錯愛~”薑梅冷冷一笑:“可惜,小女子福薄,怕是無福消受。 ”

“江湄,”柳燁悠然低歎:“別急著否定我,我對你是真心的。”

“真心?”薑梅嘲諷地彎起了唇:“當然是真心,隻是那份真心都是衝著我們江家傳說中的藏寶圖而來的吧?”

“你說得不錯,藏寶圖我是肯定要的,沒有它我登不上太子之位,也就無法報母妃之仇。”柳燁不閃不避,緊緊地盯著她的眼睛,斬釘截鐵地道:“但是,你對我來說同樣重要。”

權利和江湄,江山與美人,他都想要,他也比任何人都有資格擁有,不是嗎?

薑梅氣到無語,冷著臉一言不發。

“江湄~”柳燁頓了頓,放慢了語速道:“我知道君墨染到了啖星,我也明白唐鬱的來頭不小。不過你要明白,再強的龍也沒辦法壓過地頭蛇。這裏是啖星,我隻要一句話,就能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所以,你不要妄想逃,你也不可能逃出去,還是乖乖地做我的新娘好。”

“你威脅我?”薑梅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地問。

“江湄,”柳燁微微一笑,伸指輕輕地撫過她的頰,聲音低柔:“這不是威脅,隻是坦白。我不想欺騙你,說可以放你離開。因為我做不到。”

箭已在弦上,於公於私,他都不可能放開江湄。

薑梅猛地偏頭,厭惡地避開他的手:“別碰我!”

柳燁怔了一下,眼底燃起一簇火苗,忽地伸指牢牢地捏住薑梅的下巴,迫使她抬頭與他對視:“別用這種語氣說話,這讓我很不高興!”

“放開我!”薑梅吃痛,蹙眉吸著冷氣。

柳燁伸指輕輕地撫過她的眼瞼,低柔清雅的聲音裏透著一股寒意:“你很聰明,一定懂得什麽叫識時務者為俊傑。所以,不要試著反抗,也不要用看蒼蠅的眼神看你的相公。我不是君墨染,沒有那麽大的雅量,可以讓一個女人騎到頭頂上!明白嗎?”

薑梅打了個寒顫,定定地看著他,忽地說不出話。

是,他不是君墨染,他就是一個瘋子,體內流著的是瘋狂的複仇的血液,骨子裏輕視女人,看不起女人!惹怒了他,很有可能給自己帶來無法想象的後果!

所以,就算她有再多的憤怒和不滿,都要忍耐忍耐再忍耐!

“對,這才乖。”柳燁捏著她的下巴,俯身在她臉上逡巡了片刻,十分滿意她的沉默,低首在她唇上印了一個吻,這才放開她,笑道:“記住,十天後,就是婚期。”

象是一條毒蛇的蛇信吻上唇,薑梅遍體生寒,臉色瞬間變得紙一樣慘白,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控製住自己不抬起袖子去抹嘴唇,也沒有甩他一個耳光,不爭氣的淚水湧進眼眶,漸漸模糊了她的視線。

老天,她現在才明白,原來君墨染所謂的複仇有多小兒科?麵前這個男人比他瘋狂十倍!也危險十倍!

眼前的男子,為了權力,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會不擇手段地毀掉所有阻止他前進的拌腳石!

“你累了,去休息,明天一早與我進宮見父皇。”柳燁麵無表情地看著虛弱得好象隨時要暈倒的她,強行抑製住想把她摟在懷裏溫言安慰的衝動,冷冷地交待。

不,他絕不能心軟!否則他會被眼前這個女人掌控主動權,變得象君墨染那樣淒慘!不但談不上複仇,得不到天下,還會失去她,失去一切,陷入萬劫不複之地,一輩子一事無成!

薑梅沒有吭聲,僵硬地轉過身,一步一步慢慢地離開,努力維持著最後一絲尊嚴,絕不許自己在他的麵前落下淚來。

“小姐~”綠珠焦灼地站在遠處,看著兩人的談話陷入僵局,一直不敢上前,直到這時才飛奔著過來,攙住薑梅的臂:“你沒事吧?”

“不用,我能走~”知道柳燁在身後注視著自己,薑梅倔強地推開綠珠,咬緊牙關,哆嗦著一步一步拾階而上。

柳燁眼底浮上歉疚和憐惜,低歎一聲,悄然離去。

對不起,江湄,他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