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碰瓷我的男人用的沐浴露比我的貴。

萊伊的家很大,真的很大。

我本來覺得蘇格蘭一個人住兩居室已經夠大了,沒想到萊伊竟然住在三居室的高級公寓裏,吊燈吧台酒櫃一應俱全,奢華之風像極了我曾期待過的家的樣子。

如果他當初沒有碰瓷我,我肯定已經在六本木買上這樣一棟豪華的房子了!

“為什麽露出那種表情?仇富嗎?”長發男人隨手將染血的外套丟在玄關的地板上,回身看我,“抱歉,家裏沒有拖鞋。”

“沒關係,我本來就是赤腳黨。”

我也把外套丟在玄關,這件黑色風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穿,在心裏為它默哀一秒鍾後,我赤腳踩上地板,指了指浴室的方向。

“借我件衣服?能貼身的那種,最好是絲綢的,順便你家洗衣機一定帶烘幹功能吧?”

我才不是仇富,隻是單純的生氣而已!

狗男人,想偶遇我做什麽不好,偏要選擇在我開車的時候碰瓷!

可惡!我要把他這個月的電費用到兩萬塊!

“你還真是不客氣。”

雖然這樣說,萊伊還是進房間給我拿了件有點厚度的襯衣,雖然不是絲綢的但手感還不錯,又問我一會兒想吃點什麽。

“這個時間吃東西會長肉的……簡單煮個方便麵吧,加芝士片火腿片,還要一個溏心蛋。”

於是他又說了一次“你還真是不客氣”,然後出門大概是去便利店了。

這有什麽可客氣的,你還能活生生地站在這裏全靠我那十億好嗎!十億!我這叫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

滿心仇富、不是、鬱結之氣的我邁著大步進入很符合整棟房子風格的豪華浴室,關門落鎖後很快把髒衣服扔了一地。無論褲子還是襯衣上都沾了不少血,甚至透進了內衣裏,我鬱卒地望天,心裏暗叫一聲不好。

不說時間過去這麽久,衣服上已經幹涸的血估計很難洗淨,就說洗完澡不穿髒衣服是常識,我的本意是手洗內衣後放進洗衣機裏烘幹,但忽略了手腕的傷不能用力。

……難道我要在萊伊那種家夥麵前穿著他的襯衣裏麵真空?

……算了別想了還是臨場發揮隨機應變吧。

冷靜下來之後我才開始拆手腕上的繃帶,蝴蝶結打得很漂亮,蘇格蘭打的蝴蝶結一直很漂亮……我這樣在萊伊家的浴室裏懷念蘇格蘭是不是不太好?

手腕的血已經止住了,傷口看著有點猙獰,我挪到花灑下確認萊伊的洗漱用品,一看隻覺得氣急攻心眼前發黑——

這個沐浴露是我一直想買卻不舍得買的牌子!

洗發水好貴……護發素也好貴!還有發膜!男人用什麽發膜!可惡!

……手腕好痛。

誒話說為什麽我不直接跟係統兌換一個血包呢?

我是個傻子嗎?

好氣哦。

簡直越想越氣。

……沐浴露好香,是那種高級又優雅的香氣,也是金錢的香氣。

我也好想擁有啊嚶。

洗完澡、穿上長及大腿的襯衣以後,我小心翼翼地推開浴室門向外張望了一下,沒看到萊伊,反倒看見了放在門口的便利店袋子,我進去的時候還沒有那個袋子。秉著懷疑的態度,我打開看了一眼,發現裏麵是條嶄新的一次性女性**。

這家夥……意外還挺細心的嘛。

但還是很氣!

離開浴室的時候萊伊剛剛打開醫藥箱,看起來工具相當全麵,聽見我走路的聲音,他擺弄著紗布頭也沒抬:“和波本聯係過了,他好像很生氣……你為什麽也在生氣?”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仇富!”

平靜了一下心情我才說起正事:“他會生氣是因為蘇格蘭是公安,還是因為蘇格蘭死了?”

“誰知道呢。”萊伊指了下旁邊示意我坐下,“晚些時候再看他的態度應該就會知道了。”

說的也對,如果波本是因為自己沒發現同伴其實是敵人而生氣,那可能還會氣一陣。但如果他和蘇格蘭是一起的,那應該很快就會知道蘇格蘭還沒死……那威士忌組不就全員臥底了嗎?

朗姆說過,萊伊和波本之間至少有一個臥底,但更早之前,他說的是威士忌組中至少有一個臥底。他是故意把他們湊在一起的?因為這三人他一個也不相信?

不會吧不會吧,我以為的酒廠難道是其實是水廠嗎?假酒一個兩個三個地冒出來……我今晚不會白演了吧?

“嘶——”

酒精棉球突然碰到傷口,立刻疼得我眼角泛起淚光。

“動手之前至少提醒我一句吧……”我小聲地抱怨道。

傷口邊緣泡得有些發白,又滲出點血絲,很快把酒精棉球染得通紅。

“你對自己下手夠狠的。”萊伊右手抓著我的手,左手極穩地幫我消著毒。

他的長發撥到了一側,垂著纖長的羽睫,唇微抿著,看起來倒是有點性感男護士的韻味。

我咬著嘴唇哭唧唧地望著他的側臉,酒精的刺激疼得我連大聲的話都說不出,隻能繼續小聲吐槽:“你對我下手也夠狠的。”

萊伊掃了一眼我閃著淚光的眼睛,很快又低下頭,扔掉棉球改換消炎藥,迅速完成包紮全流程,最後用透氣的紗布纏了幾圈,打了個樸素的死結。

我疼得還沒緩過來,沒來得及向他索要一個蝴蝶結。

“傷口不深,你用什麽刀劃的?”

“剛買的小刀,在外套口袋裏……這種程度不會感染的。”

“安全起見還是打一針破傷風針。”

萊伊說著,起身從冰箱裏拿出大大小小幾個玻璃瓶來,動作熟練地用針管取藥,在我手臂內側注射了一點,雖然刺痛了一陣,但還是看得我嘖嘖稱奇。

“你這裏存貨夠全的,狂犬病疫苗有嗎?”

“很遺憾,沒有,但被狗咬傷屬於可以去醫院處理的傷口。”

不能去醫院處理的傷口……是指槍傷?

就是說,他早就做好了中槍後完全自己處理的準備?蘇格蘭那邊就不是這樣,可能因為能接應他的人隨時都能找到,但萊伊可能來自海外,在日本臥底孤家寡人一個。

“……你挺不容易的。”

“你也是。”

十幾分鍾後,萊伊低頭望向我手臂內側注射過藥物的位置:“看起來你不過敏。”

我點點頭:“好像是,這樣就行了嗎?”

“這隻是皮試,正式注射不在這個位置,你以前從來沒打過破傷風抗毒素?”

“嗯?”我一愣,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不是打在上臂?”

萊伊就很無辜地看著我,手裏的注射器在華麗的吊燈下反射著寒光。

“……”

不是上臂應該就是屁股,我艱難地吞了吞口水,艱難而緩慢地站起來,在長達十秒的複雜心理鬥爭之後,我終於還是將手緩緩伸向襯衣下擺。

要冷靜!現在萊伊是我的醫生,麵對醫生應該思想純潔!

“等一下,梅洛——為什麽這次你信了?”萊伊開口製止了我,重新把我按在沙發上,笑得讓我很想狠狠咬他一口。

頓時意識到自己慘遭愚弄的我氣鼓鼓地望著他:“因為我沒感覺到你在騙人……可惡,你的演技竟然精進至此!”

萊伊卻繼續笑著,把針紮進我的上臂,聲音竟然還很委屈:“我沒有騙你,破傷風抗毒素是肌肉注射,打在上臂和臀部都可以,我以為你知道的。”

我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我怎麽會知道!我以前受傷哪有幾次是用科學治療的!反轉術式、晴屬性死氣火焰、回道、醫療忍術……哪種也不需要先做皮試再注射啊!

“好啦,我道歉,是我不好。別露出那種表情,我去做夜宵,多給你加一片芝士,可以嗎?”

可惡!別故意壓低聲音跟我講話啊!以為自己嗓音很好聽很有磁性是不是!

“……行叭。”

可他就是很好聽很有磁性啊可惡!性感死了嗚嗚……

等等,我不對勁,難道我被這個奢華的房間迷了眼,暫時遺忘了這男人有多狗嗎!這一定是失血的後遺症!

·

萊伊煮的方便麵,有一種蘇格蘭的味道。

我知道這句話很奇怪,但這是事實!萊伊自己也這麽說,我隻是在腦內想想,他可是說出來了!

“你之前不是在跟他學料理嗎?味道相似很正常吧?”

而且方便麵的味道不是基本取決於調料包嗎?

“確實,額外加的調味料都是他經常用的。”

話音一落,我們同時陷入沉默。

“……為什麽我們要懷念一個敵人?”

“可能因為他是你殺的第一個人?”

“說的也對。”

差不多吃完之後,萊伊起身去拿了杯子和冰,又從酒櫃裏拿了一瓶還剩一半的蘇格蘭。

這家夥有事沒事就在家裏喝同伴?

我的嘴角抽了抽,遠眺著酒櫃裏看得清的酒名,最後也隻分辨出琴酒和朗姆而已。

哦……還有波本,就是不知道他喝不喝自己。

給自己倒了半杯之後,萊伊舉著酒瓶問我:“你要嗎?”

我猶豫了一秒,點了下頭。

“敬蘇格蘭。”

我附和道:“敬蘇格蘭。”

淩晨兩點半,我和萊伊吃著方便麵,用蘇格蘭為蘇格蘭幹杯。

我覺得這場景我能記一輩子。

……大概也會記得自己在萊伊麵前被兩口蘇格蘭放倒。

作者有話說:

·關於破傷風抗毒素的部分參考網絡資料,作者本人沒打過,但是很想寫這段劇情,如果文中描述有誤請告訴我

以及傷後喝酒請勿模仿,酒精不影響抗毒素效果但可能影響傷口愈合,萊伊和梅洛都屬於(偶爾不顧身體放縱自己的)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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