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與你的距離比諸伏君和鬆田君更近。”
叫他的名字?這是被他媽之前那個問題影響到了嗎?
“秀一?這麽叫感覺好奇怪, 還是萊伊順口一點誒。話說你為什麽會在這裏?你不應該跟景光、是他把你趕走了?”
說到最後我有一絲幸災樂禍,但轉念一想應該不至於,既然已經講定合作, 就不會臨時拆夥, 更何況負責人是景光。
“為什麽不是我專程在等你?”男人好笑地低頭望著我,標誌性的下眼線在我的視角下相當柔和,“或者說既然這麽巧合,晚餐想吃什麽?”
這家夥……真是的。
我撇撇嘴:“你請客嗎?我可是一分都拿不出來了,房子貸款還沒還完, 還要交水電網費, 你們這幾個白嫖的租客又沒一個肯主動交租金。”
萊伊失笑:“我的工資卡可還在你手裏。”
“那是衝矢昴的工資卡, 跟你有什麽關係?”我輕哼一聲,從旁邊抽出一張景點宣傳廣告佯裝看起來, “不過話說回來,你就這麽大大方方地摘掉偽裝沒問題嗎?被他們發現的話, 基爾不會很危險?”
“她已經被回收了,幾個行動是同步進行的。順便, 如果你願意的話, 回美國之前她想見你一麵。”
“當然好啊。”
雖然她是美國中情局的特工……誒那我現在豈不是跟很多組織都有交情?當年我在組織裏的時候就應該多接觸些人,指不定現在已經把全世界的情報機構認全了。
“抓到朗姆和琴酒是我們反擊的重大契機,戰鬥快要結束了。”
萊伊說著向我伸出了手, 我短暫地猶豫了一秒,抱住了他的手臂。
嘛……反正鬆田在工作,景光在加班,這次算便宜他了。
他笑了笑, 話題忽然一轉:“果然波本也是一樣的。”
“才不一樣呢, 他可是最後都沒有暴露身份。”我嘲諷地哼了一聲, “你們都差得遠呢,雖然他的同伴也不算可靠,但他運氣好又演的好。”
而且臉那——麽好看。
他就又笑了:“最初我以為他會是我的競爭對手。”
我反應了一下他說的競爭對手是什麽,隨即無語地瞪向他:“什麽呀,波本對我從來都是明裏暗裏地試探,不像你那樣,還想騙人感情。”
“那我成功了嗎?”
“當然沒有啊!我這麽機靈,才不會上當受騙呢!”
……笑笑笑,有什麽可笑的,我說的都是真的,才沒有傲嬌!
萊伊的心情相當好,不知是因為琴酒還是因為我。最終我在宣傳廣告上指定了一家料理店,是走路就能過去的距離,他也終於收斂笑意,隻掃了一眼地圖就確定方向。
隨著秋日的氛圍越發濃鬱,光照時間逐漸縮短,我們進店的時候還是明晃晃的白天,離開的時候天已經黑盡了。溫度也降了不少,迎麵走過來的情侶互相摟著肩和腰,身體側麵貼得嚴絲合縫,我愣了一下,抬起頭和萊伊對視一眼,然後飛快地搖了搖頭。
不不不,我不冷,一點也不。
我摟著他的手臂是我占據主動權,但如果他反過來摟住我的肩,以他的段位,我絕對會在一分鍾內潰不成軍——倒也不是非要跟他爭個高下,隻是隨著琴酒被抓、形勢穩定下來,我不得不開始考慮自己是不是要整理心情、從家裏三名優秀的警察中選一個,談一場甜甜的戀愛。
以及有點猶豫今天還有沒有必要回東京,雖然現在還有返程的新幹線,但難得來一趟名古屋,就這樣回去,總覺得太過浪費路上的時間了。
“現在應該怎麽稱呼你比較好?”身旁男人的腳步突然緩了下來,“回歸茗荷蜜柑的身份,有這個打算嗎?”
我愣了一下,搖了搖頭:“有必要嗎?茗荷蜜柑在兩年前的爆|炸中應該已經被警方認定死亡,後續酒廠肯定幫我打理好了,拿我為數不多的遺產充了公。反正鬆田梅莉的身份已經得到了公安認證,不會有人因為我製造假身份向我追責——”
“所以說你喊我蜜柑或者梅莉都可以,話說你不是更喜歡喊我“夫人”嗎?”
“看來我的意思表達的不夠明顯。”他幽幽地歎了口氣,卻沒有解釋他真正想要傳達的事,反而帶些感慨地問我,“你的時間真的有在流逝嗎?”
“誒?怎麽突然這麽問——”
“因為認識這些年,你還是跟最初一樣。”他壓低聲音湊近我耳邊,我的腳步一僵,接著便聽見他的輕笑聲,“無論是什麽表情,緊張還是生氣,或者隻是普通地站在那裏,都非常可愛。”
喂!這家夥——
“而且……”
呼吸的氣流拂過耳際,滾燙的熱度迅速從耳尖蔓延到臉頰。
這麽誇張的心跳聲……會被他聽見嗎?
“——總是吸引著我、讓我忍不住、想要離你更近一些。”
低沉的聲音過於曖昧性感,他說著這種帶些引申義的告白詞,卻沒有任何失禮過激的動作,也不像是在討要回複。
好像隻是單純地表達自己的心情。
我愣怔了許久,直到一陣帶些涼意的夜風吹過滾燙的臉頰,才反應過來開口:“多近?”
……我在問什麽傻瓜問題。
男人直起身,重新邁開腳步,聲音滿是笑意:“雖然回答說是負距離、看你惱羞成怒的表情也不錯,但是這種時候,我還是不要開玩笑比較好。”
“——我希望,是比諸伏君和鬆田君更近的距離。”
·
所以……綜合各種原因,現在我和萊伊在酒店房間裏了。
當然不是跳過諸多步驟直接快進到負距離接觸這糟糕的一步,這隻是普通的外宿,開的是標間,分兩張床的那種。
這是他自己提的,開玩笑般地說什麽“麵對我的睡顏很難不做些什麽”。
那人家景光是怎麽辦到的,是說美國人就是不如日本人克製?
……我這當然不是想跟他睡一張床的意思。
我也知道如果有選擇權,景光一定也會主動選標間,就算我們同居的時候早就已經熟悉到不分彼此、好像用詞不當,但大概是那個意思。
“要喝點什麽嗎?”已經脫下外套、隻穿著有點顯身材的襯衣的黑發男人靠在桌旁,手裏拿著客房服務的菜單,“波本?或者蘇格蘭?”
“別,我答應過景光不再跟你喝酒。”我慌忙擺起了手,“雖然之前你扮成衝矢昴的時候已經騙我打破了約定,但我不能一錯再錯。再說如果我斷片,萬一你對我做了什麽我都不知道。”
然後他就很貼心地幫我點了杯牛奶,又給自己點了杯琴酒。
我洗澡出來的時候萊伊正在窗前,搖晃著手裏的玻璃杯,微垂著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麽心事。我本能地慶幸他沒有要梅洛,接著拿起自己的牛奶坐在床邊啜飲起來。他回過頭看了我一眼,嘴角勾了勾,便把玻璃杯放在了一邊,向我走了過來。
“琴酒好喝嗎?”我隨口問道。
“多半不合你的口味。”
“我覺得也是。”我把喝完的空杯子放在桌上,舔了舔嘴唇,“我才注意到,你的頭發是不是長了一點?”
“畢竟“衝矢昴”不需要剪頭發。”他抬手攏了一把額發,動作和波本撩劉海時有些像,“我記得你喜歡長發?”
“是啊,你要再次留長嗎?”
“如果能讓你更喜歡我一些的話。”
我嘖了一聲把頭扭到了一邊:“你果然還是那個萊伊。”
我本以為這時候他會糾正自己不再是“萊伊”,或是提醒我改叫他的名字,沒想到他直接換了話題:“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你要幫我偷一件東西。”
我又忍不住嘖了一聲,慢吞吞地站起來,有點無語地仰頭瞪視他:“你想怎麽樣?”
他應該不會讓我偷自己的心給他吧?雖然現在氣氛不錯,但如果他真這麽說,我一定當場兌換一把刀遞給他,讓他自己剖出來,給他現場演示一個什麽叫不要跟直女彎彎繞繞。
很快,不斷扣響我心弦的嗓音便在安靜的房間中蔓延開來,男人低頭望著我,幽綠的眼瞳中可以清楚地看見我自己。
“如果你再次遇到性命攸關的事,你要“偷”到相關情報,並盡快向我求救,無論情況如何,你都不能對我隱瞞。”
……什麽啊,那麽在意之前的事嗎?
我皺起臉更加無語地瞪著他:“喂喂,那可是和怪盜M的約定,你就想要這點東西?而且說不定以後再也遇不到那種情況——”
或者根本不給我求救的機會。
“那樣更好。”他微笑起來,溫柔地像是湖麵泛起漣漪,“那樣你就能永遠欠我一個約定。”
“喂!”
“所以,現在的我,可以得到蜜柑的信任了嗎?”
呼吸一滯。
“也不是不行、可惡你不要靠那麽近啦——”
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怎麽突然抱上來了,真是的……”
是一個單純的擁抱。
我還記得我曾經拜托過他抱我,在我因為吊橋效應對鬆田心動的夜晚,那個擁抱帶些惡作劇的意味,而那之後,他說,他是真的很喜歡我。
“我很快會離開日本,在那個組織徹底覆滅之前,我還有不少工作和任務要完成。”他的聲音又落在耳邊,語氣聽不出是遺憾還是不舍,“在那之前,我想邀請你參加一場晚宴。”
作者有話說:
·咦一不留神鴿了一周竟然快三千收了,那我再鴿一周收藏是不是還能再漲漲(bushi
·晚上大概會更一章番外,在專欄的隔壁《後日談》
感謝在2022-08-15 00:51:30~2022-08-21 05:07:1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讓我吃飯 8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