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波本右邊蘇格蘭,我現在下飛機還來得及嗎?

昨晚的銀發殺人魔自殺了, 在那之前百老匯還發生了一起謀殺案,破解案件的是最近很有名的“暗夜男爵夫人”工藤有希子。

看到新聞的時候我已經拖著行李坐在前往機場的出租車裏,腿上的傷並不嚴重, 不得不說萊伊和蘇格蘭這兩人不愧是狙擊手, 這兩槍下來我竟然還能走路。疼是疼了點,但在我迫切想要逃離眼前是是非的前提下,這點疼痛根本不算什麽。

走!我就是要走!別說這點傷,就算讓我扛著飛機也要走!

律師幫我買的機票在中午,出發之前我在家附近的理發店裏把頭發末端染成了一半粉一半藍, 還梳了雙馬尾, 是電影裏小醜女哈莉奎茵的同款。倒不是因為我最近補了《自殺小隊》的電影, 主要是想通過模仿超級反派的發型來表現對美國過於危險的不滿。

可能因為機票買的急,我沒能買上頭等艙的票。經濟艙的座位以二四二分布, 我值機隨機到的位置差不多在最中間,左邊挨著一人右邊挨著兩人。我對出行條件沒什麽太高要求, 隻要能盡快離開美國就行,對此接受良好。

我登機的時候兩邊人還沒來, 空姐看我額頭上包著紗布, 專程拿著毛毯過來問候了我一下。我接過毛毯表示沒事,也沒說自己被裙子遮擋的著的大腿上還綁著繃帶。

趁著周圍沒什麽人,我算著時差, 給鬆田打了個網絡電話。

“我要回日本了,驚不驚喜?”

日本雖然已經是淩晨,鬆田的聲音卻還很精神,估計是在喝著咖啡加班:“怎麽突然要回來?那個查不到存在痕跡的組織已經被解決了?”

“哪有那麽容易啊, 反倒是我快被解決了。”我長歎了一口氣, 痛心疾首地回憶道, “我還是不能接受自己怎麽會倒黴至此,一個連續殺人犯突然闖進我家,前一天搶我的車就算了,第二天還在街上搶我的人。你知道腦後是槍口麵前也是槍口的感受嗎?雖然那個來救我的FBI探員是很帥,但他開槍打傷了我的腿。”

“哈?槍法這麽差也敢開槍?傷的嚴重嗎?”

“完全不影響走路的程度,我覺得這已經能證明他的槍法相當不錯,開那一槍多半是為了救我……但我還是很難接受。”

“嘖,那大概就是美國警察的辦事方法吧,果然你還是回來比較安全。什麽時候到日本?成田機場嗎?”

身邊有人陸續落座,我往毛毯下方縮了縮,壓低了聲音:“明天下午兩點半到成田,算上出入境時間大概三點,方便嗎?”

“唔,我的話可能稍微有點麻煩,還有工作……”鬆田有點苦惱地說,“萩的話倒是沒問題。”

“研二君翹班沒關係嗎?不用勉強來接我,我又不是第一次去日本。”

“但你在日本能依靠的不是隻有我們嗎?我能抽出時間的話也會去接你。”

我不由自主地彎了嘴角,在經曆了那麽糟糕的事件後,從遙遠的地球另一邊傳來的安撫聲線讓我發自內心感到被治愈:“好,那我就期待著陣平君可以抽出時間來接我,再怎麽說我也是“鬆田”梅莉嘛,並不是“萩原”。”

話音還未落我突然感受到了兩側傳來的視線,本來想著是不是打電話影響到了隔壁的人,正要跟鬆田說我先掛斷明天見,往兩邊各瞟了一眼突然語塞。雖然努力維持住了表情,但為了輔助表情的穩定,我咬住了舌尖。

誒……為什麽?

明明紐約飛東京的航班那麽多,這架飛機這麽大,可能性堪稱無限大,可為什麽這麽隨機……還是能隨機到我旁邊的位置?

左邊是金發黑皮帥哥波本,右邊是帶著口罩遮擋麵容但衣服我昨晚才見過的蘇格蘭……我現在下飛機還來得及嗎?

這兩個人為什麽突然就回國了!任務已經完成了嗎?等一下,蘇格蘭右邊的位置空著,他們原本不會是想在飛機上交換情報吧?而我恰好坐在了阻礙他們交談的正中間?我需不需要跟問一下波本願不願意跟我換位置?或者說,波本一會兒會主動要求跟我換位置?

聽筒裏又傳來鬆田的聲音:“萩那家夥昨晚還在說給你買戒指的事,真是的,他就這麽想讓你改姓萩原嗎?”

“結婚可是人生大事。”我往左右各瞟了一眼,看著兩人目不斜視假裝對我毫不在意,又一次惡向膽邊生,“雖然我更喜歡舊姓,但我家已經隻剩我一個,總不能讓陣平君入贅進來吧。”

我的話應該震撼到了包括電話對麵鬆田在內的所有人,在他反應過來之前,我笑嘻嘻地道了聲明天見然後掛斷電話,接著對身旁兩人說了句“打擾了”,自此之後縮在毛毯裏安靜如雞。

……衝動了,剛才的電話裏我已經完全把“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兩個名字說出來了,波本和蘇格蘭一定立刻就能明白電話對麵的人是他們的好友。如果他們直接去問鬆田,無論鬆田給出怎樣的答案,聯係到我曾和鬆田一同經曆的摩天輪事件,我的馬甲已然搖搖欲墜。

不然找個機會把真相告訴他們?好好道歉說明理由的話,至少蘇格蘭一定會當場原諒我——

咦他拿著手機在看什麽?

我的目光落在蘇格蘭點開的視頻上,隨著畫麵中出現的人影變了臉色。

他開了靜音,但隻是看著屏幕中女孩的口型,我就知道她在說什麽。

那是當然的,那是我編出的詞,是我在攝像機前親口留下的遺言——

“我對你沒有恨意。”

為什麽……我的死前錄像會傳到蘇格蘭手裏?

不可能是FBI公開的,萊伊應該也不會把這種東西外傳,那就是波本?琴酒這做的很不地道啊,發給FBI也就算了,還在組織成員手裏流傳,萬一讓雪莉看見,這得是多大的心理陰影啊!

等以後雪莉知道我其實還活著,隻是故意隱瞞她,讓她難過那麽久,不是顯得我很魔鬼嗎!

而且考慮到之前見到的FBI很多都認識我的樣子,該不會全日本的公安也都認識我了吧!這種出名方法我不要啊!

“……像是在對我說的。”身旁的蘇格蘭突然低聲嘟囔了一句,我呼吸一滯,剛才還在發熱的腦袋瞬間冷靜下來,取而代之的是眼眶開始發燙。

難過的當然不止是雪莉。

我望著蘇格蘭的側臉,看到他隱約露出的落寞眼神,愧疚感湧上心頭,讓我一陣呼吸困難。

我明明是為了自己的安全、也為了報複他們的欺騙才做出詐死的決定,可為什麽看到蘇格蘭的反應卻隻覺得心虛?昨天對上萊伊的時候我隻想著自己怎麽這麽倒黴,現在回想起來,我好像也有那麽一點點心虛?

可惡我的道德感這麽高的嗎!

這下子真相根本說不出口啊!“我是為了報複你們才隱藏自己逃脫的事實”這種話說出來,他們絕對會超級生氣!

“請問有什麽事嗎?”像是發現了我的視線,蘇格蘭向我轉過頭,和我對上視線時,眼中立刻閃過一絲驚訝,“蜜柑……不,抱歉,你和我的朋友長得好像。”

裝!再裝!你坐下的時候絕對已經看見我的臉了!

“這句話最近我聽過好幾次了。”我露出無奈的笑容,指了指他的手機,“抱歉,剛才不小心看到你的手機畫麵了,你說的朋友就是視頻裏的女孩子嗎?看起來像是電視劇裏的綁架現場,她難道是演員嗎?”

“不是演員,真要說的話,她最後的職業是主播助理。”他搖了搖頭,聲音沉重,“這就是她被害之前的最後錄像,我沒能救到她,誰也沒能救到她。”

……我的良心好痛!

這種時候必須禍水東引——

“是不是和FBI有仇的人幹的?昨天我見到的FBI探員說我和他們的精英探員的前女友很像,就是不知道跟你的朋友是不是同一個人……”

“她不是FBI的前女友。”蘇格蘭冷冷打斷道,“連她的生命都無法保護,根本沒有資格說喜歡她。”

果然還是良心好痛。

我低聲道了個歉不再跟他搭話,帶上眼罩假裝把自己隔絕在世界之外。隨著飛機平穩起飛,周圍的轟鳴聲漸漸變成類似白噪音的催眠音效,我卻睡意全無,心情怎樣也平靜不下來。

或許回日本的選擇是錯誤的,我可以搬到美國的其他城市,比如弗吉尼亞州的匡提科,就在FBI總部的眼皮子底下,即便琴酒來了也不敢輕易做什麽。可是,也許我不該逃避,雖然危險,我也該跟他們一起麵對。

……不過眼下我要應對一個更尷尬的情況。

我想去廁所,但我不想跟我兩邊的任何一個說話。

如果非要我從中選一個,我肯定選蘇格蘭,但我們剛才聊的不太順利,且我一跟他說話良心就會痛,所以在長達十分鍾的權衡之下,我最終選擇了波本。

淡金發的青年對我相當客氣,友好地起身給我讓出位置。然而氣流非要在此刻搞事,飛機顛簸了一下,我身體一晃大腿傷處就撞在了座椅扶手上,疼得我當場腿軟差點跪下。好在波本反應極快,一把摟住我的背,以一種相當親昵地姿態將我按進懷裏。

“你沒事吧?”

“沒事,隻是有點痛。”我扯了扯嘴角,仰起頭怔愣著看他近在咫尺的臉,聲音因痛楚而微微發抖,“昨天被歹徒挾持的時候,被警察誤傷了腿。”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是在偷竊途中落入了陷阱。”

瞳孔驟然緊縮。

波本輕笑了一聲,低頭湊在我的耳邊,溫柔地像是情人間的耳語,聲音卻冷得像冰——

“好久不見,怪盜M。”

作者有話說:

·長相相似但認不出來可以參考工藤新一、黑羽快鬥、服部平次(打粉底版)、衝田總司等人

不過蘇格蘭和萊伊看見梅莉還是有所懷疑的,畢竟心裏也期望著蜜柑沒死

貝姐不同,她是認定蜜柑已經死亡的,相信琴酒沒給蜜柑任何逃生的機會

至於波本……參見23章,他是唯一以前就見過“鬆田梅莉”的人,一開始就拿了錯誤答案

·現在已知的情報:

波本和蘇格蘭的情報並不完全互通,告知對方情報的前提是情報的必要性以及對方的心情

以及這次座位真的是隨機出來的(大概是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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