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待會跪出啥毛病,又怪我老太婆心狠。”老夫人淡淡地嘲諷。

“呃,湄兒不敢~”薑梅陪著笑臉,低頭伏小。

“秀兒,看座,上茶。”老夫人冷著臉,並不看她。

“謝老夫人。”薑梅道過謝,側著身子在椅子上坐了。

“這麽瘦可不行,得好好補補。”老夫人又看了她一眼,忽地天外飛來一句。

“啊?”這老太太管天管地,還管兒子的女人的身材?

“菊韻,包一些黃芪,阿膠,當歸……出來。”老夫人報了一長串藥名出來,菊韻一一應了,自去拿藥。

薑梅一臉茫然,不知她葫蘆裏賣些什麽藥。

君墨染卻是一臉淡定,暗自好笑:“娘,若有需要再給她買就是,這些你留著自己吃吧。”

“娘老了,哪吃得了這麽多?”老夫人淡淡地答。

不一會兒,菊韻自裏間出來,手裏捧著一大包藥材,往老夫人身旁一站。

“拿去吧,回頭讓丫頭煎了。”

“啊?”薑梅這才知道那些藥都是給她準備的,忙搖著手推辭:“我已經全好了,不用再吃藥了。 ”

老夫人眼一瞪,叱道:“你當這藥是給你吃的麽?那是給我的孫子吃的!你可不許胡亂應付,我會派人按時察看。”

嘩地一下,薑梅臉漲得通紅,結結巴巴道:“我,奴婢沒有……”

“老身知道!”老夫人冷冷地睨著她,很不耐地打斷她:“就你那身板,哪裏會生養孩子?可墨染既然看中了你,非要住你那,也就沒辦法了!好好補補,補得白胖些,才好生養。”

這老太太眼裏,哪裏當她是個女人?完全就是生養的機器!

薑梅滿臉錯愕,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

“老身醜話說在前頭,”老夫人不理她,自顧自地道:“半年內若是你肚皮不爭氣,沒有半點動靜,休想扶為側妃!”

“奴婢~”薑梅想要分辯。

別說一個側妃,就是王妃的寶座送上門,她都未必瞧在眼裏!

君墨染飛快地接過話頭:“放心吧,我們會努力。 ”

努力?這是努力就能做到的事嗎?

兩個沒有絲毫感情的男女強行綁到一起就已經很不人道,若是再生個孩子出來,豈不是太不負責任?

“不是……”

“還有,”老夫人不給她機會,正眼也不瞧她,轉頭跟君墨染施壓:“寵歸寵,也不能壞了規矩。這府裏沒個當家主事的女人不行,娘還是得張羅著給你娶房正室進來。”

君墨染含糊地應了一聲,忽地站起來牽了薑梅的手:“娘也累了,休息吧,孩兒先告退了。”

“急什麽?”老夫人不高興了,叫住他:“我還沒說完。”

“有事娘吩咐。”君墨染拉著她不鬆手。

“夏至,冬至~”

“奴婢在。”從外屋進來兩個小丫頭,穿一色的湖水藍裙子,均是十四五歲,眉清目秀的模樣。

“今天起,你們就跟著九夫人身邊,好好侍候,不得怠慢了,知道嗎?”老夫人冷聲吩咐:“若是讓我聽到風言風語,仔細你們的皮。”

“奴婢不敢。”兩個小丫頭應了,乖巧地從菊韻手裏接過藥包,站到薑梅身後。

薑梅本想推辭,君墨染在她手心裏輕捏了一把,她歎一口氣,隻得道了謝出來。

她們是老夫人房裏的人,弄到她院子裏去,她敢支使她們嗎?這哪裏是多了兩個丫頭,簡直就是多了兩個祖宗!

原來,強迫中獎一詞是這樣來的?

“我還有事,你先回去吧。”出了思親堂,君墨染立刻放開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如意在外麵早得了信,看著夏至冬至二人,尷尬地點頭打過招呼,望著薑梅的眼神象個小可憐。

“你們二人先回忘月苑行嗎?我四處轉一下再回來。”薑梅客客氣氣地跟她們商量。

“是。”那兩個人倒也幹脆,脆生生地應了,轉身就走了。

“小姐,我怎麽辦?”如意的眼圈都紅了。

“什麽怎麽辦?”薑梅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隻覺荒唐可笑,哪裏有心理會她的小哀怨?

“你會不會不要奴婢了?”如意垂著頭,帶著哭腔。

管家交待的任務沒有完成,若是小姐也不要她,她真的無處可去了。

“傻瓜!”薑梅沒好氣地瞪她:“你是我陪嫁的丫頭,除非我讓你嫁人,否則一輩子都要跟著我的,還想到哪裏去?”

“真的?”如意破啼為笑。

薑梅懶得理她,自顧自地往前走。

“小姐,這是要去哪裏?”走了一段路,覺得不對頭——這不是回忘月苑的路,倒象是往柴房去的。

“看了不知道?”薑梅頭也不回。

“你要去看二夫人?”如意吃了一驚:“那怎麽行?王爺說了,誰也不許為她說情。”

“你哪隻耳朵聽到我為她說情?”薑梅冷冷地瞥她。

“那,”如意側頭想了想,吸一口氣:“你是要去罵她一頓出氣?”

這種落井下石的事,本以為隻有大小姐才會做,沒想到二小姐也轉性了!

薑梅聳聳肩,任她天馬行空地亂想,不做任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