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將仇報是威士忌組的傳統嗎?

和萊伊同居第六天,他終於再次接到了任務。

威士忌組在失去蘇格蘭之後已經徹底解散,雖然還有個愛爾蘭威士忌存在,但朗姆似乎對他觀感一般,又或許是覺得他不會是臥底,反正威士忌組是拆夥了。

萊伊一大早就離開了家,我不知道他去做什麽,他當然沒理由主動給我匯報詳情,不過他給我留了鑰匙。我和波本約在傍晚,而現在時間還早,外邊天氣也很好,難得讓我升起些出門走走的心情。

於是我回了一趟研究所那邊的住所,跟雪莉打了聲招呼後,取回了藏起的“鬆田梅莉”的證件。然後在附近找了一棟廢棄大樓上到樓頂,喊著變身語來了一個信仰之躍。

再然後跟係統兌換了一身不那麽魔法少女的衣服。

我今天的計劃事項是給“鬆田梅莉”這個身份開設一個銀行賬戶,方便以後用,順便習慣一下新名字,再給自己做一套完整的人設。

這裏就要說到我和怪盜M、也就是茗荷蜜柑和鬆田梅莉的外形區別,答案是幾乎沒有區別,無論身材還是臉都一模一樣——區別隻在於發色和瞳色。

我是樸素的黑發棕瞳,隻是最近把頭發染成了粉色。而變身後是金發,瞳孔還是極為罕見的紫色,設定成混血比較有可信度。

所以就設定為日英混血,英國父親以前在埃及擁有過一棟豪宅,日本母親是他一夜情的對象。不過賜予我力量的聖女貞德是法國人,還被英國人害了……那還是日法混血比較好。

我出生後第四年,母親再婚,再婚對象是意大利人,不僅酗酒還家暴,我因為恐懼才在他們去意大利前逃走,自此之後在孤兒院中輾轉——然後成年之後被律師找到,幸運地繼承了親生父親的巨額遺產。

可以,很完美。

除了這份“遺產”必須靠自己打工賺這一點。

我本來計劃去新宿,但鬼使神差就在澀穀下了車,順利辦完賬戶後我又去附近逛了逛,想要標記幾個高度合適的樓以後變身或者換裝用,結果剛上到樓頂就看見旁邊的樓下停了警車,還迅速拉起了警戒線,把我在的這棟樓一起圍了起來。

……這總不會是發現“怪盜M”出沒來抓我的吧?

雖然覺得自己不可能這麽快暴露身份,但通緝犯的本能還是讓我沒直接下樓,而是就躲在天台觀察警方動向。畢竟如果離開時被警察攔住,我很難解釋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

然後我就看著波本進隔壁那棟樓裏去了。

隨後進入、或者說跟他同行的是個卷發小帥哥,帶著墨鏡又離得太遠,我也看不清他的臉。

這不是個好現象,隔壁那棟樓應該是廢樓,我剛才還從門口經過,波本不可能是那裏的住戶。而能夠大搖大擺進入警戒線中的人,隻有事件相關者,或是警方相關者。

“……我討厭澀穀。”

在心裏默念三遍波本一定隻是事件相關者之後,我繼續在原地躲好,雙耳不聞天下事假裝自己不存在,對接連開槍的聲音隻當做是新年煙火的預演,直到附近傳來一聲爆|炸聲。

這聲音近在咫尺,傳導到我身旁的空氣震動嚇得我直接跳了起來,大概像一隻專心啃瓜子時突然被戳了一下的倉鼠。幾秒之後我發現波本奄奄一息地倒在不遠處的地麵上,顯然是被爆|炸波及,一個兜帽人——多半是剛才引爆|炸|彈或□□的罪魁禍首則悠悠然從他的腳邊撿起了槍,槍口移向了波本的方向。

他們什麽時候跑到我這棟樓來了?從隔壁跳過來的?為什麽我這麽不幸呢,隨便選了個地方就變成了交火現場。

我拒絕去想為什麽脫掉外套的波本露出了酒廠人從來不用的背心式腋下槍套,那明明是日本警察的常備款式,現在就一個問題,我是看著波本在我麵前腦漿迸濺,還是趁著這個兜帽人背對我,不講武德直接偷襲。

……這問題好像不是問題,既然我願意冒險援救蘇格蘭,肯定就不會放任波本被害。

就算他的身份逐漸變得極具指向性。

嘭、嘭——

血花四濺。

上次聽到同款聲音還是在蘇格蘭逃離當日,隻是這一次,用的是貨真價實的子彈,血也是貨真價實的血。

當然,我的手也沒有抖。

一槍擊中肩膀,一槍擊中大腿,看腿上那個出血量有可能傷到了動脈,以至於他還沒來得及看是被誰偷襲,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不過附近這麽多警察,一條街之外就有醫院,肯定不至於讓人死了。

我對那個兜帽人是殺人犯炸|彈魔還是恐怖散播者毫無興趣,當務之急是確認波本的情況。他看起來已經陷入昏迷,我剛擔心地伸出手去探他的頸側,手還沒碰到皮膚就被一把抓住,閃著寒光的手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扣在了我的手腕上。

……嗯?

嗯?!!!

等、等一下,這個進展不太對吧!

“喂!你這是恩將仇報啊!”我瞪圓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波本心裏大呼上當,而他已然睜開的雙眼一片清明,“我可是剛救了你一命誒!”

將手銬另一端拷在自己手腕上的波本費力地撐著身體坐起來,因痛苦而劇烈地喘息著:“你是誰?”

這樣的波本實在很容易激起施虐愛好者的邪念,氣息不穩聲音嘶啞,還被手銬剝奪了行動力——可惜現在受製的人是我。

不對,等等——剛才時間緊急我沒來得及戴口罩,現在正露著一張和茗荷蜜柑一模一樣的臉——

誒?那我不如將計就計?

“我是梅洛啊,波本你在說什麽傻話。”我蹲在地上晃了晃自己被束縛的手腕,氣惱地瞪他,“快點把我放開,我扶你下去,你得去醫院。”

淡金發的男人卻不為所動,他一邊慢吞吞地起身,拖著作為掛件的我去查看已經因失血過多陷入昏迷的兜帽人的情況,拿走了原本屬於自己的槍和兜帽人身上的電子設備,然後開始給他緊急止血。

直到隱約聽見有上樓的腳步聲傳來,他才幽幽地轉向早已躁動不安的我,篤定地說道:“你不是梅洛,你是怪盜M。”

嗯?這人好像剛錯過了一個全酒廠都在尋找的真相。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你在組織裏是什麽身份,你和梅洛有什麽關係——這些問題,你能告訴我答案嗎?”

“當然不能。”我用左手摸進口袋,皺著眉把剛才那把槍摸出來頂在了他腦袋上,“快點放開我,不然剛撿回來的命就要被救命恩人奪走啦。”

我可不想新身份這麽快就和犯罪扯上關係,讓警察抓到就麻煩了。

“你不會開槍的,而且左手在抖,是受傷了嗎?為什麽?我以為你下次發出預告函會在聖誕節前夕,難道是為了怪盜之外的工作?”

嘖,這家夥……怎麽比萊伊還麻煩啊!

“我確實不會對你開槍,你是梅洛的朋友。”我深吸了一口氣,把槍重新塞進口袋,取而代之的是一顆居家旅行必備的煙|霧彈,“但我還沒到和她見麵的時候。”

·

傍晚時分,早已解除變身的我和波本在蘇格蘭家樓下見麵時,他已經換了身衣服,也看不出任何受過傷的痕跡,估計是在強撐著。作為一無所知的梅洛,我當然不會有什麽特別的反應,隻是打了個招呼就帶他往樓上走。

結果寒暄過後,他果然問起了我的家庭構成。

“姐妹?你怎麽也這麽問?”

“還有誰問過?”

“萊伊啊,為了怪盜M的身份,他向我確認了好幾次,但我應該是獨生女,也沒有年紀相仿體型相似的朋友……可他還是覺得怪盜M和我有什麽關係,波本你又是為什麽問?”

波本就陷入了沉默,過了半晌他才說,他今天見到了一個長相跟我非常相似的女人,推測有極大可能是怪盜M,這讓他感到很驚訝。

我感覺他更驚訝的不是怪盜M的臉,而是她逃脫手銬的方法。

畢竟哪個正經美少女會隨身攜帶電鋸啊。

迷你型號單手電鋸,一秒鋸斷手銬鏈條不是事。

就是貴了點,今天連槍帶電鋸花了我一百萬積分,係統宛若一個詐騙犯。

“誒?”我演出驚訝的表情,“有多像?年紀呢?比我大還是比我小?”

波本卻搖了搖頭,不願再說下去:“這些線索會把嫌疑引到你身上,我會私下進行調查,得出結論再告訴你。”

現在的波本和白天的波本相比簡直是兩個極端,一個過分友好,一個過分惡劣。我應了一聲表示了解,熟練地掏出鑰匙開門,隨即映入眼簾的卻是仿佛被搶劫過一樣的房間。

就連花盆裏的土都全被翻開了,好在植物們的生命力很旺盛,一周沒人照料躺在陽台竟然還有一息尚存。我和波本一起把這些植物重新種回花盆裏,收拾完衣服離開的時候也把它們都帶走了,波本說他可以幫忙養。

“說實話看房間被翻成那樣,我有點被氣到。”

我靠在波本的白色馬自達旁,看他把我的行李箱塞進後備箱。

“雖然這麽說有點危險,但我其實不討厭蘇格蘭。如果給我足夠的時間冷靜下來,說不定會做出幫他逃跑之類的笨蛋一樣的事,但是……現在我已經徹底無法回頭了。”

隨即波本的手落在了我的頭頂,我聽見他輕聲的歎息,卻沒明白、也不想明白他是為何歎息。

“你沒有做錯任何事,蜜柑。”他說,“蘇格蘭一定也明白。”

作者有話說:

·波本:小姑娘演得還挺好,HIRO的魅力果然無人可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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