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進來!”君墨染輕咳一聲,意猶未盡地放開她,心中暗自驚異,自己居然有些不情願?
薑梅還沒回過神,雙頰紅透似染了薄薄的胭脂,呼吸急促,眉尖微蹙,眼中一片水色。
她抬起手不自覺地按在胸口,心中疑惑:怎麽回事,兩個人是夫妻,比這更親密的行為都有過,隻是一個吻而已,為何心跳竟如此之快?
如意怯生生地再次推門而入,迅速地擺好酒菜,連頭也不敢抬就逃之夭夭,似有鬼在背後追。
君墨染原就性子冷漠,寡言少語,兩人在一起,一直是薑梅裝乖賣巧,笑語相詢。
她這一發呆,兩人相對無語,時間慢慢流逝,氣氛很快變得尷尬,卻又有某種微妙的氣流在二人之間流動。
“咳,你不是說……”
“對了……”
沉默半晌之後,兩人同時開口說話,俱是一愣,對望之下薑梅忽地笑了:“你先說。”
“吃吧。”君墨染言簡意賅地表明自己的意思,抄起酒杯,伸手去拿酒壺時,斜刺忽地伸出一隻纖纖玉手,按住了酒壺。
兩人的手不期而遇,薑梅的頰上飛上紅暈,卻並未退縮,君墨染不解地挑眉。
“我來。”薑梅盈盈一笑,恢複了往日的謙卑。
君墨染沒有說話,隻默默地收回了的手,目光依舊繞在她的身上,心底莫名地生出一絲惱怒和失落。
又來了,這麽甜美的笑容,卻半點感情也無,一眼即可看出虛假與敷衍。
薑梅被他瞧得心慌,忙垂頭避開他的視線,執起酒壺,替他斟了一杯,找了個自認為很安全地話題:“對了,這冊子怎回到王爺的手裏?”
“下人清理房間舊物,藍一瞧著這件不似垃圾就撿回來交給我了。”君墨染輕描淡寫地答。
她在山上二日,忘月苑改得麵目全非,東西被搬動也屬正常。
這冊子,她原也沒打算隱藏,就擱在桌上。果真隻是好奇拿走也罷,有心之人想害她逞上去做物證也罷,最後落到他的手上,都並不稀奇。
“哦。{ }”薑梅不疑有他。
“你不陪本王喝一杯嗎?”君墨染朝她亮了亮杯底。
薑梅忙又重新替他斟了一杯,陪著笑道:“妾身體弱,不能飲。”
這話是實情,李煜宸早就證實過了,君墨染也不好勉強,隻微微有些遺憾,悶著頭複又飲了一杯。
“王爺,可以說一說那日追凶的詳情嗎?”薑梅見有些冷場,忙主動尋找話題,也算是一解胸中疑團,可謂一舉二得。
“追丟了。”君墨染慢慢地啜了一口酒,依然是簡單幾個字就打發了她。
“呃,”薑梅不甘心:“王爺就沒想到要去楊樹村察訪一下嗎?她既然住在那裏,總該有些蛛絲螞跡吧?”
“來曆不明,住處無可疑。”短短九個字,四兩撥千斤一語帶過。
薑梅瞠目,發了一陣呆,道:“她用過的器物,衣物什麽的,總該帶回一二樣吧?”
真後悔沒有把史酷比帶上山,好歹能記住凶手的氣味啊!
“要那些何用?”君墨染奇道。
“呃,”薑梅窒了一下,胡亂搪塞:“說不定她有什麽特別的嗜好,從細節上可以看出來。”
“與他人無異。”君墨染瞄她一眼,淡淡地道。
也是,她即是要刻意隱藏身份,又怎會在穿著打扮,日常起居上標新立異,從而招人側目?
“那豈不是一無所獲?”薑梅嗒然若失。
但轉念一想,即便史酷比記住了她的氣味,人海茫茫又到何處去尋她?這麽一想,也就釋然了。
“至少證明她的確是蓄意接近明心,並將之殺害。”君墨染說這話時,目光灼灼盯著薑梅不放。
薑梅卻不覺,皺眉隻顧冥思苦想。
僅憑樹身上的幾個模糊的簡體字,當然不能證明明心就是從現代穿過去的。況且,她也無法斷定,那些字就是明心刻上去的。
江秋寒置親情於不顧,硬是把一對雙生女兒生生拆散,並對外隱瞞她的出生,將她送到明心的身旁。
他如此費盡心機,不難猜出——明心身上必然有一樣東西是江秋寒殛欲得之而後快的。
然,現在他卻不惜買凶將明心殺害,破壞了自己長達十七年的布局,這前後自相矛盾的行徑,不得不讓她疑竇頓生。
殺明心的幕後主使真是江秋寒嗎?
如果單純隻為了隱瞞江家姐妹二人的身份,理由實在太單薄,無法令人信服。
除非他已得到明心身上的寶物,或者相比他從明心身上得到的得益,君墨染帶給他的損害大得多。
兩害相權,取得輕。在衡量得失之後,他不得已丟車保帥殺了明心?
她這邊陷入死角,想得頭都大了。
君墨染被她冷落,心中亦是不快,輕咳一聲,喚回薑梅的注意,把酒杯往她麵前一推。
“這脆筍做得不錯,王爺多吃點。”薑梅斟過酒之後,取了筷子殷勤地替他布菜。
哪知君墨染卻不拿碗接,隻張了嘴,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不是吧,要她喂?
薑梅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