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從忘月苑一出來,蕭佩琴立刻發作:“你幹嘛幫著那個賤人說話?”

大家說好了要一起給江湄點顏色看看,讓她不要以為從此飛上高枝,可以對她們頤指氣使,盛氣淩人。

哪知道,真正說話論起理來,她卻躲在後麵不吭聲,臨了還故做好人,把她變成了惡人。

這口氣,讓她怎麽咽得下來?

“小四,”宛兒擰著腰,對她哧之以鼻:“不是二姐說你,你也太沒腦子了!她現在正得寵,你趕著趟地打她的丫頭,那不是找抽嘛?”

“二姐你~”蕭佩琴一口氣沒提上來,掄起拳頭就要打。

“啊~”宛兒嚇得抱頭鼠躥。

“大夥都消消氣,”綺玉忙上前拉住她:“說是來警告小九,結果我們自己先鬧騰起來,這要傳到那位耳朵裏,不成了笑話嗎?”

“哼!”蕭佩琴也隻是一時之怒,倒也沒想真的打她,見有人來拉,就坡下驢,冷冷地哼了一聲:“得,就我傻。我走總成了吧?你們誰聰明誰去治她。”

說完,也不管眾人,氣衝衝地走了。

“呀,四妹別生氣哇~”白凝怯生生地喚了她一句,想追上去,那邊早跑得沒影了。{ }

“拉她做甚?蠻邦之地來的一頭蠻牛而已,除了添亂,能指望她幫上什麽忙?”宛兒見她走了,又挺直了腰杆說話。

“哎~”白凝歎了一口氣,不吭聲了。

綺玉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道:“我的好二姐,你可得好好想想,怎麽把王爺的心從小九身上拉出來才好。萬一她懷了王爺的孩子,老夫人把她扶了正,咱們可就真的沒戲了!”

“這個你放心,”宛兒立刻冷哧:“江秋寒不過是個商販,江湄出身低賤,想當王妃?做夢去吧!”

“說到身份,”綺玉冷冷一笑,意興闌珊:“小九好歹算是身家清白,咱們又有哪個是拿得出手的?就是那頭蠻牛也比咱們好哇!”

宛兒臉色一變:“小八,你什麽意思?”

“就字麵的意思,”綺玉懶懶地回頭一呶嘴:“青煙,咱們走!”

“小八,你!”宛兒氣乎乎地叉著腰,伸著手掌給漲得通紅的臉寵扇風:“反了,反了!現在都不聽我的話了是吧?好,都給老娘滾遠點!有事別來老娘麵前哭!”

“二姐~”白凝怯生生地望著她,想要拉她的袖子又不敢。{ }

宛兒瞧了越發火大:“抖什麽抖?老娘又不吃人!”

“天黑了,不如咱們也都回去吧?”白凝被她吼慣了,也就習已為常了:“萬一碰上王爺,發現我們來找小九的麻煩,那就鬧大了。”

“要是怕你就回啊,扯上我幹嘛?”宛兒不耐煩地瞪她一眼。

話是這麽說,到底還是怕撞上君墨染,氣哼哼地走了。

白凝垂著頭,小碎步地跟在她身後。

蕭佩琴憋了一肚子氣,低著頭胡亂往前衝,前路就走,遇彎就拐。

“小姐,別嚇我,這是要往哪裏去啊?”侍劍發現她正朝著碧波亭走去,忙一溜小跑地追了上去。

這裏四麵都黑黝黝的,又沒有人經過,風吹動樹梢,四麵八方都是簌簌的聲音,嚇死了。

蕭佩琴抬頭一瞧,見已到了碧波亭畔,已知侍劍心裏想些什麽。

“去投湖!”她賭著氣,惡狠狠地答了一句。

“不要啊,小姐~”侍劍信以為真,嚇得眼淚都流出來,死命抱住她的臂不放,唯恐一個失手,她真的去投湖:“侍劍會被老夫人打死的!”

“快放開!”蕭佩琴又氣又想笑。

這小沒良心的,主子要投湖,她隻關心自己會不會被打死?

主仆二個正在糾纏著,忽見從前麵岔路口鑽出來一個人影,急匆匆地走了。

“咦?”蕭佩琴驚咦一聲,忙停了手,想要追上去看:“侍劍,剛才是誰過去了?”

隔得遠,瞧不清楚,但從背影看,肯定是個女人沒錯。

她明明記得那個方向過去就是亂莽崗,這麽晚了,哪個女人有這個膽子?

侍劍本來沒有注意,聽她這麽一說,嚇得渾身發抖:“小姐,你要幹嘛?”

“還能幹嘛,當然是追上去看看啦!”蕭佩琴見一時掰不開她的手,索性拖著她往前走:“快點,說不定還能追上。”

“求你了!”侍劍急得幾乎要哭出來:“那是鬼呀,你追個什麽勁?”

“切,哪裏有鬼?分明就是人!”蕭佩琴藝高人膽大,越是攔著越要往前:“你要是怕,就在這裏呆著,我去去就來。”

侍劍哪有這個膽子?立刻牽住她的衣角:“不,我要跟你一起。”

“那就別廢話了,趕緊追!”

主仆二人追了一段,哪裏還有人影?

“都怪你,讓人跑了吧?”蕭佩琴把侍劍罵個狗血淋頭。

侍劍鬆了口氣:“是,怪我,都怪我。”

沒追到才好,真要是追到鬼了,這條小命不就交待了嗎?

“哼,追不到就算了嗎?”蕭佩琴冷哼:“我倒要去瞧瞧,這林子裏藏著什麽寶貝?勾著人黑燈瞎火地往裏鑽?”

“不要啊~”侍劍慘叫。

“瞧你那點出息!”蕭佩琴睨她一眼,沒好氣地往她額上戳了她一指:“得,算我怕了你了!明天白天再來,行了吧?”

“行行行~”侍劍破啼而笑,主仆二個相攜著回了飛羽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