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後我成了威士忌組的白月光。
最終我的代理律師幫我談妥了一家咖啡廳和一家壽司店, 兩家店離得很近。
本來這個讚助和入股的性質差不多,我進行投資,年底給我分紅。但入股沒多久, 確切地說快到年末的時候, 壽司店的老板突然說準備回老家繼承家業,問我願不願意把整家店接手過來。
當時正值我剛拿到嶄新的十億積分,花起錢來毫無節製,不僅接手了那家店,還把之前我的房子、確切地說是“茗荷蜜柑”發生凶案那棟房子的一棟樓六戶都超低價買了下來。在和開發商談過之後, 我又以合適的價格買下了那片地, 然後推平重建改裝成停車場, 還在邊上劃出一塊區域,蓋了簡易房賣奶茶。
當然這些操作都是委托律師來處理的, 律師真是個全能職業,隻要有錢什麽事都能幫忙辦——我是指正當業務。
而實際上這個時候我正在美國紐約的鄉村養老, 收入來源是附近的加油站和小超市。房子有點偏,買下來很便宜, 不過開車或慢跑去附近的鎮上很方便, 水電網都很穩定,我每天除了定時慢跑健身以外就是查賬數錢和打遊戲,有興致的時候研習一下料理水平, 說是提前步入養老生活也不為過。
我的夢想實現了。
現在我隻要等在這裏,等新聞什麽時候公布有個以酒為代號的犯罪組織被搗毀,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回日本去見我的朋友們了。
直到某一天有人持槍闖進了我的家,突如其來地打破了我的平靜生活。
當時我正在跟鬆田打越洋電話, 他那邊是早晨還沒去上班, 我則正在家裏吃晚餐。結果外邊玻璃破碎的聲音突然傳來, 我掛掉電話過去查看的時候,就看見有個銀色長發的男人從窗戶跳進來,和我對上視線的時候微微眯起了眼睛,危險的感覺撲麵而來。
……感覺遇到了很麻煩的事。
“喂,你不會敲門嗎?”我不滿道,“雖然敲門我也不會開就是了。”
以為自己是銀色長發就了不起嗎?有本事再穿一身黑,開一輛保時捷356A啊。
自從來到美國後,我基本維持著變身狀態,畢竟獨居女性需要一些靈活度和戰鬥力來應對隨時可能出現的意外,比如眼下這個局麵。
銀發男人緩緩掏出了槍,我也緩緩掏出了槍。
開玩笑,這可是美國,不隨身配把槍怎麽活下去。
我來到美國定居下來第一件事,就是弄到持槍許可證,然後去店裏買一支趁手的。
“離開我的家,你已經觸動了我家的安全裝置,附近的監控被激活,安保公司很快會有人查看情況,帶著警察一起。”
當然,給自己家安裝完備的警報係統也是必要的。
男人卻並不慌亂,或者說他似乎在原本的目的上發現了更加有趣的事情,聲音嘶啞地開口:“日本人?”
說的是日語。
“是混血——你是日本人?”
“嗬,長得還真像……放心吧,我並不打算殺你,把你停在外邊那輛車借給我,之後你可以報警拿回來。”
雖然我的表情沒有變,但老實說,他說出那句長得像的時候,經曆過大風大浪的我也開始慌了。
果然“過去永遠如影隨形”不隻是電視劇套路而已,這個人一定與酒廠有關,而且曾見過“茗荷蜜柑”。
至今為止我還沒暴露,但如果他回去上報酒廠,酒廠感興趣過來調查我的話,就會發現我出現在這裏的時間與蜜柑“死亡”的時間非常接近。
這樣一來我就不得不花些錢來委托係統填補“鬆田梅莉”過去經曆上的空白……要不還是殺掉吧?
可是家裏死過人的話我還要不要住啊……
“快點!把車鑰匙給我!”入侵者催促道。
結果最後不想房子裏有惡靈的執念戰勝了一切,我還是把鑰匙給了他,相對的,他一把車開走我就光速報了警。
等待警察到來的時間裏,我認真思考著“今後該怎麽辦”這個相當重要的問題,但直到房子外麵停下兩輛車,我從破碎的窗戶看見外邊有穿著FBI製服的人下來,還是沒能得出結論。
可有FBI參與的話,這個男人該不會是什麽連續殺人魔吧?反正肯定不止是一次私闖民宅這麽簡單的罪行,至少是個跨州私闖民宅……
“對,他似乎是日本人。他從窗戶進來以後就舉起了槍,讓我把車鑰匙給他,我照做後他就離開了……女士,我說的話有哪裏奇怪嗎?為什麽你好像很震驚的樣子?”
“抱歉,”向我問詢的FBI女探員推了推眼鏡,有些黯然地解釋道,“你和我認識的人長得很像,她在一年前過世了。”
……啊?
世界也太小了吧?
她以前也負責調查酒廠嗎?
“這麽說來,那個銀發的男人也這麽說過,他問我是不是日本人,我回答說是混血之後,他就說了一句“長得還真像”。難道說這個人也是他的受害者嗎?”
“真的嗎?!”她一激動站了起來,得到我的肯定後直接去了隔壁打電話,也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又開始慌了。
所以說,這個銀發男人確實和酒廠有關,FBI也注意到了?
為什麽啊,我都躲到鄉下來了,怎麽還是不肯放過我,隨機搖人就搖到了我家,我的運氣真有這麽差?
“總之,他之後可能還會盯上你,”打完電話回來的女探員相當嚴肅地對我說道,“我會留兩個人保護你的安全——”
“不必了!”我幹脆利落地拒絕道,“我不能接受房間裏長時間有陌生人,如果覺得他還會回來找我,我可以把家門外的四個監控攝像頭共享給你們。還有附近加油站的攝像頭,可以看到從市裏直通這邊的唯一道路。”
在短暫的思考後,女探員接受了我的建議,但還是叫兩個人去附近那家加油站盯梢,臨走前接了個電話,然後告訴我我的車已經找到了,警方正在做痕檢,明天下午應該就可以去取車了。
望著FBI收隊遠去的車,我痛心疾首地捂住了臉,仿佛看見了係統賬單上飛漲的數額。
·
隔天下午我接到警局的電話去市裏拿車,接待我的大個子探員比昨天的女探員還驚訝,還在我填身份信息的時候,低頭嘟囔了一句“如果赤井先生在就好了”。
赤井是萊伊的姓,我在電話裏聽到過一次,所以說到底多少人知道我和我的死訊啊?我的死亡視頻不會被公放了吧?
雖然並不想見到萊伊,但我還是意思意思問了一句:“赤井?”
“啊、是我們FBI的精英,你和赤井先生的前女友長得很像,她……沒什麽,手續已經完成了,我帶你去拿車。”
回程的時候有點下雨了,我沿著路邊慢慢開著,滿腦子都是我什麽時候成了萊伊的前女友。是不是他覺得反正人已經死了,不管他怎麽說都不會有人跳出來否認?
……好吧,更有可能的是他什麽也沒說,但他的FBI的同事跟酒廠一樣誤會了我們的關係,又沒人敢去問他死的那個是不是你女朋友,那也太找打了。
等等,也就是說萊伊也在這裏?
無論是為案件而來,還是他就在紐約的支部任職,好像都很不妙——
前邊好像堵車了,我降低車速緩緩停靠在車流裏,前麵那輛車的車門打開,先下來一個穿著FBI製服的探員,又下來一個穿著黑色長風衣的高個子男人。
我的心髒就因為慌亂而劇烈跳動起來,隔著車窗玻璃,我看見了熟悉的毛線帽,卻沒看見那頭傲人的長發。
是萊伊,他竟然把頭發剪短了。
隨即有個漆黑的身影靠近了萊伊,我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差點一腳油門踩下去。
竟然會是蘇格蘭!他怎麽會在美國!還會跟萊伊有交集……難道那個銀發男人是很重要的人?酒廠裏的……比如說琴酒的親屬?
隔著淡淡的雨幕,一麵透明的擋風玻璃隔絕出兩個世界。
至少現在還是兩個世界。
唯一幸運的是我車裏沒開燈,外邊相對比較亮,以他們的視角大概看不清我的臉,但我卻能肆無忌憚地觀察他們。
萊伊冷著臉,是會嚇哭小朋友的那種凶惡肅殺,蘇格蘭的表情也相當冷漠。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露出這種表情,像是蘊含著恨意,而這強烈的感情並不止隻是針對他所討論的對象,還指向了與他一起討論的人。
我好像沒想到這一層,我的死亡是不是會導致公安和FBI關係不合,特指萊伊和波本蘇格蘭,他們可能會認為我的死該由FBI負責,而事實上這確實是萊伊導致的沒錯……
旁邊的車往前挪了個位置,後麵那輛頂了上來,我下意識地偏過頭一看,緊接著就屏住了呼吸。
車窗開著,而坐在駕駛座裏的人,分明就是波本!
什麽情況啊這是!為什麽會有這麽多假酒齊聚紐約!複仇者集結嗎!
紐約這是什麽風水寶地,波本沒和蘇格蘭在一起,那應該身份還沒暴露,正在執行酒廠的任務,有可能是接應那個銀發男人……波本一直都是獨行,誰能和他組隊?
再說在酒廠中見過我本人或我資料的人屈指可數,全都叫得出代號,如果那人不是素未謀麵的朗姆,那最大的可能……是千麵魔女貝爾摩德。
不會吧不會吧,我不會真的這麽不幸吧?
還以為在美國能夠安全度過至少兩年的,照這樣下去說不定明天我就能看見琴酒開著直升機掃射自由女神像!
都說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我還不如回日本算了。
作者有話說:
·嗬,跟萊伊的對手戲還沒演,你就想回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